文蛛谷谷口,金蝉一屁股坐在尉迟火身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身受拳脚略有轻伤,这些都不要紧,只是矮叟朱梅赠于朱文的和解之礼天遁镜已失,让他难受无比。
这时,只见天边出现一道金色长虹,转眼,此地上空已被耀眼金光笼罩,金蝉见那光芒正气浩然,知是来了教中前辈,顿时一喜,朝空中大叫道:“来的是哪位师叔伯?”
话音刚落,一道粗状无比的金色闪电至空中而起,直劈金蝉,行将落顶时位置一偏,落在金蝉身前数尺,金霞、闪电瞬间消失,金蝉面前已出现了一慈眉善目的清瘦法师。
金蝉见状立时拉着尉迟火上前一礼,恭敬道:“金蝉、尉迟火见过苦行师伯!”
来人正是峨眉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东海三仙之一的苦行头陀!
苦行头陀合什还礼,金蝉急急道:“师伯,文蛛已被邪派中人提前强行驭走,我的天遁镜也落在了他们手中!”
“此事我已知晓!上次慈云寺斗剑,你师伯朱梅大弟子纪登被害,朱梅与玉清大师诸人衍化天机,却始终不知那人是谁。
而这次你们散行世间遍积外功,我与你父齐道友、玄真子道友、朱道友等人早已先行卦算,文蛛所化火灵珠应落在我那徒儿笑和尚手里,你与尉迟火此番也另有一些收获。
但直到刚刚,我等才感应到文蛛与火灵珠业已被邪派所收,而你等三人的机缘也已消散,此番之事,着实有些奇怪!”
苦行头陀说完,金蝉顿时大惊:“师伯之意,对方有人扰乱天机并且还能蒙蔽你等?”
“并非扰乱蒙蔽,而是,遮掩!”
苦行头驼说着,眉目略皱,“其中区别,便是能力与机缘。”
“能同时让我与诸位道友衍化天机出错者天下寥寥,且如真有此专为我等而来的术法,我等岂会一无所知?这其中体现的,便是能力!
从你纪登师兄被害,到刚刚我察觉文蛛已被人所擒获,心算之下,只知这人与纪登之死有莫名关系,但具体是谁却始终推算不出!
所谓天机,不过是沟通上天的秘法,既然秘法接二连三失效,那便应是上天本身在为其遮掩,如此,则是机缘!
这邪派中人居然被如此万中无一之事眷顾,一但由其成长,必是我正教大敌!”
苦行头驼说完,手指笑和尚隐匿之处,口中轻哼:“破!”
言出法随,那团看似空无一人之处顿时光影涟漪,一个十四、五岁,圆头圆脸、身穿僧衣的小和尚从中出现,他刚一睁眼,便吃惊无比。
有人破了自己两界十方金刚大藏真言?
又见前面法师正是师尊苦行头陀,心里一紧,立即起身施礼。
苦行头驼轻轻点头,再看金蝉道:“虽天机遮掩,但那人伤纪登时所用金蚕蛊……”
“刚刚那些妖人也是驭使此虫与我争斗,那些虫子好不厉害,我鸳鸯霹雳剑全心驭使,也不能将其斩落!”
金蝉一听苦行头陀说到金蚕蛊,立即抢过话头,说完又觉不妥,便看着苦行头陀傻笑!
“不错,此人虽有天机遮掩,但所施神通与绿袍老祖有关,绿袍为人极恶,于慈云寺中被极乐真人与你朱师伯、白师伯破其法宝、斩其肉身,但他所炼魔功了得异常,不久后便会重聚身躯回其老巢!
而那被天机遮掩的邪教中人只有你等见过,又与绿袍有关,此番又驭走文蛛,夺了火灵珠与天遁镜,已是不可放过。
你三人先回凝碧崖中,待明日端阳破了青螺宫后,由金蝉、笑和尚二人再邀数名同门,同去百蛮山斩文蛛、诛那邪教中人!”
“是!”
众人拱手称是,而金蝉见苦行头陀说来说去也没说天遁镜之事,不免有些焦急。
“我与齐道友、玄真子道友在东海炼丹,那丹关系三次峨眉斗剑及几辈峨眉道友生死存亡,不能于此久留,你等便自行回山吧!”
“切记一句话,同行随缘,且不得操之过急!”
苦行头陀说完,再化金光离开。
金蝉等天边金光消失,立即愁眉苦脸转头看向笑和尚:“笑师兄,我宝镜已落入妖人之手,此番还请与我同去百蛮山将此宝镜夺回。”
笑和尚从昨夜行功至此,发生了何事均不知情,听金蝉相求,圆眼一眨,便问起缘由来。
正听尉迟火说到邪派中人也在此处打文蛛主意时,又是一道人影突然落在三人身前。
那是一个身着单衫,身形干瘦、双目似有神光的老者。
金蝉一见来人,顿时大喜,向前一拜:“朱师伯,你送朱文的天遁镜,被妖人收去了!”
“文蛛一失我便知晓,恰来此处又逢苦行道友,才知他已有安排,但我猜你性子跳脱,必不甘心天遁镜落入邪教手中,必会提前前往。
但此刻绿袍正在回山之际,若你此时前去,一来打草惊惊蛇,二来万一夺镜之时绿袍回来,你又失了天遁镜,如何脱身?”
“那不如,由师伯带我前去,不就手到擒来?”
“油嘴滑舌!此番之事应在你等小辈身上,绿袍这次回山,却还有数月人寿,不可操之过急,而天遁镜虽失,但也属一件好事!”
听朱梅说着,金蝉顿时一讶:“好事?”
“哼,那妖人驭使金蚕伤了纪登,我等一直未知是谁,现在,他只要一握天遁镜在手,便如黑夜明灯,如此,不算好事?”
朱梅说完,双手一卷,三人顿时只觉天施地转,身子已然腾空而起。
“先回凝碧崖,一切按苦行道友所说行事!”
……
唐石此时与诸位师弟同回百蛮山,虽在遁行,但心里着实笑开了花。
此前他正犹豫是否施那身外化身之法让本命元神逃脱之时,金蝉出现,天遁镜破法神光瞬间罩来。
此光对正道以外的功法神通简直是无法不破,但唐石此时法力、元神俱在身中幡内的火灵珠中,破法神光一来,他自身毫无损伤,反到是火灵珠上的业火却与那破法神光两两相耗斗在了一起。
一个是数千年前广成子的炼魔之宝,一个是集聚了不知多少年的阴魂冤火,二者相触,便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天遁镜被火灵珠上业火一勾脱了金蝉之手直扑向下,而火灵珠被破法神光一照立如雷劫洗礼,业火渐渐消弭。
唐石大喜之下立刻熄了分裂元神之意,转而用元神凝练起火灵珠来。
破法神光虽不如天雷厉害,但这神通主要便是破法,业火这下被破法神光与唐石两厢夹击,不过一会便消弭与无,那一瞬间,借由天遁镜之力,火灵珠转眼便被唐石炼化。
这厢唐石立刻反客为主,将已褪去业火的火灵珠驭起,立刻又将消耗巨大的天遁镜收入身中,虽然上面仍有峨眉派心法烙印不能使用,但只要耗费点时间,一切都皆有可能!
想着自己来天蚕岭文蛛谷一趟,虽有变故,被红发老祖取了文蛛积毒,但自己不仅收获了文蛛与完功的火灵珠,还意外得了天遁镜,两厢抵消一看,还是自己得了便宜!
……
不多时,众人回到百蛮山中,唐石收了庞熊等人身上金蚕,以元神祭炼的剩余金蚕首领立时从身中飞出,将蚕群引着飞往远处。
“师兄,你这是何意!”
“师尊即将回山,我等还是留一手为佳!”
“小半年前,你说的可是师尊让我等重新祭炼金蚕蛊!他如回山未见金蚕,定会惩戒我等啊!”
庞熊说着,众人均是点头。
唐石轻轻一笑:“诸师弟勿慌,血神前辈早有告之,师尊此番性情大变,这事他必记不清楚,我等只做个测试而已,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性情大变和记事怎么又能扯出关系了?
众人面色怪异,又听唐石说,“还请诸位师弟替我保密,师尊若不相问,千万不要说出我等已炼金蚕之事!”
……
回到阴风洞,将绿袍平时打坐的那块石头移开,唐石去了下方风穴,看着二代金蚕一成便被重新放置而回的数十只一代母蚕,便安心的回到自己洞府打起坐来。
只等绿袍显出凶性,诸位师弟对其不再信任之时,自己便取他玄牝珠,到时,借由编造的谎言,便可带着诸位师弟冲出百蛮山。
不过,峨眉势大,即便自己借玄牝珠之能自立魔祖,难免会被其找上门来,到时又该如何?
暂时先去投别的魔头避一避风头,暗中修炼集聚力量?
但现在自己已将剧情完全打乱,先知先觉的本事已经快要派不上用场!而且自己只读蜀山原着到一百八十回止,这个时出场的与峨眉作对的邪教boss,诸如什么东方五鬼天王尚和阳、毒龙尊者等人都是名气远大于实力,一遇峨眉三代弟子统统吃瘪。
而那紫云宫三女也是性格不佳,不好投效,至于那铜椰岛岛主天痴上人,虽借磁山有些能耐,但却与乙休结怨,自己这小身板,怕是还趟不过这浑水!
细细回忆,又想起书中说起赤身教教主鸠盘婆长于先天神数,最能前知,又用倒转乾坤大法,九鬼啖生魂独困神尼优昙的侄甥女神婴易静,若不是峨眉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路过向其求情,那大名鼎鼎的易静怕是早已转世重修!
有实力,还懂邪派中少有的先天卦算之法,还能活到一百八十回以后,好像是个不错的去处。
但是赤身教可是正宗魔教传承,鸠盘婆会接纳自己?
想来想去,唐石有些心烦意乱,将毒幡祭出,百毒魔功运行,开始慢慢炼化内里毒雾来。
无论如何,必须先携诸师弟将绿袍这关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