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摆手道:“没事,再客气可就见外了。”
郭美萱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哥呀,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这车没有车牌,这要是进京上高速的话,不会被交警拦下来吗?”
林小虎笑了笑,道:“会,很可能会被拦下来,不过没事。”郭美萱哦了一声表示知道,虽然脸色依旧很疑惑,却没再问下去。
林小虎知道她一定在想,为什么不怕交警拦车,就解释道:“我这车上的是特殊临牌,也就是有特殊用途的临时牌照,交管局有备案的,所以交警只能拦下来,却无法处理,所以我不担心。”郭美萱很好奇的问:“还有这种车牌我们普通人可以申请吗?”
林小虎摇摇头,道:“这可申请不下来。告诉你吧,这种临牌,能够拥有的人,非富即贵……呢,我说错了,富人都不一定能拥有。能拥有此种临牌的人,基本都是贵人,拥有特权的那种贵人。”
郭美萱微笑着看向他,好像在说:“你是贵人吗?”
林小虎摇头笑道:“我不是贵人,不过我认识贵人,所以浇幸拥有这种牌子。”
话说到这,郭美萱对林小虎好像排除了戒备心理,话开始多了起来,叹道:“要是我家大民也有个这样的牌子该有多好啊,那他拉货的时候就不怕被交警查了。”
林小虎说:“你老公平时都拉什么?”郭美萱说:“什么都拉,什么赚钱拉什么,有时候拉煤,有时候拉灰,有时候拉钢材。不过他一拉货就要超载,不超载不赚钱。可一旦超载,就会被沿途县市的交警查拦。那些交警都特别狠,一罚就五百五百的罚,他拉这一趟也赚不了几个钱,都被交警罚了去。”
林小虎叹道:“是啊,老百姓想赚点钱太辛苦了。你说这开大车拉货的人,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还要经常赶夜班通宵赶长途,赚点钱多不容易啊。这人民交警也不体恤体恤,就知道罚,罚了还不是进私人腰包?”郭美萱幽幽叹气,连连摇头。
林小虎随意问道:“你老公应该能赚不少吧?现在大车拉货挺赚钱的不是吗?”
郭美萱叹道:“也没多少,一年辛辛苦苦也就赚个十来万。”
林小虎说:“那也差不多了啊,比上班强多了。现在咱们县里的平均工资水平也就是一千五,两人的话也就是三千,一年才四万不到,真不如开大车赚钱。”郭美萱说:“可是开大车累啊,辛苦,对身体也不好,不过就是没别的赚钱的法子,要不然绝对不会干这个。”
林小虎说:“你在你姐这算是帮忙啊还是怎么算的?”郭美萱说:“我就是她忙的时候帮忙打打下手,或者给她看看孩子,在她这白吃白住。”
林小虎说:“没工资吗?”郭美萱笑道:“给什么工资啊……又不是外人。”
林小虎说:“这样,要是你想找份正经工作,那我跟红红说说,让你进超市上班。”郭美萱更加腼腆,低声道:“先不用,再说吧。”
林小虎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起车来。
过了一会儿,林小虎余光发现,郭美萱正在偷偷看自己,心中一动,转脸对她一笑。郭美萱没料到林小虎会忽然转头看她,正被抓个正着,脸色大羞,赶忙垂下头,纳纳的道:“哥。谢谢你啊。”
林小虎奇道:“谢我?谢我干什么?”郭美萱说:“你说帮我找工作啊。”
林小虎说:“啊,这个呀,没什么,你不用谢我。”
车到京城,郭美萱忽然紧张起来,有点坐卧不安,突地问我:“哥,你师傅而价气药费贵不贵啊?”
林小虎先是一怔,随后认真的问道:“怎么这么问。”
郭美萱说:“我怕带的钱不够呀。”
林小虎暗暗好笑,嘴上却问:“你带了多少?”郭美萱羞涩的说:“带了两千,不知道够不够啊?”
林小虎决定逗逗她,就说:“哎呀,可能不够呀。”郭美萱脸色大变,道:“那……那怎么办?哎呀,我还是问晚了,我要是上车的时候就问你就好了。现在可怎么办啊?我……我上哪找钱去?”
林小虎说:“我师傅开的药贵是出了名的,号称千金方,一个方子就要一千块的。你这种慢性病,怎么也得开个一个月两个月的,这要是把药全抓下来,怎么也得几万块吧?”
郭美萱吓得脸色都白了,呐呐道:“那……那怎么办?都到京城了,回去拿钱是不是也晚了?”
林小虎说:“是晚了,回去拿钱是晚了,但是你哥我身上带着钱呢啊,我可以先借给你。”郭美萱微微欢喜,说:“你带着多少钱呢?”
林小虎说:“你要多少?”郭美萱微微皱眉,苦笑着摇头:“我还不知道啊,不知道到时会要多少钱呢。”
林小虎说:“放心吧,你要多少我有多少。”郭美萱不敢相信的看看他的衣服兜,好像在质疑他林小虎的兜里能不能装下那么多钱。
林小虎也没把真相告诉她,存心看她笑话。
车过京城,一路驶向怀柔。这段路对林小虎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对郭美萱来说,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风景。这一路上她东张西望,倒比刚上车的时候放松了很多。林小虎看在眼里,知道她已经慢慢适应跟自己单独相处,心中大乐,先是相熟,然后是相知,再是相恋,之后的一切还会远吗?
林小虎赶到师傅小院门口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里地上居然有积雪。想到这里是山区,温度比平原要低不少,就又释怀了。
两人先后下车,林小虎领着郭美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刚刚进院,就瞧见院里有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练功。林小虎凝目望去,又惊又喜,练功的人居然是霍香的徒弟、那个不幸得了癌症的飞镖高手李纤。她既然还活着,那说明师傅对她的诊治是较为成功的,不说杀死全部的癌细胞,起码是延缓了她的生命。
林小虎虽然对这个女孩并不喜欢,可是见到她还活着,到底是有一种故人相见的欣喜,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林小虎停下脚,仔细看了看她的步法架势,感觉她在上面的造诣有那么些,看来师傅是把气功全面正确的传授给了她,而她也确实在上面下了苦功夫。
林小虎暗想,如果没有自己帮忙把她接引给师傅,她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一坯黄土了,所以啊,要说起来,她应该好好感谢自己一回的。
李纤已经看到了林小虎,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但并没停下来跟林小虎打招呼,也没说什么招呼话,就跟没瞧见一样,继续她的功。
林小虎见她如此高傲,心中冷笑,也没理她,带着郭美萱就往里面走。
林小虎在小西房里找到了师傅,老人家正在整理药材,见林小虎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来,微微一愣,道:“你小子不会又给我带病号来了吧?”
林小虎嘿嘿一笑,道:“师傅您真厉害,我还什么都没说,您就已经猜出来了。我算是彻底服了您。”
师傅说:“你别给我拍马屁,我还要进山采药呢,有话你赶紧说。”
林小虎就把郭美萱不孕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师傅听完,道:“我这正好有个方子,你拿回去给她按方抓药,吃着试试。另外我再告诉你几个穴道,回去以后,你每天给她气功针灸,每个穴道每次十分钟。如果这都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林小虎心想,好嘛,这倒痛快,这也不把脉,直接就给开药,他老人家也不怕人家吃错了药?不过林小虎对他老人家的医术可是很尊崇的,绝对不担心出了什么岔子,就点点头答应了。
师傅给林小虎写出方子还有穴道,林小虎趁机问他李纤的病情。师傅说,他也不是神仙,得了癌症的人他也救不活,但延缓几年寿命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就是在给李纤续命。
林小虎听到这儿,知道李纤必死,只是早死两年与晚死两年的事。虽然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但是以李纤这种花季少女,惨死在青春正盛的时候,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师傅把写好的方子交给林小虎以后,没再跟林小虎废话,也没招待两人,背起药篓进山采药去了。
林小虎知道,尽管现在是寒冬正月,山里北风呼啸,白雪飘零,但还是能采到许多珍贵药材的,譬如牛膝、板蓝根、获答还有野生人参。但总觉得,老人家采药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他更多的是利用采药这个过程来活动身体,修养心性。
师傅走了,林小虎自然再没留下来的必要,出屋找到郭美萱,要带她回家。想到师傅对她的诊治如同儿戏一般,真是不好意思跟她说,已经给她诊治完毕了。
但又不能不给她任何交待就带她走,只能跟她说,师傅听介绍了她的病情后,给她开了药方,又教给针灸的穴道,这就算诊治完了,接下来就回家拿药,然后每天用气功针灸就行了,至于会不会见效,这个……真不好说。
郭美萱倒是天真的可以,没觉得林小虎师傅这样做有任何的不对劲,反而纠结于药费上了,边从羽绒服里面掏钱包,边问道:“哦,那……一共是多少钱?”
刚才林小虎跟师傅说她病情的时候,郭美萱一直站在屋门外,囚此也没听清林小虎跟师傅都嘀咕了什么,何况就算全听清了,也没提到诊金的事,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林小虎决定逗逗她,就随口说:“一万五。”郭美萱大吃一惊,道:“那么多?我钱不够……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