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弯身先后拾起了刘焱、刘淼两兄弟弃下的两把刀,刀一入手,凌剑只觉刀上气息一把爆裂似火,一把寒冷似冰,看这材质绝对算得上是两把宝刀。
“这是烈焰刀和玄冰刀。”墨羽认出了这两把刀,“刘焱和刘淼两个废物武功不怎么地,宝贝倒是不少。如今你断了他们两的手筋,这两把刀也落到了你手里,你可得小心,悍刀门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凌剑冷声道,他本就没想过招惹悍刀门,可悍刀门人却主动找上了他,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墨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事本就不是凌剑的错,可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岂是善与之辈?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墨羽问道。
凌剑看着一地尸体,面无表情道:“无非是些追名逐利之徒。”
墨羽站在原地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被墨羽这么一问,凌剑一愣,没有看墨羽,最后吐出了一句:“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再怎么说,咱们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墨羽愤愤道。
凌剑没有说话,径直朝驿馆内走去,留下墨羽站在原地。
墨羽环顾四周,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但愿那些人还有良心,在我们走后会来替他们收尸吧。
想到此处,墨羽也不再多呆,跟上了凌剑的脚步进了驿馆。
“看来今晚只能吃干粮了。”墨羽将包袱放在了桌上,“我去烧壶水。”
说完,墨羽转身离去,独留凌剑一人坐在桌前。
凌剑端坐桌前,擦拭着软剑上的血迹,忽然头顶传来动静,驿馆的屋檐被破开,一道黑衣身影持剑朝着凌剑头顶刺下。
却没曾想,凌剑早有准备,头也没抬,拿起还在擦拭的剑便朝头顶刺去。
两剑相碰,尽皆弯曲,最后弹起,黑衣人被弹开,一个空翻,落在凌剑身前。
“又是你?”凌剑认出了来人,正是先前在破旧客栈中刺杀自己之人。
黑衣人没有出声,一剑刺出,直取凌剑咽喉。
凌剑向后仰去,一个弯身,避开了这一剑,之后又顺势起身,身影从长凳上消失。
黑衣人察觉身后有异,来不及转身,只得将剑负于身后,好在凌剑没有伤人之意,黑衣人堪堪挡住了凌剑这一剑。
凌剑没有就此罢手,接着就是一剑挑向了黑衣人的斗笠。
黑衣人来不及反应,斗笠连带着黑纱被一剑挑飞,一头长发飘落下来,只是凌剑没想到,这斗笠黑纱下,还蒙着一层黑色面纱,不过看这一头长发还有眉眼之间的气质,这两番刺杀自己的黑衣人竟然是个女子。
黑衣女子看向凌剑眼中满是恨意,即使被挑飞了斗笠,依旧没有放弃,双手持剑劈向了凌剑。
只不过双方实力相差实在悬殊,即使凌剑伤没好全,黑衣女子依旧不是凌剑的对手。
凌剑以剑为鞭,抽在了黑衣女子的左手小臂上,黑衣女子吃痛,松开了左手,剑也朝着一边偏去。
凌剑接着又是一剑,以同样的方式抽在了黑衣女子的右手小臂上,黑衣女子双手负伤,只得弃剑。
失去了武器,黑衣女子就更不是凌剑的对手了,她也算果断,转身便要逃离,只是凌剑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
凌剑将软剑交到左手负于身后,右手一把握住了黑衣女子的肩膀。黑衣女子伸手抓向肩上凌剑的手,想要摆脱。
可刚刚受伤的手又能使得上多少力,只被凌剑轻飘飘的一掌拍开,便无法抵抗。
凌剑抓住黑衣女子的肩膀,将其翻转过来,接着一手袭向了她的脸颊。
面纱最终还是被凌剑摘下,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只是这清丽的面容上满是憔悴之色,而原本明亮双眼饱含着杀意和恨意,怎么看都显得不搭。
“是你?”凌剑手中抓着面纱,愣在原地。
此时,察觉动静的墨羽姗姗来迟,走到了凌剑身边,看向黑衣女子也是一愣,随后眼中又闪过一丝了然。
“你不是路鼎锋的女儿吗?”墨羽打破了僵局。
对于面前这个女孩,毕竟刚见过不久,两人还算有印象,可两人怎么也没猜到,两番刺杀凌剑的竟然会是她。
“哼。”路以琼冷哼一声,知道自己今日无法逃脱,双目紧紧地盯着凌剑和墨羽,似是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就因为我赢了你爹,你就要杀我?”凌剑开口问道。
“哼。”又是一声冷哼,路以琼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既然不是,那又为何?”凌剑继续问道。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路以琼咬牙切齿道。
凌剑和墨羽对视一眼,彼此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啊?”墨羽对发生在路以琼身上的事,已经有所了解,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在两人疑惑的注视下,路以琼含恨的双眼中珠光浮现,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别啊!”见到美人流泪,墨羽一下就慌了,忙不迭道,“路姑娘,凌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你倒是别哭啊。”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路以琼恨恨地瞪了墨羽一眼,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又不是好东西了?”墨羽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
“你们两个蛇鼠一窝。”路以琼带着哭腔骂起了两人。
“停停停!等一下,我们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怎么就成蛇鼠一窝了?”墨羽伸手叫停,感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路以琼渐渐忍住了眼泪,但还是带着一丝抽泣道:“我路家庄上下二十七口一夜之间无一幸存。”
说着话,路以琼眼中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夜的场景,浑身颤抖着,看向凌剑和墨羽的眼中恨意愈发浓烈。
凌剑半个多月前才和墨羽到路家庄拜过庄,还记得庄上那生气勃勃的样子,怎会想到才多久的光景,路家庄却荡然无存了。
“谁干的?”凌剑沉声道。
听到凌剑问的话,路以琼用眼睛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凄凉:“明知故问。”
说完,路以琼闭上双眼,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她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心口捅去,想要一死了之。
好在凌剑眼疾手快,提起手中还未放下的剑,朝着匕首挑去。
“叮——”的一声,路以琼手中匕首被一剑挑飞,手还悬在半空中,睁开了双眼,看向凌剑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是满眼怨毒。
“你怎么还寻死腻活上了呢?照你这意思,不会说是我们俩干的吧?”墨羽苦着脸,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凌剑也是一脸疑惑,看着路以琼。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自杀未遂,路以琼流着泪,咬牙切齿道。
“没做过,怎么承认?”墨羽对这个女孩有些无奈,灭门之痛他也尝受过,那种痛,即使经过时间消磨依旧痛彻心扉,不知多少个夜晚使他从噩梦中惊醒。
这,反而让他不知如何安慰面前这个女孩,墨羽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凌剑。
凌剑就站在距离路以琼不到三尺的位置,默然了。
他当然明白了这个女孩的意思,是他和墨羽灭了她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