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面那人站起来了,披在身上的黑衣在风中不住地飘舞着,似一缕黑烟。在这种黑烟中,那人竟渐渐地长高起来了,高过了那株树,又高过了那座小山了。撒撒怕了。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眨眼,那人却又不见了,随风不知逝于什么地方了。
撒撒哭起来了。
边哭边不住地跑起来了,越跑越怕,越怕越跑得快,终于,摔了,摔进小河中,呛了几口水,不住地咳嗽着。他只好爬起来了,沿着小小的土路不住地走着,走了一会儿,看见了傩傩了,于是,父子俩一起朝自己屋子走去了。
走进屋子,他们坐在那儿,在人们的闲语声中,无语着,不知说什么才好。人们不住地闲谈着,说着关于鬼旦的事,说着关于绿萍镇遭劫之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父子所遭受的苦。他们只好无语地坐在那儿,闲听着罢了。
这时,刘氏也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了,坐在撒撒屋门前那块破的青石上,与英子不住地闲话着。见刘氏闲话,傩傩便走上山了,在地里挖花生去了。
这时,银花伯也走过来了,站在门前一株树下,边吃着饭边说着话。
一个青年人也走过来了,见了刘氏,脸上露出一丝儿笑意了,在这笑意中,刘氏几乎也笑起来了。这个青年叫着阿金,身体相当健壮,长着一张刘德华一样的脸,女人们见了,没有不喜欢的。
阿金喜欢看色情戏。一天,龙娃伯屋里放电影,据说不要钱,阿金便走进去了,坐在那儿认真地看起来了。龙娃伯之所以放电影,那是为了增加人气,等山村的人们看上瘾了之后,便要收起费来。龙娃伯把电影银幕挂在自己屋子门前,每当夜色降临石头村的时候,便会听到他屋子不住地发出一种打斗之声。人们听到这种打斗之声,连活都不干了,纷纷凑到其屋子边,想去看戏了。
石头村的人们没有几个看过电影,今见有免费电影看,那还有不看的吗?不看岂不是傻子?因此,人们纷纷扑到龙娃伯屋子门口,黑鸦鸦一片,几乎把龙娃伯屋子门前那片土都踩沉了。
龙娃伯比较懒,晚上放电影怕累,便大都在下雨天放映电影。
这天也下雨,人们都聚在龙娃伯屋子门口,看着龙娃伯放的那个电影。这是一部色情影片。人们看着看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银花伯不好意了,便不看了,悄悄地走回自己屋子了。不过,一会儿,她又悄悄地从自己屋子里回到龙娃伯那儿,站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起来了。
阿金也坐在一张板凳上看着,正看到好看的地方,电影银幕上那个漂亮的女人一下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消失了。人们便站起来了,走开了,回去做自己尚未干好的农活了。
阿金也站起来了,不过,由于看了那色情戏,他已经发情了,走起路来不好意思直着腰,便弯着背沿着山村的小路不住地走着。这时,一些小孩子看见了,便纷纷跟在其身后,不时低下头去看其腰下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已经……
一些女人见阿金如此,便问怎么了,边问边走上前来,以为病了,纷纷搀扶着他。这时,阿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免在女人面前如此出丑。况且,在这些女人中,尚颇有几个自己的亲人。
当走到撒撒屋子门口的时候,刘氏坐在那儿,见此情形,不禁拍手大笑。阿金见如此,更不好意思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自己的身上用力掐了一下,才使自己恢复原形了。
恢复原形之后,阿金便直起腰来了,看了刘氏一眼,眨了眨眼,便微笑着离去了。
……
现在,阿金走过撒撒屋子门口的时候,又看见了刘氏了,见刘氏微笑着,便认定自己与她今生有缘了。
阿金离去后,刘氏便回自己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