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河藤的邀请,水无怜奈在工作人员的问候中,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检查了一番环境,她拿出手机,手指敲打着屏幕。
【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家伙,组织要不要考虑接触一下?——Kir】
点击发送。
水无怜奈哼着歌,给自己泡了一杯润喉的茶水。
叮。
水没烧开,信息就回复了。
【说。——GIN】
【是警视厅的一个年轻警部,叫古雅人。因为这次的爆炸案,日卖电视台做了一档特别节目,我看了看调查的资料,这家伙之前的履历很有问题。明明是辍学,打工经历也不明,却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成功考入了东大,而且他在毕业后加入警视厅的升职也很诡异,职责不明,突然晋升,又突然被调到搜查一课。我托关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警备部公安课出身,这家伙疑点重重,不像是正经晋升的,组织要不要考虑接触一下?——Kir】
水无怜奈打了一堆发送过去。
还顺便把她调查得到的资料一起打包发了过去。
水无怜奈身为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女主播,本身就有替组织接触各界政要人士的任务,从中发掘有潜力的新星或者能够为组织所用的人物。
叮。
这次信息几乎是秒回。
【知道了。——GIN】
“咦?琴酒怎么回的这么快?”
水无怜奈很好奇,她发的那些东西,认认真真看完也得要几分钟的时间,琴酒可不是那种马虎的人。
“难道琴酒认识?或者组织已经关注这个人了?”
水无怜奈升起了试探琴酒的心思,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讯,斟酌半天,删删改改,才发出去。
【对了,特别提醒一下,这个人似乎有相当的能量,今天上我节目的我妻荣教授话里话外都在维护他,但是又不想表现的很熟,我怀疑他们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我妻荣在法律界相当有能量,这不是一个年轻的警部能接触到的人物,这个古雅人可能不是平民出身。——Kir】
嘟嘟嘟——
水开了,蒸汽腾腾,滚着的水花都要溅出来。
水无怜奈正要去关掉加热。
叮。
“咦——嘶!好烫!!!”
被琴酒消息震惊的水无怜奈一不小心摸到了滚烫的煮茶皿,烫的她一下子缩回了小手,赶紧摸了摸冰凉的耳垂。
眼泪花儿都疼出来了,手指起了个大水泡。
【你不要管。——GIN】
短短一句话,背后藏着的态度和讯息才是令水无怜奈吃惊的原因。
琴酒的蛮横她是早就习惯的,但这种隐约的维护感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这不是和今天的我妻荣态度一样吗?!”
水无怜奈既吃惊又兴奋。
是她不知道的组织成员?还是这个人与琴酒也有关系?
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组织联络政要的一条线?说不定会摸到一条大鱼!
别看水无怜奈有向组织提供可以接触的参考人选,但组织和这些各界政要如何联系、接触、达成合作,这些都轮不到她插手。
水无怜奈甚至都不清楚她提供的名单中,哪些是组织审核过决定要接触的。
说白了,她就好比是个提供人选的工具人。
而琴酒就不一样了,琴酒不负责与政要接触,但如果这个人连琴酒都要谨慎对待的话——
“说不定是与组织牵扯极深的大鱼!最不济也是一整条线上的关键人物!”
水无怜奈兴奋到战栗,大腿都有点用力到发抖。
这可能是她这两年最有可能接触到大线索的机会!
“嘤——!!!”
水无怜奈忍不住嘤咛一声,发出急促的叫声。
“水无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外面有工作人员担心地询问。
水无怜奈迅速调整好表情,压抑住兴奋,酝酿好泫然若泣的表情,拉开门。
“不好意思,我太粗心了,一不小心烫伤了……让大家担心了。”
“啊!那怎么办?那个谁!快点去拿医药箱过来!!”
“不用不用,我去药店涂点药膏就好了,那个,实在抱歉,我下午能请个假吗?”
水无怜奈眼圈红红的,激起了一种雄性牲口的保护欲。
“啊!当然,没问题!”
“我看看,下午已经没有水无小姐的节目了!您尽管去吧!”
“需要我陪同吗?我可以帮您去医院预约排队!晚餐我也给您订好吧!”
男员工们七嘴八舌围过来,人越聚越多。
水无怜奈赶忙制止:“谢谢大家!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下午就麻烦大家多担带了,千万不要再因为我给大家再增加麻烦了!”
“怎么会!”
“就是,水无小姐太客气了!”
“是啊是啊,水无小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而且心地善良啊!”
水无怜奈一边熟练道谢,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免人群拥挤,顺利地溜出电视台。
(哼,我倒要看看这位古警部,到底是何方神圣?)
……
警视厅刑事部部长的办公室。
还不知道女主播已经悄悄计划接近他的古雅人,刚刚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小田切部长等人看完了特别节目。
宇野参事官及一众课长们大气都不敢出。
小田切部长阴沉的脸色让办公室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都说话啊?这会都没声音了?”
“……”
“古警部,你呢?”小田切点名,锐利的鹰眼紧盯着猎物,“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啊,不好好给我们解释解释?”
“我们这些无能的警视厅官员,可等着您这位有才能的后起之秀好好答疑解惑呢!”
小田切借着节目里的话,真就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
也难怪,警视厅尤其这次主要负责案件的刑事部,被那个什么河藤大骂一通,批得体无完肤。
反倒是古雅人有我妻教授的维护,让河藤没怎么多谈,隐约还有刻意讨好的评论,全是捧着古雅人的。
作为刑事部的大佬,小田切被气得够呛。
再怎么看重古雅人,他也不允许部下在他面前如此“示威”!
在他看来,古雅人在利用自身的人脉,向他表达不满,彰显肌肉——这就是示威!
“属下没有这样的意思。”古雅人低头。
“是没有,还是不敢?”小田切重重一拍桌子,冷哼道,“你是不是在因为白鸟的事,对我们不安排警卫守护医院的决议心存不满?!”
“属下没有。”
“真没有假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妻荣教授是怎么回事?”
古雅人适时摆出困惑的表情:“属下也不清楚,属下从来没有与我妻教授有过联系。”
小田切不动声色问道:“他不是你的导师?”
古雅人摇头道:“只是教过几节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小田切沉默片刻,没有追问。
我妻荣这个人的身份很敏感,不光他自己是法律界的大人物,门生弟子关系遍布,我妻教授的导师鸠山秀夫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鸠山秀夫父兄都是政治家,弟弟、妹婿、连襟都是东大教授,虽然本身闲云野鹤,但恰恰是他镇静的做派在学界广受敬重,成为鸠山家族里的一面旗帜,属于学阀领袖的级别地位。
我妻荣身为鸠山秀夫的弟子,两人情谊深厚,我妻教授也被认为是鸠山一系的学界人物。
鸠山家族可谓是日本政坛的常青树,如非必要,小田切也不想与这尊庞然大物牵扯上什么矛盾。
只是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心里嘀咕。
这古雅人莫不是与鸠山家族有什么关系?还是这家伙被鸠山家看中选为入赘的备选人物?
“好了,这事先放一边。”小田切绕开话题,“你既然在媒体面前大张旗鼓地宣战,总要有个交代吧!”
“属下愿意负责!”
“你怎么负责?”
“如果案件没能妥善解决,属下承担所有的责任。”
“区区一个警部,你要怎么——”
有课长出来驳斥,却被古雅人打断话头。
“虽然属下位卑足羞,好歹还是有几个朋友愿意帮衬的!属下既然说负责,就绝对不会牵扯到几位上官!”
宇野默不作声,小田切沉思片刻。
似乎是联想到一些传闻。
小田切开口道:“好!既然你敢立军令状,我就给你时间,月底前必须要有个交代!而且一周内不能让事态再度扩大!做不到你就引咎辞职!滚去北海道下属企业!如何!”
“给我总指挥权!”
“给你何妨!我替你担着!做不到就给我滚蛋!”
“是!您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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