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秦淮安低吼一声。
小德子瞬间跪地,告饶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淮安冷死人的眼神就给吓退了!
转身,秦淮安把那包信件从包裹好的布包里拿了出来。
十来封,厚厚的一扎。
秦淮安先把湿透的那些挑了出来,被模糊了的水墨还能看出上书几个大字:“淮安亲启”
淮安,亲启。
秦淮安眉眼间有柔色蔓延开来。
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墨,明明在水中沾湿了,可上面的字迹还在,还可清晰看出是什么字眼。
秦淮安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开始的拆信封了。
还好,那些人把信送来的及时,若是在过上个个把时辰,先不说字迹,光是这信件和信封怕就会融为一体了!
不多时,秦淮安就拆开了所有的信封,桌面,凳子上全部都被铺满了湿漉漉的纸张。
每封信都只有薄薄一页,而一页上面也都是只有短短三五行。
随手小心的捏起一张略干的信件,秦淮安凤眸缓缓扫过。
淮安亲启:
始之一见,便惊为天人,时复时思念愈浓,日复日花开无趣。
却原来
此心拖泥带水,才是人间最苦处。
——惜儿
秦淮安唇角微动,她竟然自相识就日日时时的念他嘛?
那到底,相识第一次的见面是何时?
秦淮安垂眸,想来她早就喜上了他,可惜之前他从未注意过她,要不是她鼓起勇气寻了来,他们怕是会错过了太多。
秦淮安直接忽略了之前李蛮惜认错人,为汪全求情的事。
满心满肺的遗憾,不能和她早早相识。
放下,再起。
淮安亲启:
世人皆说纸短情长,左不过是谷欠念难抵。
日久天长的年岁,却不能朝朝夕夕;满腔爱意也不见淮安意。
却原来,望穿秋水也不过是如此。
——惜儿。
朝夕相伴,她竟然想和自己朝夕相伴,她真的想和自己一个太监过一辈子?
秦淮安眼底有情绪翻涌,继而被那句望穿秋水给压下。
望穿秋水,这是等急了!
可她却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收到她的信。
淮安亲启:
与所喜之人相对,日出而作,日暮而息,闲时溜猫,忙时互持,身体辛苦心却甜。
生生世世太久,惜儿只念朝夕。
今晨阳光甚好,淮安是否欢喜?
——惜儿。
秦淮安指尖轻捻着纸张,努力把自己代入李蛮惜的角色,想象她当时的心境。
“生生世世太久,惜儿只念朝夕。”
秦淮安想着,这妮子子在写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远离尘嚣的孤雁,独自落寞着。
她一定看见阳光透过窗,晒进屋里,落于书案上,浮尘慢慢起舞,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也唯有如此,她的思念才会满溢,才会忍不住的问他,阳光如此好,你在干什么,心情可还行?
……
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明明只有短短几行的书信,可秦淮安却看了好久,读了好久。
读完后,秦淮安却不觉得欢喜,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才能让她一姑娘家家的写出这般露骨的话来?
又是多么深沉的情感,才能让每个字眼都透出如此浓烈的思念来?
抬头,秦淮安看向李蛮惜所在方向,似是能一眼穿透世间万物,似是那视线能直接落于李蛮惜的身上一般。
惜儿。
这一定是她的乳名吧!
惜之一字,贵为千金。
秦淮安莫名想抱抱她,把她紧紧抱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埋首在那一片茉莉芬芳中。
这种情绪来的猛烈而决绝,他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停的絮叨着,去找她,去找她。
然后告诉她你想她了。
秦淮安甚少会对一个人的感情来的猛烈又炙热过,大多半,都是可有可无。
在与不在,靠近与否都在于他人,好似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更何况,他这次有足够的理由去接近她呢?
……
自从上次李蛮惜给萧郡主提议要在太子跟前假装晕倒后,李蛮惜就感觉这萧郡主对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就比如,从前不会多管她的事一下,到如今事事都要过问不说,还一脸担忧,生怕李蛮惜把自己给怎么着一般。
可问人家也不太合适,所以李蛮惜只能忍着。
反正太子也已经醒了过来,她们共处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少一天。
没必要和这么个看她不顺眼的人较真。
这一晃,就离上次见太子的时间过去了两三天,李蛮惜也没有找着机会接触到秦淮安。
贤妃那边得敷衍着,郡主这边还得操心着,母亲那边也没有个消息,李蛮惜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不过好在今儿就是看太子和郡主到底能不能成的最后一哆嗦了。
若是成了,那她和秦淮安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再不济,只要不作死,保住性命还是没问题的。
李蛮惜再次被安排躺在床上,假装郡主,而真正的郡主已经在去见太子的路上了。
萧亦君很是忐忑。
她其实是挺喜欢李蛮惜给她出的这注意的,可谓是一箭双雕。
只是,一旦她装晕没有惊醒太子了,反而把云溪给惊着,到时候,太子又没有醒过来,还是皇帝的勤政殿中,这后果,不可喂不严重。
也不知道李蛮惜那丫头说的血脉相连到底靠不靠谱。
她其实是有心一试的。
这么想着想着,就到了勤政殿殿前。
低头,埋首,弯腰,萧亦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宫女模样。
有公主这个名头在,在加上大家都知道了云溪殿上作保,保下萧郡主的事,所以,云溪公主对太子上心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侍卫三下五除二,麻溜的就放了人。
就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儿照顾太子的那个管事太监不也吩咐了?
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不是问题。
一行人依依袅袅的停在公主身边,云溪随手点了三个小宫女就奔殿里了。
然后,殿后走廊上又留了一人,在进偏殿时又留了一人,公主最后也只带了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进入了殿中。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萧亦君了。
在吩咐了殿中伺候的人退下之后,在旁边装鹌鹑的萧亦君就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看向云溪公主。
那丫头可说了,装一定就要装的像,还要能沉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