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高考,最后一场结束,钟毓秀提前半小时交卷;步伐轻盈走出考点,天青海阔心飞扬。
考点外没几个人,钟毓秀一眼便看到了身姿挺拔的严如山,疾步上前。
“严大哥,这么早就交卷了啊。”
严如山回身,冷静自持的双眸缓了缓,“嗯,你也这么早就做完了,检查过了没?”
“检查了一次,没觉得有错就出来了。”钟毓秀笑的眉眼弯弯,“严大哥考的怎样,应该不错吧?”
两人对彼此的水平都有一定了解,严如山嘴角轻勾,浅淡笑道:“还行。”
“我也考的还行。”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从心间蔓延,酥酥麻麻的;钟毓秀并未放在心上,严如山眸光柔了三分。
“钟知青,能预估到你的分数吗?”
钟毓秀点头,“之前考的几场我们都预估过,我的分数在三百八左右;算上最后这一场应该有四百五往上。”理科高考总分五百。
“我也差不离。”严如山眼底泛起笑意,专注盯着她,“那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若是有可能,我想就读华大物理系;严大哥,你呢?”仰头看去,严如山是真的高,约莫一米八出头了。
严如山道:“还没考虑好,不过,不会离开上京。”
“那就慢慢考虑呗。”严如山的家在上京,耳闻背景身深;全国最好的两所大学都在上京,如师范学院、医学院等大学都十分出色。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规定交卷的时间,考点里涌出许多学子;面色沮丧有之,满面红光有之,欣喜溢于言表更是大有人在。
“严知青,钟知青。”罗建民一手疯狂挥舞,狂奔而来,“你们考的怎么样?我考的还不错哦。”
“考的还好。”严如山眸光微敛,平静无波。
罗建民笑眯眯道:“也对,你们脑子好,学的比我们快。”自然会比他们考的好。
王一山、冯建军、孙如红和江梅相继出来,每个人凑过来第一句都是询问考的如何。
人员到齐,一道回喻家生产大队,大队里社员们遇到他们还会问上两句;有罗建民这个爽利的开口,其他知青笑一笑,偶尔附和两句便回了知青院。
“总算回来了,村里人这也太热情了,我们的通知书还没下来呢。”孙如红吐槽,往日里那些村民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一来,他们是从城里来的,在村里没有根基;二来,他们是城里知青,干活不如农家人。
因此,社员们多有不不待见知青之人,整个生产大队,也就少数几户人家愿意亲近知青们。
罗建民调侃道:“那也没法子,谁知道咱们谁能考出去呢。”这些社员们不傻,在关乎自身利益时,都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精明。
“行了,不说他们了,我和如红去做饭;毓秀,你也来帮我们摘菜,今天好好吃上一顿,就当庆贺高考结束,放松一下。”江梅对他们摇摇头,对吐槽说八卦没什么兴趣。
钟毓秀含笑,“是呢,罗大哥,在外头可不敢这么说。”
“知道知道,整点儿好吃的。”下乡好几年了,罗建民心里有数,对于钟毓秀的善意,心领。
三名女知青整出来好几个荤菜,冬季野菜稀少,也不是没有,只是在山里;因此,桌上只有咸菜,剩下的都是肉,这些肉多是严如山跟钟毓秀从山里带回来做的熏肉。
野鸡、野兔、咸鱼、熏鸭,再加上咸菜,知青七人吃了个饫甘餍肥。
饭后,照例是男知青收拾残局,女知青们打了热水洗漱,早早睡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县城填报志愿,七人窝在知青点不出门,社员们热情不减,每日三三两两来坐坐;知青们纵然不想招待,也不会失礼,气氛还算和睦。
半个多月过去,录取通知书没有消息,社员们热情开始消退。
罗建民和孙如红开始心焦急躁,江梅也心里忐忑;这一天,几人围在堂屋炭盆前烤火,院外传来高喊声,“严知青,钟知青,有你们的信件。”
“来了?”罗建民一下子蹦了起来。
严如山撇一眼,“我出去看看,你们在屋里等着,外头冷。”
“好好好,快去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到了。”罗建民又重新坐回原位。
严如山看了钟毓秀一眼,起身出屋,打开院门;来人是邮递员,县城总共有两名邮递员,对严如山来说,来人是熟人。
“张邮递员,是什么到了?”
张邮递员从自行车后座上的大包里取了两个类似牛皮纸的信封给他,“恭喜你!是录取通知书,还有一位知青呢?她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在屋里,我帮她领。”严如山接下后,并未急着拆封,而是礼貌道谢,“有劳张邮递员了,特意跑这一趟。”
“应该的,我还要去其他生产大队,就先走了。”
张邮递员蹬着自行车远去,严如山回身关上院门,走进堂屋;将其中一封写着钟毓秀同志亲启的信封交给她,“是录取通知书。”
钟毓秀并不意外,原主没什么亲人朋友,能寄到这里来的也就录取通知书了。
“谢谢。”接过拆开,拉出里面一张薄薄信纸,上面有华大大学的校徽,钟毓秀平静说道:“我录取上了,是物理系。”
严如山见此,撕开信封,从里面调出跟钟毓秀如出一辙的通知书。
罗建民捡起来看了看,咧嘴就笑,“恭喜严同志,恭喜钟同志,你们都考上了华大;严同志报考的金融系,年后二月三号开学。”
“同喜,你们的通知书应该也在路上了。”钟毓秀把通知书重新放会信封。
严如山眸光微动,把通知书递给到钟毓秀跟前,“钟同志,我的信封撕毁了,麻烦你把我的也放一起吧。”
“严大哥,你用牛皮纸包一下也是一样的。”她和严如山没亲密关系,为她保管录取通知书不合适。
“没必要,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一起走。”严如山鉴定的将通知书塞给了她。
钟毓秀只觉重若千斤,若是出了差错,严如山便与华大失之交臂,“严大哥......”
“我们男人粗心大意,谁知会不会弄丢,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怪只怪严如山态度太坚决,在孙如红等人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将其收了起来;还好有储物戒指可以用,不怕弄丢人家的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