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面水镜毫无征兆的破碎,青檐眼睛微眯着,看向那处,苏野蓦地站了起来,眼里有惶恐的余味,右手一个劲的颤抖着,似乎有书面大恐怖让他遇见。
“该醒醒了,这是镜子外面!”一道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身青衣的老人看着苏野忧心的模样,笑道“小家伙,镜子没有什么的都是假的。”
“是是,是”苏野一个劲的点着头,最后还是找了个树荫下,自己一人坐了下来,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苏野还在不由自主的颤抖,那份恐惧还伴在他左右。
青檐和山子对视了眼,眼里尽是不解,再反观七微,古波无惊的双眸似乎没有什么波澜。
四个老头缓缓站在了一起,白发老者眼神突然凌冽了起来,一一扫过众人,他接下来的话里有种让人不敢反抗的威压“七微到净伤那儿,苏野到溺那,山子到弄空那儿,至于青檐”老头说到这突然顿了下。
“就陪我钓鱼吧”话里又恢复了些许悠闲,微微笑着看着青檐,青檐也是一愣,好在白发老头也只是一瞄便又转向了另一边“既然这样,大家就各忙各的吧!”
卫净伤单手捏决一道火焰兀自燃起,一阵微风吹过,早已没有了他与七微的身影,弄空老头倒也干脆直接在地上轰出一个大洞深深陷入了其中,不用说山子与他从洞中离去了。
而另一个青衣老者,青檐倒也没什么看反正也不知用何法离去,只剩下青檐一个人愣在了地上。
白发老头看着愣在地上的青檐,也是摇了摇头,自己从新拎起来一杆鱼竿,然后自己给鱼竿上饵,手里不停忙着,完全没有弱不禁风的样子,白发老头又不紧不慢的道“老头子都给你把鱼竿配好了,你就这般不领情?”话里有份愠怒。
青檐也是一个激灵,立马端起来鱼竿,脸上赔笑道“长老这份情,我可不敢不接。”青檐说到这也不知道接什么了,白发老头无名指轻轻敲打着地面,似乎在等着下文,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甚至还闭上了双眼,养起了神。
“这小子还算认道,越来越有当年的感觉了”白发老头想到这也是长舒了口气脸色也红润了起来,而青檐可就没这般好心情了,脸色飘忽着,似乎犹豫着什么,约莫过了半晌。
一条鱼也不知不觉咬在了饵上,云开始莫名的聚拢,青檐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缓缓说道“长老,我这一身修为,是用透支潜力才得到的,我”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头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个事老头子我早知道了。”老头的鱼竿下似乎有鱼上钩了,手里一阵摸索,双手也握紧了几分,一口粗气直接将鱼竿应声拉起,一条浑身漆黑的鱼被扯出了水面,也匀出了许多故事。
老头一支手撑起鱼竿,一支手利索的将鱼从钩上卸下,拎着那漆黑的鱼细看了几眼,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后扔去“咚”鱼应声落进筐里,又是一个摔钩,那鱼竿又开始等待起了下一次与谁的偶遇。
老头的手抖了抖,便引着鱼竿抖起了一阵阵涟漪,一双浑浊的眼陡然间空灵了起来,随着他嘴巴的一开一合,青檐听到了老头的下文,声音里有点沧桑的余味“但这貌似也不是你的借口吧!”话说到这里竟有了几分玄乎。
“何况,你群定你的潜力被‘你’用光了”青檐听了也是一阵迷糊,老头笑了笑缄默不语,只是依旧自顾自吊起了鱼。
青檐也渐渐陷入了沉思,那耳朵上的勾神坠也是一抹绿色闪过,那抹绿似乎要绿的涌出表面,最终还是化成了液滴,凭空落下,与尘土接触到的那刹那,风停了,湖面的涟漪也戛然而止,连老头的神情还停留在上一秒。
“青”一声叮咛从青檐身后悄悄响起,青檐轻轻转过头,见到的则是一道模糊的身影······
最终过了许久“噗咚”一声青檐似乎是昏睡过去了。
青檐昏睡的那一刻,天地又恢复了运转,白发老头看着卧在草坪上的青檐也是摇头笑了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鱼竿,手上一阵光亮闪过,地上便凭空出现了几字:不是你耗尽了潜力,只不过是那道枷锁变得更厚实了。
最后满意的挥了挥衣袖,一散而过。
时间也就这般匆匆溜走
迷迷糊糊间一对大手似乎拨弄着青檐的头发“青檐,该醒醒了”这声音赫然来自山子,青檐也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手轻轻揉着,也打量着四周。
依旧是那个茅屋,只不过茅屋前多了一张木桌,以及木桌上那盏青灯昏黄的灯火,七微与苏野也早已来到了此地,正气定神闲的举着毛笔似要书写,青檐也走了过去,山子紧紧跟在了一旁,只不过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山子背着一根大棍,正是生前自那书从火中化成的棍,神情中也多了一份狠劲,只有青檐在其身旁才会很好的将他掩藏,然而心细的青檐又怎会没分辨出来。
木桌上四卷白纸静静的平铺其上,白纸旁也有一支毛笔紧挨着,而白纸上还有一个三寸长的玉盒证着,盒上还有几行小字:各位小离别了,还不留一副字帖给我们作纪念?当然了我们也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前提留了字再取走。
七微提笔就写,停笔直接拿着玉盒,双眼死死盯着青檐,似乎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但也只是瞪了一会便趁着夜色远去,苏野也是定了定神随机挥毫而下,将笔淡淡的甩到了桌上,拿起玉盒。
又是冲着青檐与山子抱拳道;“同是卫族人,在此离去,后会有期。”别人礼貌待着,青檐也不能冷了别人的面子,同样双手抱拳,山子也一般,说道:“后会有期。”然后就这般目送着苏野消失于林密间。
这里也只剩下了青檐与山子俩人,青檐也不着急写字,反而是摸起了那木桌,一边摸摸,又是一边敲打着,嘴里还含糊着“哎。好像是沉木,怪不得敲响声这般清脆。”双眼紧紧看着那木桌,竟有几分火热“山子,我正好差个武器,你去找个斧子给我看出个剑的雏形来。”
山子一向以青檐为尊,当然是言听计从了,便跑去找斧子了,沉木奇轻,但又极其坚硬。
青檐也是缓缓提起了笔,瞅了许久,一番龙飞凤舞便已完成了,自然当仁不让的将玉盒塞进了怀中,眯着眼看着远方奔来的山子,山子将斧头扔在了地上,啐了口痰“我懒的写,东西直接拿走算了,嘻嘻”山子奸笑的声音倒是让青檐一惊。
不过也瞬间回过了神,将山子的那玉盒也塞进了怀里,山子一番轮砍,不一会剑的雏形已经有了,青檐见也差不多了便也唤回了山子,将一缕斯帕递去,山子也是用袖口随意的擦了擦,将斯帕却当宝贝一般放进荷包内。
青檐端倪着剑也是一番欢喜“山子,走咯”山子紧紧跟在其后,俩道身影也就这般消失在一更天的夜色中,黎明即将来临。
而丛林间,一双布满雾气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林中也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响,声音里有一份哭腔深藏其中:
“青檐哥哥,要等着雅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