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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家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声音非常急促,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非常紧急的情况。
“谁?”老秦起身问道,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紧张。
门外有人大喊道:“村长,是我,张递家隔壁老王!”
老秦长舒一口气,然后将大门打开,看到老王满脸大汗,看上去又焦急又略带一丝高兴。这老王就住在张递家隔壁,名字叫王侠,平时只有他跟张递还能聊得来,这个时间点跑这里来想必是张递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张递他又出什么事了?”老秦小心地问道,生怕又听到了什么意外状况。
王侠摇了摇头,回答道:“他醒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风谨和罗桦同时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人没事就好,等下还要登门道歉去,毕竟责任全在这边,张递被勾起了很久以前的恐怖回忆,着实被吓得不轻。
事情就是这么巧,风谨想到当时如果问的是其他人,或许就没有接下来这些事情了,恰好问到了张递,而且还当面说出了彼岸花三个字,将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释放了出来,差点酿成大祸。
老秦听罢,道:“马上过去!”
四人急急忙忙赶到张递家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风谨本来不打算进去,他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当着所有人的面进去不太合适,想着等人群散了之后单独跟张递道个歉。不过老秦二话不说就将他拉了进去,连声劝道没什么关系,既然张递已经醒了,他也是无心之举,发生这样的情况纯属意外。
刚进屋就看到张递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老秦背后的风谨,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罗桦甚至感觉到一丝寒意!
老秦也发现了,贴近了张递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小伙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张递以同样小的声音回答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经历……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老秦没想到平日里一向神神叨叨的张递,居然一下子变得非常正常,而且思路也很清晰,完全脱离了往常的形象,一时有些诧然。
“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老秦问道。
张递忽然笑了起来,道:“过去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
不仅是老秦,风谨和罗桦都对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张递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大家都认为我这么多年一直有些疯癫,其实我只是在逃避一些事情,不想让自己又回到那些痛苦的记忆中去……”张递的表情变化非常之快,说完这句话他脸上显得有些痛苦,额头上的肉拧成了疙瘩。
风谨明显感觉到他正在经历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帮他,连几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看向村长老秦,示意他能否上前劝慰一番。
老秦站在那里没有走过来,而是朝着风谨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表示无能为力,有些事情外人其实帮助不大,张递自从当年闯入黄泉界被救回来之后,便对这些经历三缄其口,任凭大家如何问他,他都不会吐一个字。
张递轻声说道:“这件事本来我是想永远烂在肚子里的,不过你们今天问了我关于彼岸花的事情,当时我想到了那年我在黄泉界所看到的场景,整个人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周围都是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久久不能缓过神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直到刚刚才醒了过来,我才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逃都逃不掉……”
看着他自言自语式的述说,罗桦和风谨还没有摸着他的意思,总感觉这个张递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像是一个憋了很多年的话痨,终于逮着一个宣泄的机会,一股脑儿将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导致说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断,让人根本无法揣摩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风谨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您让老王带我们来这里的吧?”
张递居然又笑了起来,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诧异,这明显就是精神有些不正常的表现啊……
“自从你开口向我询问彼岸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的来历不一般,我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刚才就是老王告诉我,你们在村长家里,我才让他去请你们过来。”张递说道。
风谨道:“不知您将我们叫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还是……你手里真的有彼岸花?!”
话一说出口,材长老秦脸色大变。
老秦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当年……真……真的找到彼岸花了?”
张递又是神秘地一笑,风谨能从他笑容里捕捉到一丝信息——他应该是真的见到了彼岸花,即使手头上没有,应该也能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它!
一想到这里风谨又有些兴奋,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些线索,只要张递开口告诉自己怎么找到彼岸花,这个问题就可以马上解决了,风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找是找到了,”张递叹了口气道,“不过我当年没有将它完全带出来,只是带出来一部分,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这又是为何?”罗桦问道。
张递回答道:“唉,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后悔万分,对不起跟我从小玩到大的两个兄弟,也对不起张翰林,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传出消息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就是因为当年我一时冲动才导致这种结果,说什么也不能抹掉我的责任。”
“当时我独自一人闯进黄泉界,为了方便行动,我在进去之前将随身的挎包扔在了外面,里面的水和食物已经被我吃得差不多了,身上揣了仅剩下的几张饼,将剩余的水喝光,然后就进去了。”
“我按照张翰林给的法子,来之前准备了一些艾草,发现这个东西果然有效,进入黄泉地界之后碰上了不少孤魂野鬼,可是它们都无视了我的存在,想必是将我当成了它们的同类。这些艾草可以掩盖住活人的气息,不过张翰林告诫我,千万不能碰上鬼差,所以我都是拣小路走,黄泉界和人间其实没多大差别,感觉里面就像是黄昏时候的山岗一样,光线不那亮,不过还是能看清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