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城的冬天,很冷很冷,雪下得很大,不过片刻,外面便是白雪皑皑一片了。
宁筱坐在窗边,看着那冷清的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急匆匆地赶路。
她就那样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但是她却好像全然不自知一般。
良久,房门被推开了,柳雏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姜茶进来。
她扯了扯宁筱的衣角,有些担心地说:“姐姐,天太冷了,喝杯姜茶暖暖胃吧。”
宁筱回头,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柳雏,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姜茶:“谢谢小雏,这里很冷,快去炕上,那里比较暖和。”
柳雏看了旁边的床一眼,然后又拉了拉宁筱的衣角:“姐姐能和我一起吗?”
宁筱喝了一口姜茶,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神,没忍心拒绝。
她抱着柳雏,一起坐在炕上,拿着绘本,和她一起看着。
这就是宁筱的生活常态。
自从离开洛城,她就暂时没有去找工作,而是一直帮忙照顾柳雏。
柳雏自从手术之后,视力虽然恢复了,但是还是要经常去医院复查,再加上当初在美国,她陪了柳雏那么久,所以柳雏对她的依赖更甚于柳莱利。
柳莱利见此,自己倒是去工作了,和着父亲一起,开了一家小吃店。
所以照顾柳雏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她陪她看了许久的书,冬天的傍晚,五点多就来临,不用六点,便完全天黑了。
柳雏看累了,直接倒头睡了,宁筱将她给放平,然后盖好被子出去。
她需要去煮饭了,要不然一会他们回来,没有饭吃。
叩叩叩。
她还没出去,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许是父亲回来了,宁筱直接去开了门。
门外的古珏,心中很是忐忑,他不知道宁筱见到他之后,会不会直接将门给关上,到时候这荒野郊外的,他会不会冷死?
宁筱开门,见外面的不是父亲,而是古珏的时候,什么也没想就直接将门给哐当关上了。
“啊!痛痛痛!”
古珏就知道宁筱不想理他,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追回她,所以此刻无赖一点,也是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他在宁筱关门的那一刻,直接将手给卡在了门缝上。
再加上宁筱关门,可是丝毫都没有留情,所以这么一卡,那简直就是将宁筱给吓坏了,连忙将门给打开呵斥道:“你是不是傻啊!手断了怎么办?”
没有办法,宁筱只能将他扶了进来,而古珏,则是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只要能够进去,这点痛算什么?
果然不愧是祁廷,这无赖的方法也能想出来。
“坐好了别乱动!”
说完就去了厨房,帮他倒了一杯姜茶:“快喝了,暖和一下。”
古珏接过,拿在手里不喝却一直看着宁筱。
她被看得有些别扭:“赶紧喝了,我去给你找点冰块,要不然你这手得废”
“恩恩。”
古珏猛地点头,其实宁筱,还算是关心他的。
正在找冰块的宁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古珏当初那么伤害他,如今和那女人闹掰了,又回过头来是为了哪般?
伤了就是伤了,她宁筱,从来都不会吃回头草的!即便爱得很深,那也不会!
将冰块包好帮古珏敷上之后,她就去煮饭。
宁远和柳莱利回来,见到古珏,十分意外:“你是……古珏?”
太多年没见了,宁远也不太记得了,再加上他不知道古珏之前做过的事情,所以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古珏点点头,目光却从来没有从厨房上移开半分。
晚上宁筱是很不想古珏留下来吃饭的,可是奈何宁远太过热情,再加上这人不知怎的竟然将柳雏也给收买了,她更是没法将他给赶出去了,于是乎,他就光明正大地留了下来。
留下来就算了,她无视就好了,反正明天一早,他就得走。
“筱筱,一会谈谈,可以吗?”
临睡前,古珏给她发了微信,她拿着手机,看了很久,愣是没有勇气回复。
谈谈?她想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当初的事情,都是她年少轻狂,一厢情愿罢了,不怪任何人。
但是同样的,她也没办法原谅任何人,而这也是古珏追了她这么久,她都无动于衷的原因。
心死了,想要再一次复燃,谈何容易?
叩叩,门被敲响,宁筱下意识拉过被子盖过头装睡,做完这一切,才发现,古珏没有进来。
“宁筱,睡了吗?谈谈吧。”
她从被子里面探出个头来,谈谈?也好,为了避免他以后再打扰她的生活,现在一次性解决了,那也是好事。
于是她答应了,两个人就像是傻子一样,坐在客厅里面啥也不说。
要不是宁远他们都休息了,宁筱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良久,古珏才开口:“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大部分都是我的错,我恨你拆散了我和珠儿,害得她患上抑郁症,无奈之下只能出国治疗,所以后面,是我在报复你,但是……”
“古珏,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宁筱打断他:“我有自己的生活,以后别来找我了,大家各自安好吧。”
当年的事情,就当做是大家的年少轻狂,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古珏的再次出现,她很有可能不会再想起。
但是他的出现,却再次将那血淋淋的往事,从内心的深处挖出来,每次看到他,她都仿佛再次看到了当初假装爱上她,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但是却在最后那一刻,将她推入悬崖的绝望感。
差点得了抑郁的,不只是珠儿,还有她,只是当初的古珏,心思并不在她身上,所以不知道,那太正常了。
而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一切。
当初的起因,是因为太爱,残酷地结局,亦是因为太爱。
现在时过境迁,再次回首,她也只能淡然笑笑,伤感罢了……
所以各自安好,是现下唯一的方法,不是自己的始终强求不来,她对古珏,已经完全死心了……
“筱筱,当年的实情,我都知道了……”
宁筱的身形一震,原本的淡然,也全部被害怕取代。
他知道了,他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当初的事情,只有她和宋子姗还有珠儿知道,子姗是自己的闺蜜,不可能背叛自己告诉古珏,而珠儿,呵!她那么爱古珏,更加不会将这事情说出来。
“什么实情?你知道的,就是实情。”宁筱故作镇定地说着。
古珏看着强撑死不承认的宁筱,心中满是心疼。
“珠儿走了,家族遗传肠癌,她在走之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宁筱愣住了,身形有些颤抖,但是却依旧,不想要回忆当时的事情。
古珏仰躺在沙发上,单手捂着眼睛,一脸悲痛地继续说着:“当时她摔下楼梯,是她诬陷你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死胎,活不了了,而你却又一直缠着我,所以她将计就计,导演了那一场戏,当初我是急红眼了,所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古珏的声音,有些哽咽。
“够了!古珏!”宁筱突然站起来,紧攥着的手背青筋暴显,脸上也是风雨欲来的最后宁静:“说着些有意思吗?她死了又怎么样?你做过的事,我受过的伤,就能完全被抹掉吗?!
我告诉你,不能!都已经发生了,即便你再解释清楚,那个愈合的伤疤,也依旧存在,碰一下,都会难受地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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