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心是柔弱的,似一汪轻柔的泉水,绕指细流;女子的心是脆弱的,似一片阳光下的薄冰,一触即碎。在她将爱你的心盛在你面前,你能否学会珍惜,还是视而不见?
李玲儿昏迷中,脑海中不住的回想往日的时光。她本是一只游于山林中欢快的黄鹂鸟,谁曾想阴差阳错的迷恋上一只南飞的大雁,追随他游历远方,有过苦有过乐。如今再想,自己真的后悔了吗?
耳边的风声、鸟声、树叶哗哗摇动的响声混在一起。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睁不开眼。我在何处?为什么听不到喧闹?
茫茫云海,山头落在云中,山顶金光闪耀,直面西方,光芒万丈。一名灰衣老尼肩上扛着一名妙龄女子,脚点枯叶,健步如飞,身旁的林子飞速的往后退去。
老尼足下踏出一道金光,纵身跃上三丈高的崖壁,在山门前站定,门前的两名守门的尼姑急忙躬身施礼,唤道:“恭迎师尊回门。”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来,老尼面色慈和的点点头,往寺庙深处去了。
灰衣老尼拖着肩上的女子绕过前殿,入了后院禅房,将肩上的锦衣华服女子放在禅房榻上,急忙给她在两锁骨下连点两下,从怀里摸出一直白玉瓶,到处一枚黄色的丹药给她喂入口中。
女子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气息微弱。老尼在一旁照看着,面色紧张的望着她小脸,总觉得二人有几分缘法。
三日前,净莲师太应了天师府的邀约到崛莲山一叙,就在回山途中,遇到一伙人正在袭击这名女子。许是二人的缘法是前世注定的,只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名女子与自己十分亲近。出手救下了她,只是她后背受了两掌,那两掌的内力雄浑,哪里是一届凡人柔弱女子能受得了的。
净莲师太给她封了三元天脉,方才勉强留了她的性命,一路狂奔回峨眉。眼下若要就她性命,必须动用门内的莲香露,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那莲香露虽然珍贵,可是与一条性命相比之下,也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天师府山下,客栈内,李孝清神色匆忙的一连再问掌柜到底有没有见过那女子。老掌柜为人憨厚老实,不像是个会说谎的,眼下看他形色急切,知道怕是要出大事。赶忙放下手头的活,随着李孝清一道上了楼去。
入了李玲儿的那间房,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与李玲儿的性格相符,乍一看并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掌柜的望了望四周的陈饰,又试了试门关,疑惑的问李孝清:“公子,你方才来这房间的时候,这房门可是开着的?”
“对,这间房门并没有关。”李孝清急忙说道。
老掌柜目光盯着门内侧的两处门关,环视了叙旧,眼中神色越发凝重,低低的自语到:“不对,不对,这门关不对。”
李孝清见老掌柜察觉到什么,忙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门关的楔子不对。”老掌柜说着,伸手往门关上用力一拽,那漆成黑色的门关居然硬生生的给他拔了下来。“这门关之前已经被人撞断,现在这模样只是有人将它拼了回去。”
“这……。”孝清忽然明白了什么,扭头急忙望向了老掌柜的眼睛。
老掌柜仔细回想着这两日往来的客人,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忽然双目一亮,转过身望着李孝清,急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老先生快讲。”
“昨日寅时时候有一名紫衣男子带着六七名随从扛着一只黄麻袋走了,我当时好奇的多留意了一眼,那袋子里装的似乎是一个人。”老掌柜神色复杂的望着孝清,说道。
李孝清面色骤然沉了下去,赶忙又问:“先生可知道那人的来历?”
老掌柜想了想,缓缓摇摇头,轻叹一句:“这些天来自九州各地的人都有,我是在记不住那些个人的身份。不过,那紫衣男子似乎之前与陈公子有过冲突。”
“金陵苍梧派赵成文!”李孝清记得陈锋曾与他讲过那件事,而且他们一行人在这里也唯一得罪过那赵成文。
谢了老掌柜,牵了白马就要往金陵城去。门外,却有一女子早早的等了他。
“燕淑?你怎么也下山来了。”陈锋望着门外的绝美女子,惊疑的望着她,问道。
南宫燕淑凝眸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来寻你。在山上呆的久了,我也想在尘世中走走,而且这世间我已是孤独一人,想劳你做个伴,不知你是否答应。”
李孝清如何不知她对自己的情愫,眼下雪儿带着霜儿不辞而别,自己又何尝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倒不如就此结伴而行,一路上也能少些孤独。
“那我们走吧。”
南宫燕淑跃上马背,拽了缰绳,笑面望向他,问:“接下来我们要回池风县吗?”
“不,去金陵城。寻金陵刺史,荡平苍梧派。”李孝清目色森冷,语气冰寒,沉声道。
昨日天师府府门择师之后,给这些新进弟子做了宽限,容他们返还故地了去尘事,待到正元节过了,正月初七返回天师府举行入门仪式。
“我这是再哪里?”浑浊的烛灯映照着周围陌生的物件,李玲儿睁开两只灵动的眸子四下望了几眼。只知自己当日从在红枫林逃跑时被赵成文接连两掌击成重伤,之后的事情便再也记不清楚了。看样子自己应当是得了高人所救,却不知这高人是谁?
大雄宝殿内,佛堂三身佛像塑金装,普贤菩萨端坐莲台目观云海。老尼正在礼佛诵经,这是她每日必备的功课。诵过经,跪拜请愿:我佛慈悲,愿那疾苦之人早日脱离苦海。
“师傅,她醒了!”殿外一名粉面小女在门外候着,并未入殿打搅,待净莲师太出门方才上前禀道。小尼姑生的一副好面相,若是在出家前,定然受得万千男子的倾慕。
净莲师太微微颔首,与那小尼姑一同往后院禅房走去。
李玲儿正虚弱的靠在床头,努力的抬着眼皮。忽然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刺眼的晨光让玲儿赶忙眯起了眼睛,朦胧中见得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入了禅房。
“施主,你行啦。”净莲师太面色慈善,走到窗前,温和的笑道。
小尼姑将房门闭上,屋外的寒气阻隔出去。李玲儿再度睁开低垂的眸子,望着坐在床边的老尼,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胸口缓缓起伏,细喉发着极低的声音问:“师太,这里是哪里?”
小尼姑站在净莲师太身后,笑着说:“这里是峨眉山普贤道场,是师傅救你回来的。”
“峨眉?”李玲儿微惊,急忙又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牵动着胸口一阵疼痛,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色的脓血。这口脓血吐出来后,李玲儿剧烈的喘息了几口,呼吸比方才要顺畅了许多。抬眉望向师太,说:“师太,我得回去,天师府还有人在等我,我若是不回去,他会着急的。”
净莲师太微微叹了口气,劝道:“你伤势太重,还是好好养伤才是正道。”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因为我出事,不可以。”李玲儿这段时间也得知了陈锋体内魔煞的事情,若是让他得知自己被赵成文抓到过,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陈锋必然会彻底失控,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
李玲儿神色焦急,翻身就要下地,只是她现在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站的稳。
眼见就要从床上滚落,净莲师太稳稳的托住了她,将她扶回了床帐内。轻叹一声,悠悠地说:“我让妙音下山去带你传个话,若是见得你等的那人,就让他到峨眉之巅来,你看可好?”
“好,不过,不要让他来这里,更不要说我受伤之事。就说我来峨眉游玩一阵,等玩儿够了就回去。”李玲儿再度嘱托到,伸手从怀里取出那只鸳鸯荷包。记得在池风县的时候,还被他调笑自己手笨,绣了十几遍才做了这枚鸳鸯戏水的荷包。本想在灯会的时候亲自送给他的,如今它只能做得一只保平安的信物。
妙音便是正站在净莲师太身后的那位小尼姑,望着她忧伤的面色,喉中的疑虑咽了下去。她不解,为何她不能将自己的伤势告知于那人?为何要独自忍着痛苦,为什么一个人能够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等地步。
小尼姑自小便生在这寺庙中,并不知世间情爱为何物,更不知为何它能叫人生死相许,白首相望?
净莲师太应下她的嘱咐,面色复杂,沧桑的双目划过一丝追忆,又瞬间掩去。情劫,多少神仙为之弃了仙骨,又有多少佛陀为之堕了金身。世间万事万物,唯独一个情字让人捉摸不透。任他修行再高,也无法完全摆脱七情六欲的束缚。
妙音小尼姑接了她的荷包,询了姓名相貌,带了些干粮盘缠,纵身跃下了三丈峭壁。僧衣御风呼呼作响,落在枯枝上,脚尖轻点树梢,黑褐色的树枝踩的弯下一寸。
山林之中,偶有饿狼抬头,只是望了一眼那疾行的灰影,又低下头打着瞌睡。
峨眉山距离天师府少说有三日车马路程,妙音并无净莲那般御风之能,故而到了山下马夫那里借了一匹快马。
这马夫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硬朗的身骨,颇有侠士的肝胆豪气。
马夫亲自选了一匹黑色骏马,把马缰递到妙音手里。妙音摸了摸光秃秃的小脑袋,粉色的鼓腮露出两个醉人的小酒窝,甜甜的谢了一句。
“多谢萧大哥。”
马夫应了一声,看妙音翻身上了马背,妙音驾马骑了几步,大赞一声好马。
“妮子,路上小心些。”
马棚外,男子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温婉露出一抹笑意。
“记下了。”
妙音向他付了些银两,旋即拜别了他,驾马朝着东河古道驰骋了去。
耳边的风在流淌,此马果然养得力壮,只是一日的狂奔,再往远处眺望,已近了柑州地界。妙音光洁的小脑袋上戴了一顶青灰色的僧帽,在这寒冷的腊月天也免得受了凉。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帮办事情,故而对路途也熟悉的多。郊外的荒草中,隐着一条深河,妙音下了马,在上游去了些水。
刚要回去牵马,忽然黑马发出一声嘶鸣,两条前蹄直立而起,朝着前方的草堆狠狠的踏下。
紧接着,黑马前蹄踏下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黑马嘶鸣着转过身,后蹄又是朝着旁的草堆里,狠狠踢了过去。随见的一个手持绳套的盗贼被踹的从草丛里飞了起来,狠狠砸在了十步之外。
后踢刚把那盗贼踢飞出去,草丛里又飞出三个绳套,往黑马的脖子上套去。黑马扯开一步躲了一个,可是那绳套实在是多,另外两个不偏不倚的套在了黑马的脖子上。
绳套猛地一收,两个绳套勒的黑马的脖子陷进去半寸,黑马嘶鸣的声音也哑了下去。即便这样,那黑马还是不肯屈服,马首一转狠狠的要在了一根绳索上,用力一扯,拽的一个壮汉从草丛里飞了出来。
黑马嘴里的牙缝中渗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那壮汉刚好落在了黑马的正前方,黑马抬起前蹄左蹄朝着那人的胸口,右蹄跺向了他的脑袋。这两铁蹄子若是跺下来,那壮汉的绝无生还的可能,拉着另一条绳索的盗贼顿时大急,疾呼一声:“大哥……。”左臂一紧,将绳子往右臂缠了数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暴吼一声,用力朝后一拉。
“恢儿恢儿……。”黑马脖颈吃痛,痛苦的嘶鸣一声,前蹄往右一偏,马蹄错开了壮汉的脑袋,一只左蹄踏在了他的左肩。只听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野,那壮汉的左肩被铁蹄踏得粉碎。
“大哥……,大哥……。”草丛里那名拉着绳套的年轻男子双目赤红,急吼一声。右臂扯住绳索,伸手往腰间摸去,“噌”的一声,左手从伸手拔出一柄月牙弯刀。脚下一蹬,怒道:“孽畜,我要你拿命来偿。”狂吼着,径直朝着黑马奔去。
黑马知道那寒刀的厉害,四蹄挪着就要避开,可是脖子上的绳套被那男子狠狠拽着,已经陷入脖颈一寸。
那男子红着眼,引刀就要朝着马脖子上怒斩下去。突然六道劲风直冲他的刀刃、手腕、胸口急射而来。男子虽然是个练家子,可他终究是个凡人,直到那六道激流接近一寸的时候才察觉到。
六道一指粗细的水柱眨眼便将他击飞百步之外,妙音急冲冲的奔过来。执掌成刃朝着黑马勃颈上的绳套一斩而下,只是轻轻一触,那两个绳套顿时被割断,几缕黑色的鬃毛也被切断飘落在了地上。
妙音是个出家人,即便这一伙人是来盗马的,可也不忍心对地上昏死过去的壮男见死不救。蹲坐在地上,将壮汉仰面翻了过来,运转灵力,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
“啊……。”本来昏过去的壮男顿时被痛的转醒过来,凄厉的哀嚎一声,肩头的剧痛让他两眼往头顶直翻。
妙音控制着掌心渡入他肩头的灵力,细细的将那些个碎骨拼接在了一起。骨缝中间淡金色的灵力缓缓流动,断裂的部分迅速长出了骨芽,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接在了一起。
方才被她用水剑击飞出去的年轻男子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脸色登时大变,提着月牙刀再度朝着小尼姑狂奔而来。
男子眨眼便冲到妙音身后,不由分说的举刀就要朝她后脑勺劈下。妙音刚刚将碎骨接好,摸了一把香汗,扭头望去。
刀锋在妙音头顶一毫之处停了下来,锋芒带起的气刃已经将妙音头顶的僧帽劈开一道口子,幸好没有伤到头顶的皮肤。
男子双手劈下的刀生生的止在妙音的头顶,咬着唇齿,这一刀终究没能斩下去。
“你为什么不躲?”
“没有必要。”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妙音带着两只浅浅的小酒窝,微微一笑,摇摇头:“不怕。”
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好生厉害,可是她的眸子却是那么干净,不加丝毫的杂质,只是对视了一眼,便教他心头狠狠一颤。
二人对视了片刻,男子恨恨的将弯刀放了下来,刀锋一转,纯熟的插回了刀鞘中。
“他已经被你的马重伤,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动手。”方才跌得远,男子并没有看清小尼姑究竟对壮汉做了什么,眼下面色低沉的望着小尼姑,沉声问道。
妙音摘下头顶的僧帽,苦着小脸撇了撇嘴,嘟囔一句:“你这小贼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帮你救他,你反倒想要取我性命。我就随身戴了两顶帽子,今儿被你一刀劈坏了,你得赔我。”
男子面色一怔,狐疑的望向平躺在地上的壮汉,果然看到方才塌陷的肩头又恢复了原貌。此时他只是昏睡着,胸口起伏着,呼吸也均匀,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喂,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年纪不大,偏偏要做盗人马匹财物的可耻勾当。”妙音从包袱里取出针线布包,细细的封着帽顶,一口悦耳的话音问他。
男子知道自己误会了她,面色尴尬的低了低头,不敢正面看她。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此时居然多了几分憨态,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叫…叫陆展鹏。小尼姑,你叫什么?”
妙音脸上笑意顿时练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什么小尼姑,我法号妙音。”
过了半饷,陆展鹏脸上的潮红褪去,方才顺了话,接着苦涩的说:“我自记事起就是在寨子里被大哥带大的,除了偷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糊口。”
妙音咬断线头,头也不抬的接话到:“你这由头说的真是引人发笑,不懂得怎么生存就要偷盗抢劫吗?”戴上补好的僧帽,光秃秃的头顶顿时暖和了些,瞪着杏眼,埋怨道:“看你体格,到城镇里给人扛东西也能挣口饭吃,况且你的功夫并不弱,与人做个家丁做个护院也未尝不可。怎么会非盗匪不可呢?”
陆展鹏愕然的看着她,没有再反驳。不知不觉,两只眼睛盯着妙音看了许久,越看越是入迷。心里暗暗惊叹:真是如画般的女子,即便剃了满头的青丝也挡不住她的美。
她的容颜美的清新脱俗,她的眸子清澈的若山间初淌的泉水,吸引着他的目光,竟不知不觉出了神。
“看什么看,你这小贼满脸贼像,一看就不是好人。”妙音娇哼一声,断了他的思绪,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枯草叶子,牵着马就要走。
陆展鹏见她要离开,眼中顿时神色一片失落,愣愣的看她走出了一丈外,突然往前跑了几步,高声喊道:“小尼姑,我到哪儿寻你?”
妙音停下脚步,回头咯咯的笑了两声,应道:“小贼,我住在云端……,你寻不到我的!。”
陆展鹏挠了挠头,对她说的话不明所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住在云端?云端?那不是天上吗?”愣愣的望着妙音离去的方向,喃喃的念到:“莫非她真的是从天上来的?”
金陵城内,一男一女邻坐在刺史内府,男的脸上带着焦急,女的静静的坐着。在座首坐的是金陵刺史郭御林,右掌捏着座椅的扶手,咬着牙关,恶狠狠的骂道:“这个苍梧派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敢对公主殿下动手。”
“郭大人,公主现在还在他们手中,你打算怎么做?”李孝清望着郭御林,提醒了一句,问道。
郭御林虽然恼怒,却也知道,公主现在落在苍梧派手中,自己这边是投鼠忌器,万不可鲁莽行事。若是公主出了岔子,丢官事小,龙颜盛怒之下,只怕到时候牵连下来,可就不是灭一个苍梧派这么简单了。
“世侄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如今骑虎难下,郭御林也顾不得什么官场面子。面色温和的望向李孝清,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