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孩子什么病?能治吗?”金九音问医馆里的老大夫。
老大夫胡子一翘,“什么病?没见他都烧过去了吗?瞧你穿戴也不像缺银子的,怎么就缺孩子一口吃的?瞧瞧这身体底子,破败得跟烂棉絮似的。”
金九音倒没在意老大夫的态度,反而还疑惑,“大夫,我瞧着他身上也不热,反而像是怕冷的样子。”发烧不该是浑身发烫吗?
老大夫眼睛一瞪,“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不懂就别瞎插嘴。”
“行,行,行,我不问了,您总该告诉我能治不能治吧?”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这么坏,难怪门可罗雀,估计都是被他的毒舌骂走的。
老大夫没好气地道:“死不了,交银子抓药去。”
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的脾气,桃花道:“老大夫你说话咋这么不好听呢?这是我家姑娘在你们这里捡到的孩子,我们姑娘心善,想着好歹是条性命,才送你这医馆来的。我们姑娘做了善事,你怎么还冲我们姑娘嚷嚷呢?”
老大夫脸上闪过尴尬,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嘴上强硬着,“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你说谁老呢?说谁老呢?”
“我说你这老------”头字还没出来,就被金九音拽到一边去了,“大夫您别生气,怨她不会说话,孩子就拜托您了。”拖着桃花出去了。
老大夫傲娇地哼了一声,脸色才好了起来。
“姑娘,那老头说话那么气人,您怎么还笑得出来?”桃花气鼓鼓的抱怨。
金九音为啥笑呢?她想起了现代的小品段子呗,那个谁眼睛一斜,张着血红大嘴,傲娇的质问:“你说谁不好看呢?人家貌美如花,盛世美颜!”那小腔调拖着,小身板抖着,还有那魔性的笑声,金九音能乐得多吃一碗饭。
当初她为什么身材急剧膨胀?就是那个小子害得。
时隔多年又听到类似的声音,还不让她笑一笑吗?
“他说话再噎人,但人家医术好呀,你没听阿水说吗?这镇上就数他的医术最好,行了,行了,别气了,咱还指着人家救孩子呢。”金九音劝她,“今儿怕是走不成了,让小康和阿水回去说一声。”
桃花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出去通知钱小康了。
考虑到孩子这边得留人,若是出现什么新情况还得有人拿主意,金九音便决定晚上也不回船上了。正好医馆对面就是一家客栈,小唐便去那订了房间。
金九音身边留了桃花伺候,沉鱼和小康,还有一个粗使婆子,则留在医馆守着孩子,小唐和其他的奴才则回到船上去。
第二天一早,金九音到医馆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醒了,只是人十分虚弱,正半靠在床头由沉鱼喂白粥。
许是沉鱼和他说过什么,看到金九音,小小的孩子挣扎着要下床给她磕头。
金九音连忙拦着了,“好好吃你的饭,养好身体再说吧。”
昨儿没有仔细看,今儿一瞧,这孩子虽说瘦骨嶙峋,但洗干净脸换了身衣裳的他还是挺周正的,至于胆小和怯弱,这都不算事,孩子还小,慢慢教,总能教好的。
金九音跟大夫询问孩子的病情,问他:“大夫,他现在的情况可能上路?”
老大夫诧异,“你要把他带走?”昨天他就知道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是从这儿路过的。
“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要是不把他带走,他早晚还得被无良的爹娘磋磨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跟我走,好歹有口饱饭吃。大夫,您说是不是?”
老大夫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叹了一口气,道:“依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不能上路,就是人要受些罪,要是想稳妥,老朽建议你多留两天。”
金九音是捡孩子当礼物的,自然不希望白忙活一场,想着两天就两天吧,反正她不赶时间,正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夫人尖锐的喊声。
“大儿,我苦命的大儿!”
金九音诧异,想看看谁的儿子死了。却看到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孩子一骨碌爬起来钻进了床底下,速度那叫一个快,压根就不像昨天还昏迷不醒。
金九音都惊呆了,顿时明白外头哪个妇人是谁了。呵,还真找来了?!
“王大夫,我儿呢?听说我儿病好了,人呢?我来带他回家。”妇人直接闯了进来,身后还跟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和蔫了吧唧的男人相比,妇人有气势多了,也瘦小多了,一双精明的眼睛,颧骨很高,一脸的刻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