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么大,咱也不跟她抢生意,当然了也不白要她的方子,你二哥的意思是出银子买。”夏家想谋的是金九音的糖果方子,他们私底下也试过了,糖果的颜色都不如她的通透,甜味也差上许多。
“要是能成,相公说分给妹妹两成红利。”夏二嫂许诺。
夏氏犹豫,“怕是不好办,二嫂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侄女的脾气,那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连侯爷的话都不听,老太君都敢顶撞。”却又十分心动两成的红利。
夏二嫂道:“她铺子里的糖果种类很多,我们只要其中的一种,而且还是出银子买,都是亲戚,应该能说得来。”只要有一道方子,那其他的就能试出来。
最终夏氏没敌过两成红利的诱惑,答应夏二嫂帮她约人,反正不费什么劲。四侄女能答应做好,不答应她也没什么损失。
金九音接到夏氏的邀请有些意外,当初在侯府里两人就没多少交集,而且这位三婶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她寻她有什么事?
钱小康却是知道一些,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我倒是知道一些,三夫人的娘家兄弟找过我好几回了,话里话外那意思我听着是想要咱们大方子。”
“想的可真美?”金九音道,立刻就打发桃花去回绝了,“就说我忙着呢,没空去侯府,请三婶见谅哈。”
至于忙什么?金九音也有话说,你们都背靠侯府好乘凉,每日喝茶赏花都还有月利银子拿。她却有祖母和弟弟要养,不忙着想法子挣银子吃什么?
因这件事金九音若有所思,她的铺子才开多久就有人打上主意了?既然夏家能查到她的底细,那别人也能查到她的底细,都知道她带着祖母住在外头,庆宁侯府这张虎皮怕是不好用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靠山的事落实了。
金九音约了韩靖越,她很坦诚,“其实大人也知道,在京里做生意,尤其是独门生意,要么自个有背景,那么身后有靠山,我寻大人就是找靠山呢。”
韩靖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桌上所谓的风扇,自个动手摇了摇,果然比丫鬟打扇要凉快,若是禁骑司每个公房都配上一台,这个夏天就好过了。
“可以,但不用五成的红利,一成就行,另外你这风扇再送禁骑司一些。”其实韩靖越是不想要红利的,一来他不缺银子,二来拿姑娘家的银子他觉得别扭。
可不要又怕她多想,这才意思意思要了一成。
金九音没想到韩靖越这样好说话,大喜过望,“行,行,行,不仅禁骑司,就要韩国公府要用的风扇我都包了,要什么样的只管让人来挑。要是放在公房里用我觉得还是大些的好使,放在门边,摇慢一些,风柔和,也不影响大人们办差。”她积极建议着。
解决了心头大事,金九音看韩靖越越发顺眼了,想起之前送他的药膏,便道:“上次给大人的药膏可还好用,若是好用我这里还有些,回头使人送到大人府上。”
那瓶药膏韩靖越找太医看过了,太医赞不绝口,说配得奇妙,让他放心使用,还跟他打听是何人所制,被他搪塞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用着药膏,脸上的疤痕还真淡了许多,唯一不足的是药膏太少了,快用完了,他正愁怎么开口讨要,没想到她主动提了,这让韩靖越大松了一口气,“可。”
从雅间出来,金九音殷勤地帮韩靖越推轮椅,一眼瞧见他腰间垂下的半块玉佩,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下眉头蹙了起来,试探着问:“大人可曾去过漠北?”
韩靖越抬眸看她,道:“为何这般问?”
“瞧着眼熟。”金九音指着他的玉佩,何止是眼熟,玉佩下头坠着的小金猪就是她编进去的,“小女儿时曾有位朋友就有这样的半块玉佩。”重音在半块上头。
韩靖越望住金九音,细细打量,审视,半晌才开口,“你是那邻家的黄毛丫头?”
金九音气结,一本正经的纠正,“不,我是倾城。”
韩靖越就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翘,但整张脸瞬间生动了起来,狭长的眸子也染上了暖色,金九音没出息得看呆了。
韩靖越嘴角抽了抽,终于明白这熟悉感是从哪来的了。
年少的时候他的确去过漠北寻医,住在那个叫牛家村的小村庄,邻家有个小姑娘,六七岁大的样子,淘气得没边,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和村上比她大许多的孩子打架,总之没有她不敢干的,他经常听到隔壁老人吼她的声音。
哦,她还经常爬墙头翻到他这边,盯着他的脸看,一副花痴的模样,“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还很自恋,黑,瘦,稀疏发黄的头发,偏起名叫倾城,还追着人喊她倾城大美人------
韩靖越看着眼前少女绝色的容颜,怎么都和记忆里那个倔强淘气的黄毛丫头对不起来,不过倒真的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嗯,长大了,确实倾城。”
金九音撇撇嘴,“我早就说过我会长成大美人,你偏不信。这玉佩你还挂着呢,我以为你早扔了呢。”
本来是一整块完好的玉佩,是被她失手摔坏的,她记得他当时很生气来着,还吼了她。她为了赔罪还把自己的小金猪给编他玉佩上头了。
“你不是说能给我带来好运的吗?”那黄毛丫头张嘴就是胡说八道,振振有词地说她是锦鲤,能给人带来好运气,那时他光生气了,哪里会相信?后来在战场上这半块玉佩真的帮他挡了一下致命伤,他才又把玉佩戴在身上的。
“对了,你身上的毒解了吗?”金九音想起那时他是去牛家村寻医的,听外公说他好像中了什么毒,只是后来她就回客栈那边了,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也不知他身上的毒解了没有。
“算是解了吧!”韩靖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