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看着院中那抹身影,心中说不出的疼痛,忍不住开口:
“阿篱。”
听到声音,慕容篱落并没有转身,此时此刻不管是谁,她都不想理会,脑海里全是三年前的场景。
见眼前人不理会自己的呼喊,南宫烨急了,快步走上前,离慕容篱落越来越近,感受到从她身上发出的冷漠。
“阿篱,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篱落还是不搭话,南宫烨没法子,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控制自己不让他过多的担心,如今她这般完好的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南宫烨站在慕容篱落身后,久久不离去,远远看去,就像一道坚固的城墙,守在慕容篱落身后。
“交易!你说可不可笑,那么多条人命不过就是一场交易。”
慕容篱落开口,声音冰凉刺骨。
南宫烨心中一震,看来,她还是知道了真相:
“你还是知道了。”
南宫烨的话一出,眼前的慕容篱落猛的回头,冲着他大吼:
“南宫烨,连你也骗我。原来你早都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什么一心一意待我,那些话也不过是转身即忘,你南宫烨跟轩辕瑾宸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声音带着哭腔,慕容篱落自己也想不到,当南宫烨的话说出口之时,她的心比刚才还要疼,脑中就只有一个想法,南宫烨欺骗她,南宫烨欺骗她。泪,毫无征兆落下。
被慕容篱落一吼,南宫烨顿时火气上涌,她怎么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能把她跟轩辕瑾宸相提并论。本来想跟慕容篱落理论,黑暗中感受到眼前人的哭泣,南宫烨心软下来,火气消了大半:
“对,我是知道真相。可我没有欺骗你,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一直没有机会,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你像现在这般,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个人自责到死。”
原本的恨意在南宫烨话出来之后消失,泪眼望着南宫烨,慕容篱落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没有动作,只是这般简单的站着。
南宫烨抬手,为慕容篱落擦掉脸上的泪,一本正经的说道:
“阿篱,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我南宫烨说过的话一直都记在心里。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说过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南宫烨满目柔情,借着月光,认真的给慕容篱落擦拭眼泪,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有时候就是太过敏感了点。也罢,至少她心中是有我的,想到此处,南宫烨就觉得心中一阵甘甜。
没有阻止南宫烨,慕容篱落立在原地,内心早已翻涌,动了动嘴:
“烨,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
“无妨,只要你心中觉得好受。”
南宫烨话一出,慕容篱落的眼泪又止不住想要流出来,为什么同样是人,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烨,穆家三百条人命被当作交易出卖,我心中好难受。”
“阿篱,我知你心里不好受,可这一切的确是事实。”
“告诉我所有真相,好不好,烨,求求你告诉我。”
南宫烨话一出,慕容篱落心中急切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虽然她刚才听到了真相,但有些疑问,她必须要弄青春。
南宫烨心中暗叹,他就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刨根问底,但是现在,她的确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据我收到的消息,当年轩辕瑾宸为了登上皇位,武则借助穆家势力,而这文么,就是秦弼瓮。至于交易的物品是什么,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秦雨烟跟穆如歌一样的平妻王妃之位。
轩辕瑾宸在穆家还有秦家的支持下登上帝位,可是自古后宫之主只能有一人,秦弼瓮手中有轩辕瑾宸为登上皇位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而秦弼瓮就是用这个秘密,让轩辕瑾宸把正宫之位给了秦雨烟。”
原来,从一开始秦弼瓮就跟轩辕瑾宸之间有着交易,而这些事,上一世的自己根本就毫不知情。可是,这些交易都不关穆家什么事,为什么到最后会是那种局面,慕容篱落心中疑惑。
南宫烨接下来的话为慕容篱落解开了迷惑:
“这两场交易都已成功而告终,就在轩辕瑾宸以为什么事都妥当的时候,秦弼瓮却突然要让轩辕瑾宸处死穆氏一族所有人,我觉得秦弼瓮之所以这样是想日后独揽朝中大权。后宫虽然是自家女儿为后,可穆如歌却是她女儿的大敌,而穆如歌身后的穆氏一族更是对秦弼瓮的野心有很大的牵制。
为了除掉穆氏一族,秦弼瓮几乎动用了他所有力量,不惜跟轩辕瑾宸撕破脸,再一次用那个秘密要挟轩辕瑾宸,可没有用。于是卑鄙的秦弼瓮想到了用穆如歌的命来要挟轩辕瑾宸如果他留下穆氏一族,那么死的就是穆如歌。如果留下穆如歌,那么穆氏一族就必须死。”
“最后,轩辕瑾宸还是选择了用穆氏一族三百多条人命来换穆如歌一个平安是吧。”
南宫烨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篱落就开了口,将这最后的选择说了出来。
南宫烨点了点头:“是的。轩辕瑾宸最终是选择了穆如歌而舍弃了整个穆氏一族,在秦弼瓮设计陷害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阻止。而且,他把这个选择告诉了穆将军,而穆将军为了穆如歌的性命,甘愿赔上整个穆氏一族,所以在那些伪证面前,不仅是轩辕瑾宸没有反驳,其实穆将军自己也没有做任何反抗,他们两人要的,不过就是穆如歌安然无恙的活着。”
最后的话说出来,眼前的慕容篱落站立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全身都开始发抖。爹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生命而牺牲了整个穆氏一族,这个消息让慕容篱落惊讶,还有说不出的心酸。
“秦弼瓮这个老贼似乎是把一切都算进去了,轩辕瑾宸一心想保住穆如歌的性命,却忘了宫中还有一条毒舌,穆氏一族被下狱,秦弼瓮带着朝堂众人不断给轩辕瑾宸施压,两人忙着互斗,而这边穆如歌已经被秦雨烟害死。
当轩辕瑾宸赶过去的时候,就只得到了穆如歌一具冰冷的尸体,而穆将军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含笑下了九泉,却哪知他们一家人最后却在黄泉团聚。这场交易,轩辕瑾宸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收益最大的除了秦弼瓮还能有谁。”
讲完整个事情,南宫烨不由的心中窝火,轩辕瑾宸这个皇帝当的实在窝囊,但对于秦弼瓮的心机他也不得不佩服,如果换做是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对付的了他。抬头看了看慕容篱落,发现她的行为有些不对静:
“阿篱,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般可笑,轩辕瑾宸可笑,穆将军更可笑,他们都在做他们以为对的事,有谁替穆如歌想想,他们可曾想过穆如歌知道真相的心情。”
慕容篱落此时情绪十分激动,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又是哭又是笑,一旁的南宫烨看的着急,篱落这是怎么了,想上前去拉住她,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看到慕容篱落这般样子,他说不出的疑惑,为什么篱落听到真相后会比刚才还激动,她跟穆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南宫烨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大宇皇城内,轩辕瑾宸用轻功几乎跑了个遍,可丝毫没有慕容篱落的身影,他心中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路上像丢了魂,心中只想着慕容篱落的下落。
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已经废弃的穆将军府前,轩辕瑾宸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一阵阵抽痛,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穆将军死前说给自己的话,他记得那年御书房内,穆将军跪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自古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心意已定,臣甘愿受罚。但我穆氏一族就只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臣死后她一人在世无依无靠,臣不求皇上让她显赫尊贵,只求皇上答应臣让如歌平稳的活在世上。”
而他真是可笑,最终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想到此处,轩辕瑾宸就无比难过。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最终他还是忍受着内心的折磨,推开门走了进去。
顺着走廊无比熟悉的来到院中,今日的穆将军府早已破旧不堪,那个优秀的将门如同昙花一现,埋葬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
轩辕瑾宸的脚步停住,看着立在院中的人影,终于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