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一,离小年还有两天,孟涛回家的日子,本来孟涛已经给卫军放假,由于路上有雪,他不放心执意要送孟涛,拗不过,孟涛只得由他。
这次年终奖孟涛给卫军发了一百万,和孙守旺持平,卫军其他十一个战友一人三十万,可谓丰厚,而且孟涛对他们一向很尊重,从没有当手下挥来喝去,卫军等人知恩,做事自然尽心尽力。
就在孟涛和卫军两人往清源县赶的时候,那家名为古风的茶楼里,3号包厢里气氛一片肃杀,眼角青紫的楚帅坐在门口位置,对面的主座是坐着秦文昊,两侧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两个年轻人,一个瘦高个,一个胖子,分别叫周东和胡磊,都是秦文昊的朋友,当初秦文昊往废品加工厂入股五百万,其中四百万就是来自他们两个。
因为军用电缆盗窃案杜文虎和秦文昊被抓,秦文昊的五百万也打了水漂。为此周东和胡磊两人都快恨死了秦文昊,好在秦文昊的姑姑拿钱及时把窟窿补上,两人才没有和秦文昊反目成仇。
因为孟涛自己不但做了半年了牢,还赔了五百万,秦文昊对孟涛恨之入骨,但秦文昊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如今孟涛风头正盛,再加上头上有为国争光的光环,现在找孟涛报仇不是明智之举,秦浩只有隐忍寻找机会,先从他身边人下手,而孟涛的舍友就是最好的选择。
秦文昊了解到孟涛室友楚帅虚荣心特别强,于是设套使楚帅欠下高利贷,用它来掌握孟涛的行踪,一边暗中找机会伺机报仇。但是楚帅却不怎么配合,总是给秦文昊带来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感觉被耍的秦文昊为了让楚帅长记性,让周东和胡磊把他给教训了一顿。
走到楚帅面前,秦文昊身子微俯,冲楚帅冷声问道:“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楚帅连忙点头,刚才周东和胡磊下手不轻,楚帅的确被打怕了。
秦文昊把手放在楚帅肩膀上,吓得楚帅身子一颤,“记住什么了?给我重复一遍,我看你是真记住了还是敷衍!”
“有关孟涛的行踪及时向你们汇报,搜集孟涛的关系网……”楚帅低着头嗫嚅道。
“还有呢?”“还有苏茜、高猛和冯浩……”
“行,记性还不错,”秦文昊用力拍了拍楚帅的肩膀:“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再犯错,就不像今天这么便宜了。”
“我明白。”楚帅点头如鸡啄米。
“走吧。”
“老秦,就这么放他走了?为啥不给他要钱?”待楚帅走后,胡磊疑惑的问道。“是啊老秦,这小子一看就是敷衍咱们。”周东也是不解。
“你看这小子像是能还的起钱的样子吗,”秦文昊把茶水浇在金蟾上,轻声说道:“这就像钓鱼,线不能扯的太紧,得慢慢溜,万一逼急了破罐子破摔得不偿失的是咱们。”
“这效率也太慢了,得钓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赚钱的路子被孟涛挖断,经秦文昊一番洗脑后,周东和胡磊二人也恨了上孟涛。
“不着急,何况,”洗完茶,秦文昊往紫砂壶里重新注满开水,抬头冲胡磊说道:“现在即便掌握了又有什么用,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现在的孟涛身价过十亿,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三家加上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咱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有什么用?”周东把烟蒂摁灭在灰缸里,泄气的说道。
“有用,”秦文昊笑道,“到一个层面有一个层面的朋友,也会有一个层面的敌人,他越强大他的敌人也就越强大,我们努力搜集他的弱点,也努力寻找他的敌人,到时我们只需把我们掌握的情报交给他的敌人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三人当中以秦文昊最具谋略,见秦文昊说的有理,周东和胡磊想了想,皆都点头答应。现在荣阳废品全归信达所有,一旦孟涛倒台,他们正好接手,这可是一盘大蛋糕。
中午时分,孟涛两人到家,卫军在孟涛家吃了午饭,坐火车返回荣阳。
从孟涛到家,孙凤娥就一直没有停过抱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孟涛没把苏茜给带回来,反倒是没有见过苏茜的孟伟民比较通情达理,孟涛连人家父母都没见过,贸然带回来不合适,得考虑苏茜父母的感受。气得孙凤娥直骂孟伟民是叛徒。
苏茜没回来孙凤娥虽然遗憾,但这遗憾很快被苏茜捎回来的礼物冲淡,一条珍珠项链和一件羊绒外套,当初在荣阳逛商场孙凤娥曾多看了这件衣服几眼,没想到却被苏茜留意到了,还有这颗颗饱满的大项链……真是个好姑娘,这下看小区里那几个中年妇女还怎么跟自己显摆。
除了给孙凤娥的礼物外,苏茜还让孟涛给孟伟民捎了两条白盒特供中华和一盒极品龙井,谁知孟涛刚拿出便被孙凤娥没收,只留给了孟伟民两盒,说这么好的东西得用到刀刃上,看得爷俩苦笑不已。
婆家找算命先生跟孟涛表姐孙洋和他对象看的日子,说是腊月二十六大吉,结婚能生双胞胎,强势的婆家二话不说,直接把日子通知给孟涛大舅孙红军和舅妈刘玉娟,语气里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家境不如人,孙红军和刘玉娟只得点头同意,也就是说,孙洋连最后一个春节都在家过不了了。
过完小年,孙凤娥两口子赶回大舅家帮忙,当地风俗,嫁闺女前一天得宴请亲戚好友,接受祝福。
孟涛本来也想去,但却被得到消息的路长辉给堵了门,这两天孟涛已经把自己底细向父母和盘托出,两口子震惊了整整两天,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听说县长找自己儿子,孙凤娥两口子只是激动了一会儿便恢复平静,孟涛把自己的车让给父母,自己则坐路长辉的车去了县政府。
县政府五楼路长辉办公室,秘书沏了两杯茶后拉门出去。
“孟老弟,这次在家里待多长时间啊?”路长辉冲着孟涛笑问道。
捧着玻璃杯啜了一口放下,孟涛说道:“估计过完年就得走,我那一摊子事路老哥您又不是不知道,离不开人啊。”
“是啊,到你那个位置,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路长辉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