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藤丸立香发现画风一向很酷炫的八神真昼开始变得贤妻良母了。
“你在做什么”
“织围巾。”
“做什么呢”
“缝扣子。”
“你看看我这个魔术用的怎么样”
“我在缝小熊, 不用看都知道你的魔术阵画错了。”
都顾不得她挑出来自己的错处, 藤丸立香坐在她身边, 语气认真的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织围巾缝扣子小熊什么的他心灵手巧的女同学做起来倒是毫无违和感, 但是她是强大到手撕英灵的八神真昼啊。
他以为她进厨房而不是炸了厨房就已经是世界奇迹了呢。
好在这些日子经历的事大多不可思议,他很快接受了神秘魔女其实非常接地气的这种设定。
他问:“你是要送人吗”
“嗯。”
“送给谁”他说完才发觉问的太傻, 又说, “送给刀剑男士吗”
“嗯, ”八神真昼扯断多余的线,不是很满意的摆弄着灰色的小熊, “你说为什么刀剑会喜欢小玩偶呢难道是因为化形时是个孩子模样吗”
藤丸立香说:“或许吧。”
她又问:“你看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藤丸立香把小熊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 “耳朵左边的比右边的大一些吧”
八神真昼面无表情,抄起剪子就剪了过去, 藤丸立香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连声说稍微改一下就好, 不用把整只熊都剪了。
“你会改”
“会改会改。”
他回答的太快,反而惹来了八神真昼的怀疑,“你怎么会做这些”男孩子缝布偶什么的,画风那么奇怪呢
她的眼神直接表达了她的意思, 藤丸立香在心里吐槽, 整天醉心于魔术的八神真昼上能进厨房, 下能缝小熊, 他怎么就不能会了
“学校里有手工课, 做些缝纫啊雕刻之类的东西。”他一边拆熊耳朵, 一边回答。
八神真昼心想,普通人的学校还有这么奇怪的课程吗
“感兴趣吗”
八神真昼摇头。
他就像没看到一样,低下头继续拆耳朵,“有机会我是说等这场战争结束,我带你去我的学校看看。普通人的世界比魔术师的世界热闹很多,我想,你会喜欢的。”
“啊,发现学长了,又在和学姐说悄悄话。”玛修站在两人面前控诉。
藤丸立香立刻苦着脸讨饶,“玛修,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想待在有美狄亚小姐的厨房里啊。”
玛修说:“厨房里的人手不够,美狄亚小姐来帮忙是一番好意,谁让目前的迦勒底没有挑大梁的大厨呢”
小姑娘一脸认真,义正言辞,目光却时不时的往她这边落。
就好像在说“把学姐留下啊,那就不用吃美狄亚小姐的黑暗料理了”。
本丸那边过年,迦勒底自然也要过年。
不过八神真昼提前就说了,她不在迦勒底过年,所以需要的吃食点心都要他们自己动手。
技术宅和科技怪们表示做不到啊
美狄亚做出的食物是寻常人的胃能消化的吗
他们不想难得的年在医务室的床上洗胃啊摔
藤丸立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觉得留下八神真昼这事玄,不管理由是什么,她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八神君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即使如此,还是要垂死挣扎一下。
“不了,有人等我回去。”
“不再考虑一下吗”
八神真昼没有直接回答,问道:“想和我一起过年”
藤丸立香忙不迭的点头。
“你会给我唱歌”
“咦”
“你会给我跳舞”
“这个”
“你能穿女装给我看”
“纳尼”
八神真昼起身,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的熊,居高临下的说:“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罢,对玛修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走了。
藤丸立香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扶额无奈的说:“八神君,对女装还真是执着啊。”
玛修想了想,说道:“学姐对所长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男人漂亮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藤丸立香大感惊奇,“八神君还这么说过”
“嗯,下一句是女人帅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藤丸立香:“”
很快就到大晦日前一天,该做的准备都差不多,只需要等待节日的到来,可是心被高悬着,怎么也静不下来。
八神真昼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节日所谓的热闹带动起情绪,觉得又新奇,又激动。
她在本丸里逛来逛去,转过拐角的时候突然抬手,把雪团握在手里,抬头看去,穿着内番服的平野睁大眼睛,见差点砸到她,连忙跑过来。
“对不起,主公,我”不是故意的。
啪
斜飞过来一个雪球,一下把平野砸到在地。
“平野平野你怎么了”
她看到寡言少语的鸣狐飞奔过来,肩上的小狐狸代替他说着话。
鸣狐半跪在地上,戴着保护脸部的甲胄,眼神平静毫无波澜,而肩上的狐狸却悲伤的快要哭出来了。
“呀平野你怎么了,你放心,鸣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鸣狐:“嗯嗯。”
八神真昼:“”
你们认真的吗
平野会被一个小雪球一砸就倒
还有你,平野又不是碎刀了,一副白发刀送棕发刀的样子是闹哪样
没等她把这些疑问问出口,鸣狐揉了两个雪球跑了,她抿了一下唇,走到平野身边蹲下来,“还不起来”
躺在雪里很好受吗
“主公请不要和我说话,我现在是碎刀状态。”
这话听得八神真昼额头青筋直抽,“那你睁着眼睛,还说话”
平野不说话了,这时包丁和秋田抬着担架跑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平野抬走了,全程表情严肃的好像真死了兄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这时脑后一道冷风袭来,她把手里快要融化的雪球往后一扔,把那东西撞开。
她回头一看,屋顶上少年背光而坐,看不清表情,依稀是嘴角上扬,笑吟吟的模样,对她招了招手。
“他们在做什么”
屋顶上还有积雪,但是她坐的地方的雪已经被扫开了,还垫着羽织,八神真昼直接把羽织扔进他的怀里,随意的坐下。
冲田总司把羽织搭在臂弯里,托着下巴往下看:“打雪仗嘛。”
八神真昼往下一指,“迦尔纳和阿周那呢”他们两个的画风一看就很怪好不好
“一起打雪仗啊。”冲田总司微笑着说。
八神真昼:“”
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这么胡说八道我会信。
“要不要一起玩”他问她。
“不了,”她想了想,问道,“你们是怎么让他们两个参与进来的”
冲田总司说他也不知道。
八神真昼看了一会,不远处是粟田口和左文字的战场,因为刚才把平野砸退场的就是宗三左文字。
不过,纵使粟田口刀多势众,雪球像是雨点一样密集,宗三左文字都一一躲过,身姿优美,如穿花拂叶的蝴蝶,游刃有余。
再远一点,虎彻兄弟似乎在和国广兄弟争夺什么,有树木挡着,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蜂须贺虎彻那一身金太显眼了。
他们抢什么呢
八神真昼跃下屋顶,趁着他们对啄的时候站在那片空地上,明明被踩了好几脚,雪松还是松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下面是不是埋了什么。
她蹲下,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伸出去的手突然一顿,眼睛向后转了一瞬。
来了来了
爱染对明石国行示意了一下,他侧躺在屋顶上,眼睛在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照拂下眯成了一条缝。
他其实对什么家庭活动没兴趣,不过萤丸和爱染喜欢,其他刀派的家长也会陪着小孩们参加,他就没有偷懒的理由啦。
他把卡住雪球不让它落下砖瓦拿走,与此同时,爱染松开一直环抱着的大雪球,五个滚成半人高的雪球同时从屋顶上滚落。
好不容易把髭切和膝丸两兄弟引来的萤丸拨开光秃秃的绿植,刚一抬头,就见主公在他们约定好的陷阱下,大雪球已经在半空中。
“主公”
八神真昼不急。
她甚至还有时间回头看了一眼从天而降,占据她全部视野的雪球们。
继而施施然默念咒语,不长,足够她漂亮的闪身离开了。
然后她就被人扑倒在地,差点一头扑进雪地里。
扑倒她的人浑身温热,手边的雪融化了不少,加上铠甲硌人,她倒是很容易猜到这人是谁。
“迦尔纳”
“啊,”他从她身上起来,用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应了一声,“御主,我来晚了。”
他站起身的同时,背上的积雪已经化作了水蒸汽。
或许是太阳神苏利耶之子的缘故,他的温度总是最温暖的。
八神真昼彻底弄清楚了他们想做什么,原来还是为了迦尔纳和阿周那两兄弟,希望在这种活动中培养感情,然而这两兄弟之间的事不是简简单单的误会就说的清楚的。
好在他们对彼此依旧不友好,但是对刀剑男士们的好意并没有恶感。
活动以国广兄弟的胜利为结局落幕,可以说是爆了大冷门,不是刀多势众的粟田口一家,也不是随便一个就战斗力爆表的印度兄弟,而是山姥切国广、堀川国广和山伏国广的兄弟组合。
鹤丸把三个奖牌交给八神真昼让她颁发,她还在想他们玩个小游戏还做奖牌,结果用手一模,外面一层金箔纸,里面估计是巧克力。
八神真昼都不好意思发这么廉价的奖品,她直接把金箔纸包了,自己把巧克力吃了,自己回房间把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拿来。
“这个给你。”一双白色的羊毛手套。
“这个给你。”一条深靛色的长围巾。
“这个给你。”
“”
山姥切国广抱着小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屋子里还有没有给小熊的被单。
“早知道赢了有奖励我也参加好了。”加州清光偷偷的对大和守安定说。
大和守安定说:“只能是兄弟或者是同一刀派组合。”
“我和你不行吗”
大和守安定表示和你并不是兄弟。
加州清光:“”天凉友尽。
玩闹了那么久,大家各自在大广间找了个位子待着,或是聊天,或是做些剪纸。
阿周那本想离开,在看到御主挪到迦尔纳身边时脚步顿住,随即坐了下来。
八神真昼问他在这里生活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没有。”
八神真昼又问他对之前的模拟战斗有什么想法。
“没有。”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迦尔纳的回答不是同上就是摇头点头。
他坐在榻榻米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又不能像明石国行那样随便一趟,脸上的表情是沉静稳重的,身体的小动作却表现出不安与急促。
这反差真萌。
八神真昼看着他,他的脸上仿佛写着“老实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她似笑非笑的说:“我说了那么多,你只回答几个字,就这么不耐烦”
迦尔纳不说话了。
他安静的垂首,长长的睫毛覆了下来,像是停在花上休憩的蝴蝶。
就在八神真昼想要说自己不过开个玩笑时,他开口了,“曾经有一位御主说过,我说话不是太短而是太少,可是该怎么做呢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向八神真昼,“人们真的可以通过语言相互理解吗”
“不能。”
虽然八神真昼是个人类吹,但是她认为人与人之间通过语言是不能相互理解的。
“不过,少说话并不是什么坏事。任何说出口的话语就好像一个承诺,能履行就是幸运,不能就是失望和灾难。”
所以她愿意做很多,却不想嘴上说些什么。
“迦尔纳,不用放在心上,保持现状,我就很满意了。”
“谢谢,御主。”
印度曾经有个非常脑残的制度,名为种姓制度,人一出生就分三六九等,低种姓的人不能和高种姓的贵族通婚,不能从事当时高贵的工作,甚至不能学习各种技艺。
迦尔纳的种姓是“苏多”,在当时是逆婚,逆婚所生之子一生都是贱民,他四处拜师学艺,但是没有大师愿意传授“贱民”技艺,后来谎称自己是婆罗门贵族种姓才拜到一个师傅,却在后来被拆穿,被师傅驱逐,如此还不够,师傅诅咒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忘记自己一生所学。
这也是最后他会死在阿周那手里的原因之一。
他一生都饱受着出身带给他的不公平,没有人认可他,没有人夸奖他,母亲贡蒂希望他站在侮辱他的般度五子这边,养父也劝他不要和阿周那为敌,仿佛他退让才是理所当然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得到对自己的夸奖和认可。
敲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