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娘我不管你们什么狗屎买卖,我只想知道朱雨是不是你们茶帮杀的!”
陈寡妇道完,将手爪用力一扣,方帮主痛得哎唷哎唷咧嘴叫唤,眼里祈望着蒙面人搭救自己。
蒙面人欲上前相救,陈寡妇却将手爪扣得更狠,见方帮主在陈寡妇手里杀猪一样地哀叫,蒙面人一时不好动手。
孤独女鬼陈寡妇一出现,赵震山也吃惊不小,一想到阴阳买卖泡汤,公子被绑票,与茶帮反目成仇等等一切烦恼之事,全由这个寡妇一手造成的,赵震山恨不得生吃活剥了这鬼女人!
万幸的是公子不在茶帮手里。
不幸的是公子现在在哪,是死是活,却不知道。
就在这片刻僵持时,蒙面人说话了:“陈寡妇,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正好跟你讨要朱雨身上的三十万两银票!”
陈寡妇不屑地骂道:“臭不要脸的,那三十万两是属于你们的么?那是青阳帮的!”
蒙面人道:“我们在朱雨身上捡到的,自然是我们的。”
陈寡妇道:“捡到的?哼,怕是你们杀了朱雨抢得的吧!”道完用手又紧扣一下方帮主的肩,“说,是不是你们杀的朱雨!?”
方帮主痛得哎唷道:“朱雨真不是,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没杀他,茶帮还从来就,就没杀过人。”
陈寡妇厉声道:“老娘问你,是谁将朱雨的尸体交给你们茶帮的,你们要将他送到哪里去?!”
方帮主吞吞吐吐道:“是,是,是——”他看了一眼蒙面人没敢说下去。
陈寡妇恶狠狠地嗯一声,加力把他身子扣的更低,双眼朝他射出鬼一样的光芒。
方帮主痛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吓道:“是,是,是麒麟帮!”
“是麒麟帮什么?!”
“是麒麟帮弄来的朱雨尸体,要交给琅琊总坛徐老大。”
“这么说,是麒麟帮杀害的朱雨了,是不是!”
“谁杀的朱雨,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你得问麒麟帮的人,是他弄来的尸体。”道罢,方帮主下意识用手指了一下蒙面人,“哎唷,痛死我了!”
陈寡妇立刻用鬼眼照在蒙面人的身上,咄咄逼人道:“你是麒麟帮的人?你杀的朱雨?!”
蒙面人见方帮主戳破了自己身份,丝毫不惊慌,也不掩饰,道:“不错,我是麒麟帮的人。朱雨这个飞贼,江湖中谁都想要他的命,但他确确实实不是我杀的。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于是我就把他捡了回来。”
陈寡妇道:“捡?你在哪儿捡到的?”
蒙面人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离这不过二十里地的一个鬼不下蛋的地方。”
河依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吴钩村。
自己和秋叶飞最后看见朱雨尸体的时候,正是在那个鬼一般的地方,鬼一般的夜晚。
记得当时是秋叶飞将朱雨的尸体搬进鬼屋查验的,第二天因寻找线索心切,离开的时候竟忘了处理朱雨的尸体。
蒙面人是不是后来进去捡得的朱雨的尸体呢?
一想到那个鬼地方和那个鬼夜晚,河依柳不禁用手捶捶额头,倒抽一丝凉气。
酒楼餐厅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二楼,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好像一帮痴迷观众,傻傻地看一场舞台戏。
曹义还在一脸古怪的笑,还在喃喃念叨着“他是赵公子”、“他是赵公子。
赵震山气不打一处来,揪住曹义的衣领,啪啪啪啪左右各赏了他两个大嘴巴,还真管用,曹义懵懂中似乎醒过来了,也不知是被打醒的还是被点穴道开始失效。
这时,天保镖局副总镖头对赵震山道:“麒麟帮可惹不起,幸好赵老板没上了他们的当,现在公子不在他们手上,银两也分毫未丢,不如我们护送您起驾回程如何?”
看来天保镖局不想沾上麒麟帮。
麒麟帮的势力太大了,江湖中提起就胆寒,几乎所有的帮派多少都蒙受过麒麟帮的欺负,几乎所有的帮派蒙受欺负后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谁叫人家是麒麟帮呢。
天保镖局亦不列外。
“赵老板!”
此时,蒙面人忽道:“你仔细想一想,你为什么做砸了这笔买卖落得今天这般场面,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寡妇在捣乱么?”蒙面人用手指着陈寡妇,“朱雨的尸是她抢走的,三十万两银票也肯定在这个寡妇身上,现在你我应该联手向她讨要回来,从此你才会过着安然太平的日子!”
自从阴阳买卖做砸后,赵震山终日愁楚莫展,胸膛始终憋着一口郁气欲吐为快,听了蒙面人这番话,又勾起了他对陈寡妇的愤恨,心想,如果能把三十万两银子夺回来,茶帮再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自己也不必破费这么多去赔偿人家。
“陈寡妇,你砸我的场子,搅黄我的生意,现在给我把银子还回来,我们相安无事!”赵震山鼓足了勇气向陈寡妇道,道毕,看了看身边的蔡大柱,意思是,我可是人多势众。
“哈哈哈哈——!”
大厅突然爆长长的尖笑,似鬼泣,如狼嚎。
这当然是陈寡妇在笑。
陈寡妇的笑听来总是让人惊悚万分,在场人无不面露惧意。
河依柳也是一凛。
有两种情况陈寡妇才会出这样的尖笑,一种是杀人之前,一种是胜利之后,却不知这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
尖笑声嘎然而止:“你们杀人越货都没胆承认么?到底谁杀的朱雨,有种就站出来,老娘我先替朱雨报仇,再将银子还他!”
陈寡妇扣在方帮主肩上的手爪一直没有松开,尖锐的长指甲已深入骨肉。方帮主再无力哀嚎。
看到现在,一直猫在旮旯里的河依柳似乎明白了陈寡妇的来意,听秋叶飞说起过,陈寡妇与朱雨有一腿,而且似乎情深义重,陈寡妇的男人本来就死的早,朱雨的死又使她得以欢鱼无水,孑影天涯,这无疑点燃了她强烈的复仇火焰。
这个陈寡妇,不但有一张殷桃粉面,而且还具有男人的铁胆柔情,的确叫人另眼相看。
在场没有人应对陈寡妇的话,兴许是惧怕陈寡妇的气势,兴许是真没有杀朱雨的人在场,
忽然,有两个天保镖局的镖师忍不住大胆往前迈一步道:
“快快先还银子来,你再爱杀谁杀谁,我们天保镖局绝不干涉!”
“不过区区一个臭寡妇,在这里横什么横,言什么报仇……’
后开口的镖师还未道完,他的嘴里已被一朵白纸花给堵上。
从楼上到楼下,白纸花飞得好快!
白纸花是寻常吊唁死人的那种白纸花。
“臭嘴的东西,老娘是你辱骂的么!”
陈寡妇姿势未变,身形未动,怒瞪着镖师。
谁也没看清陈寡妇从哪儿摸出一朵白纸花就扔进了那个镖师的嘴中。
陈寡妇从不劫镖,镖师们虽然听闻过陈寡妇此人,但从未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今日得以相见,果然与流传中颇为吻合,都觉得陈寡妇胆敢独闯这龙潭虎穴,绝非是个等闲人物。
在场人只有蔡大柱出刀了,他要替镖师出头,只听“咔嚓“一声,他将一口云头刀深深斩入木桌,冲着陈寡妇道:
“休得飙,在下天保镖局副总镖头蔡大柱向你讨教几招!”
道完,一个箭步提刀朝楼上的陈寡妇冲去。
河依柳不禁摇头叹息: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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