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是不用怕林姑娘的,”严意顺着谢铮,颇有几分捋毛的意思:“只是林姑娘真诚待人,与皇上又是至交好友,皇上往日都让着弱女子而已。”
与严意话语片刻,权当休憩的谢铮心中烦闷消散不少,手下批阅奏章越发速度。
严意能坐上内侍头一把交椅除了是谢铮一直相伴的老人外,没有几分手段是不行的。比起严意,陆宁这个能把毛都捋炸的,顶了天就是命好。
自从知晓林心音在钟鸣坊的承恩公府上,便日日想要去寻林心音一块儿玩,未果。整日被陆延锁在忠勇王府上的练武场没完没了的训着,日出到日落。
陆延担心陆宁给林心音惹麻烦把人给拘在家中,日日练得陆宁都没多一分气力去寻林心音。
却不想这些日子不少人上门想要打听那夜的事,还意图联合自己上状,将承恩公拉下。被陆宁闻言,一番挤兑将来人赶走。
此后日日关心朝事,担心自家好友被人在朝堂欺负了去。想着林心音在朝堂无人帮衬,又磨着陆延上折子为承恩公说话。
陆延对自己这个瞎操心的傻弟弟颇感无奈,明眼人都清楚谢铮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动承恩公和林心音的。
这下子要抑制不住陆宁了,陆宁几乎日日去钟鸣坊寻林心音唠嗑。
此时上折子的人不过都是因着后宫有自己的人,想要试探承恩公或是林心音在谢铮眼前的分量。
若是此时陆延和其余人都慌忙上折子为其说话,那到时候当真有什么事反倒不好说话。
对此,林心音只觉得陆延看错陆宁了,那人分明就是大智若愚。你说他着急吧,每日都来找你扯皮,美名其曰想法子。可每回到这儿不是在找吃的,就是扯着林心音出门玩耍。
林心音感觉陆宁是在打着关心自己的旗号,摆脱陆延的训练。
康嬷嬷更是异常淡定,每逢陆宁来带走林心音都恨不得放鞭炮欢送。朝堂之事多有耳闻,却从不担忧。
林心音感叹:康嬷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
当然,对于为何能与陆宁等人玩到一处,林心音也感到好奇。
明明自己喜欢在茶楼听说书,一听能听一日。偏偏陆宁那群纨绔都爱去戏楼看戏,若非顾及林心音是个女子,说不得都想上卿音楼听听小曲儿。
林心音本想说无所谓,但想到自己撺掇此类热血青年逛花楼实属不该,又生生咽了下去。
心中暗叹可惜。
本在坐上看戏看得好好的,林心音却发现下首看戏的人少不了走动,有些耳语片刻后一同离去。
“那群人都怎了?”
不仅林心音,一同坐在高处看的都能察觉下首发生何事。说话的事镇北侯的程二公子程敬,一旁的安定侯的秦二公子秦风招了招手让身后的随从前去打探一二。
加上安南候的高二公子高维康,和忠勇王二公子陆宁,便是泰安坊几个纨绔子的主要人物。
端看顺序便知晓这群人命多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前有家族庇佑,后有当世子的哥哥在前头遮风挡雨。
不纨绔点都觉着对不住自己生的这条命。
当然,除了陆宁,林心音和他们都不熟。说实在点就是和他们的世子哥哥关系不错,毕竟都是追随谢铮的人。
当年谢铮和陆延藏在自己的院子养伤的时候,林心音没少和这群天之骄子打交道。
而这群人为何与林心音坐一处,除了有陆宁非要带着林心音出来玩的原因外,若非与林心音一同出门,这一伙人都还在府上被自家亲哥亲爹往死里操练呢,哪有这般看戏的功夫。
“公子,打探出来了。”出门打探的随从气喘吁吁的跑进门。
秦风:“怎么回事?”
“是谢玲郡主,那未婚夫进城了。”
高维康挑眉:“那病秧子进城了?”
“病秧子?”林心音不解。
陆宁解释道:“谢玲自幼定下一未婚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听闻体质还有些许差劲儿,谢玲配她,就像你配杜世昌一般,可惜了。”
林心音:“......”可惜是可惜,没事儿提我干嘛。
说着陆宁便觉得奇怪:“进城便进城,这伙人这般激动作甚,难不成还是敲锣打鼓进来的?”
秦风不屑道:“就是,又不是杜世昌死而复生闹和离,激动个什么劲儿。”
林心音:“......”谢谢啊,感情我和离那会儿大伙儿都很激动,我还都不知道咧。
便是随从都多心眼儿的看了一眼林心音,可见这群纨绔子是多么的缺心眼。
可见那人看了一眼自己片刻都没了声响,还有些顾及的模样,林心音便奇了怪了。
“难不成这事儿与我有关?”林心音迟疑的开口。
大伙看了一眼林心音,又看随从一副踌躇的模样。
高维康瞧不过眼,抬脚轻轻踹了一脚:“有话便说,这般支支吾吾作甚,也不怕丢了你家程二公子的脸。”
随从把心一横,说道:“那未婚夫似乎也带了人前来,跪在王府前,那女子还在哭着喊着要给谢玲郡主敬茶呢。”
程敬看了一眼其余四人,准确来说只看了三人,没有林心音。
“去瞧瞧?”
陆宁犹豫一下,难得心细一回:“心音,我先送你回去?”
“不了,一块儿瞧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林心音摇头,笑着站起身来。见四人还定坐在位上,挑了挑眉:“不是说去瞧瞧吗,再不去都要落幕了。”
说罢,便不理会剩下四人有些莫名的脸色,领头走了出去,唯有紧跟在身后的小蓝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行人到的时候王府外头早便围满人,百姓交头接耳的。
安王的命在皇室中算是极好的,当年先祖驾崩之时年纪尚幼,躲过了皇位更迭的腥风血雨。先帝为了彰显仁义,一众兄弟中只活了安王一人。
可先帝驾崩的时候安王却没有那么聪明,愣是掺了一只脚进去。
谢铮排行第九,如今也二十有五,可见先帝的子嗣并不少。
结果老老幼幼死的死残的残,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