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关怀，民女的位置是皇上安排的。”言下之意就是换不换不要问我，问谢铮。
被点名谢铮见下面的林某人顺手捏了枚果子往嘴里塞，心安理得的拿自己挡枪。
“承恩公唯一孙女，不坐承恩公的位置坐你那儿？”言下之意你是哪位，还敢与承恩公相提并论？
于嫣然没想到林心音还有这层身份，看林心音的目光更加危险了。就算先前谢铮说过林心音不会进宫，但帝心难测。加上林心音的身份非比寻常，入了后宫，寻常人当真比不得。
而隐在父母亲身后的姑娘们看见毫不在意坐在前排的林心音，心里不免有些钦佩，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林心音当初从不向外说起自己的身世，但并不影响不谙世事的姑娘们对这么优秀的女子的钦佩。
那些夫人们则是另一种看法，林心音如今是承恩公唯一的孙女，即便和离在前也不怕遇不到好人家了。更何况还有谢铮礼遇，便是尚公主也没有娶这么个媳妇管用。
林心音都不需要去看旁人的眼光，都可以想到在旁人眼中的自己就是个待价而沽的香饽饽。
往嘴里塞个果子，悠悠叹了口气：这日子太难了。
“这果子不错，待会儿出宫提醒我去找皇上要点儿。”林心音侧身对小蓝道，还顺手摘了一串递给站在后头的三人，连一旁添酒的小宫女也没落下。
陆延看在下首如鱼得水丝毫不在意众人目光的林心音，纵观全场最为肆意潇洒之人。
三喜看坐在前头吃得欢的女子，自然不会以为对方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正想着，却闻身侧女子说道：“姑娘这果子确实不错，咱们林家这么多年可没寻到，也不知唤何名字。”
三喜微愣，果真有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
“小蓝姑娘，这是朱果。”
林心音闻言，什么朱果啊，不就是樱桃吗。林家也不是没有寻到，只是没有那么甜，送了一回后父亲便不让送了，那会儿还小，想来小蓝也忘了。
“今早奴才去御膳房见到还有不少，若是林姑娘喜欢，奴才稍后便告诉师傅，皇上给姑娘留着呢。”
三喜从前只在心里感慨这位林姑娘在皇上面前得脸，如今跟了一日才觉得这位林姑娘当真非一般人。
只可惜三喜不知道，谢铮不过是觉得林心音爱吃果子，先前在林心音面前落了面子，如今想要扳回一城。
在这重重的误会里，三喜更坚定要抱紧林心音的大腿。
而林心音看完伶人表演，不仅感慨都是美人儿，才艺还真不是一般才女可以比拟的。想来也对，世家女子只是为了兴趣，而这个是为了生存。
“不知林姑娘对台上的技艺如何看？”
林心音扭头看向说话的人，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四妃挨个都上来的赶脚。
“回贤妃娘娘，自然是极好的。”
贤妃笑得和善：“本宫闻言林姑娘自幼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如此好的日子，不若请林姑娘上台一舞。”
林心音扯着嘴角，笑眯了眼，心道：舞一曲，老娘又不是卖艺的。
“不知贤妃娘娘听何人所言？”
贤妃愣了一下，“这不要紧，林姑娘莫要谦虚。”
“不，贤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林心音不软不硬挡了回去：“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件事民女自己都不知晓，旁人却拿到娘娘眼前胡诌。如今娘娘当着面儿问民女还能分说一二，若是娘娘在皇上面前说此事，那岂非罪犯欺君？那胡诌之人，其心可诛啊。”
陆宁目不转睛看着女人们的你来我往，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兄弟”会被人欺负。
“是啊，谁跟你说的？”谢铮似笑非笑的看向贤妃。
难怪林心音说自己的五个妃子都算不上聪明，今天倒是都见识到了，确实蠢了些。
贤妃没想到向来不管后宫之事的谢铮也会插手，看来宫里传言的暖房一事假不了了。
“不过是宫人们闲扯罢了，臣妾听闻觉得倒有几分真的，毕竟林姑娘美名外扬。”一边儿说着还不忘嘲讽林心音名不其实。
林心音朝谢铮看了一眼，见其一脸看戏的模样，自己便知晓无需客气：“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谢铮大笑：“心音说得对，谣言止于智者。”
这下不只是陆宁偷偷看戏偷着乐，四下不少人观望窃窃偷笑。
皇上金口玉言贤妃没脑子这件事，后宫怕是要传遍了。
其中最为不客气的要数惠妃，林心音都没好意思说她，就她自己那智商还好意思笑贤妃。
就这么插科打诨，上台演出被林心音忽悠过去了。
“既然贤妃姐姐想要看人展示才艺，不若趁元日让各府的女子展示一番，想来是极好的。”敬妃出声为贤妃解困。
四妃之中贤妃笑里藏刀，敬妃圆滑老练，端妃盛气凌人，惠妃……一言难尽，林心音万万是不愿与几人有什么牵扯的，更别说为大伙儿说话了。
这件事算是一把双刃剑，也有人不愿当众献艺，当然自然有人愿意自我展示。若是可以一举成名，日后无论是选秀入宫还是寻觅夫婿都是一个底气。
但林心音自觉愿意的女子许是不算多，毕竟如今太平盛世之下，往日里私下发帖子举办宴会不少，甚是花宴诗宴都是常有的，又怎么会有人愿意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瞧见自己起舞。
果不其然，宴会上陷入一片寂静。
不少跃跃欲试的女子被自己母亲拦下，也有不少端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
许是寂静太久，场面气氛有些不对劲，敬妃脸色也有些撑不住。
于嫣然见状道：“皇上，臣妾本就备好让诸位小姐一展才艺，不曾想敬妃妹妹先一步提出，那臣妾便顺水推舟了。”
进入乃元日，一年中的第一日，谢铮自然也不想闹得不愉快。若是方才敬妃不张嘴，大伙儿偷偷打趣贤妃也就过去了，敬妃一张嘴若无人应和便不一样了。
“哦，爱妃有何打算？”
惠妃听闻谢铮之言心道：无事便说人蠢，有事便叫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