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谢铮打断有可能要一直持续下去的争论,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诸位大臣,生怕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老家伙会被气得撅了过去。
但是有人看向皇上,眼中满是期盼,就希望皇上给大家出气了。
哪成想,谢铮视若无睹道:“再不走晚间可就寻不到落脚处了。”
“是,”
众人再不满,但也不得不回到各自的位置,等待出发。
林心音感觉到马车已经在动好会儿,雨橙着急忙慌的冲上马车。
“姑娘。”
林心音被突然跑进来的雨橙吓一跳,毕竟此时的林心音斜靠在马车之内,身上披着薄被,左手拿着一本话本,右手边就是蔬果茶水点心。
实在有些过分舒坦。
“怎么啦?”
瞧见是雨橙顿时就放心下来了,然后没等雨橙说话,就自己接着道:“稍后你同小蓝他们俩说一声,待会无论谁过来都得先告知一声。”
雨橙也留意到姑娘在马车上的情况,急忙颔首,“奴婢记住了姑娘。”
“哦,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是做甚?”
被提醒一下,雨橙便想到方才听到的事,颇为同情的看向林心音,踌躇道:“姑娘,大少爷他......”
“有话便说,这般支支吾吾的作甚?”林心音道。
“少爷似乎将诸位大臣都开罪了。”
林心音:“......”
想到林景行有那么些个姐姐吹的特性,突然有种坐如针毡的感觉。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安慰道:“没关系,害怕他们不成。”
这话说得,反正我是不心虚,才怪。
“据说是因为姑娘才争辩起来的。”
林心音扶额,“知道了,你且去瞧瞧大伙儿都说些什么。也不必解释些什么,但也别让人传得太过分了,防止有人浑水不摸鱼。”
对此是正常的,林心音甚至猜到林景行是故意的,更知道就算没有人说话挑衅,林景行也会不经意的让人说话挑衅。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来接下来林家的大人都会在外面毒舌一段时间,然后以最利索的嘴皮子给自家树敌无数。
君心难测。
想着目光又回到画本子上去,这话本子还是挺精彩的,写了不少前朝野史。
陆宁磨磨蹭蹭在林景行身边,踌躇道:“你啊,常年在外行走,说话心直口快......”
“嗯?”林景行回头看向陆宁,一对桃花眼写满了迷茫。
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被林景行一个眼神噎在喉咙之内,不上不下的。
这般懵懂无知的眼神,陆宁都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心底却觉得林景行比起自己似乎还要傻一些,又想到还在马车的好友,顿时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回到上京还是要帮心音看好他家的傻弟弟,这么能说,出门就被人揍了可咋办。
同样觉得林景行过于冲动的还有秦风几人,与陆宁相视一眼,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唯一跟在身后的程敬眼神隐晦的看向林景行,虽然一时想不通林景行是为什么这般说话,但是以林心音的聪慧以及林成远还有舒音当时还流传在上京的盛名,怎么看都不会有这般憨的林景行。
程敬不知道谢铮等人的计划,更想不到谢铮会这般谋算,自然不知道林景行此举意义。
回去的行程比去春猎之时还要赶上两分,不过三日便入了上京的城门。
不少府上的当家和奴仆都架着马车到城门迎接,放眼望去,多是相熟人家,唯有一家,瞧着有些眼熟,但也有些陌生。
男人风流俊美,女人美丽倾城。
直到,那一家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到林心音的马车旁,林景行下马行礼,当听到他叫祖父父亲母亲的时候。
刚下马车的众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幻听,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然后看向前来接应的亲人心腹。
得到对方的颔首,以及附耳说悄悄话。
依旧觉得不可置信,所以还真的有人死而复生。
林烨和林成远夫妇也没有说与旁人寒暄的打算,抱着一拥而上的孩子们上了自己乘来的马车,然后转身便上了林心音乘坐的马车。
林景行迅速的与陆宁等人告辞,相约下次出来玩,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了。
一丝都没有满足旁人好奇心的打算。
陆宁呆呆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所以说,景行是心音亲弟,嫡亲弟弟?”
秦风和高维康相视一眼,这谁知道。
程敬无奈道:“心音也没说那是养子啊。”
“别人都这么说啊。”陆宁不解道。
程敬仔细回想一下,道:“她虽没有亲自解释,但是也从未说过那是养子。”
“所以说,她说父母只是远游是真的?”
不仅四人不敢相信,就是旁人也不敢相信。
除了舒霏和舒徵,两人远远看着,热泪盈眶。
虽然豆蔻不再,但是舒音与舒霏这对双胞胎看着还是颇为相像。
只是舒徵操劳俗务,看起来还没有舒音看上去年轻。
加上舒音这些年游山玩水,多半时候玩得不亦悦乎,相由心生,便是从眼神上都不见烦忧,自然看起来更加精气神一些。
“这是好事,不必哭泣。”
舒徵宽慰自己,然后下定决心明日定要上门问个明白。
想到这些年林心音一人在外,这般艰难,舒徵便有些怪姐姐姐夫这般无情。
抬眼向舒霏望去,正巧舒霏也在这时候回头,两人正好对上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决定,于是便心照不宣的颔首,然后在进马车回府。
旁人见舒家姐妹这般淡定和冷静,还以为二人都是知情。
一时间好奇难耐,但又奈何不便开口。
毕竟没有那个妇人想要贴上长舌妇的标签,只能等着更好的机会在去打探一番。
如今是春日,诗会花会茶会似乎都是少不了的,想来也多的是机会见到那位林太太。
然后转眼望去,舒家没有人前来,想到此番春猎,舒家似乎没有人在,又想到这些年舒家与林心音的交际,心中暗叹舒家时运不济。
且不说那位舒音愿不愿意帮忙舒家,便是那位林先生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