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是个什么样的龙虎坑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更了解,往前那是不允许,但是如今,舒音已经回来了,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再一次回到那个恶心人的地方。
当然,舒音也不会说出来自己是担心闺女过于正义,所以对于舒家一事容易动怒,从而冲动。
如今舒音是担心赶狗入穷巷,易遭反噬。
舒家一群没皮没脸的,舒音是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攀扯自己女儿的。
所以舒音此番并不是和舒家讲和的。
大理寺牢狱中。
“听闻如今江口洪灾,接下来又有得忙了。”
一位狱卒嘴里嚼着花生米,面前放着一碗酒,吊儿郎当道。
一旁年长些的狱卒啐道:“如今怎么忙也不用你去守城门,你在这儿吧唧些什么?”
年轻的狱卒看着前辈,认真道:“那倒不是这么说。先前再往南遇上洪灾,也有不少流民投奔至上京的。”
“那流民多了自然人多眼杂,往前那些丢孩子的丢钱袋的还有上京衙在前头顶着,但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牢里都满上不少。”
老狱卒闻言,只谈一口气道:“若是能活下去,谁会愿意背井离乡,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年轻狱卒看了一眼颇为感慨的老狱卒,想到之前听说过老狱卒的来历,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听闻承恩公也负责这些,想来里头的那些学子还要待上一段时日。”
话语中,带着微不可见的幸灾乐祸。
老狱卒淡淡的看透了年轻狱卒的想法,道:“此事由承恩公负责,但是这回江口百姓不幸中的大幸。”
见老狱卒没有打理自己,年轻人也见怪不怪,只道:“世上那有什么真正的两袖清风,谁家会嫌自己钱多?”
就连自己待在牢狱中看守,每年就能收到不少孝敬钱,辛苦钱什么的。
“他们不一样。”老狱卒轻声感慨道。
年轻人好奇了,道:“哪里不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
老狱卒只是看了一眼年轻人,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即便承恩公不便继续查探,但也有苏大人在,自不会让人蒙受不白之冤的。”说话间音量大了许多,为的就是牢狱当中努力竖起耳朵又故作镇定的学子们能够听清楚。
年轻人知道老狱卒的心思,但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冷静道:“苏大人能力非凡,那都是自然的。”
说着,年轻人又低声对着老狱卒道:“如今也都是秀才出身了,家中又不是没能耐,今年不行明年再来便是了,真想不懂这些读书人是不是读坏脑子了。”
被说是脑子坏掉的人正一脸无奈的面面相觑,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心虚的人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组织,表面上装作与别人一模一样的冷静,实则心底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脑子坏掉的人:“……”
比起继续参加科考当务之急反倒是大家全须全尾的出去。
老狱卒闻言也只是跟着嗤笑一声,但是最后还是没跟着冷嘲热讽。
只道:“待会儿人都回来了,你话里话外注意一下,省得给旁人留了话柄。”
“知道了知道了,我晓得的。”年轻人连忙道。
牢狱中领一群人围着吴方一旁,听到两位狱卒之话,小声嘀咕了起来。
有的人轻轻皱着眉头,道:“如今也不知道江口的灾情如何了?”
“是啊,若不是被困在此,如今也能帮得上忙了。”
吴方看向那人,不忍道:“即便咱们如今不在这里,也要过了殿试,榜上有名,才算是过关。”
吴方没说的是,即便榜上有名,能够真正说出一些话或是办下一些事实,也要过上许久。
但显然身边的人也都想到这个问题,之前那个话赶话说到那里的学子有些赧然,支吾间没有再说话。
“有诸位大人在,还有皇上英明领导,想来也会妥善安排江口一事的。”吴方安慰道。
目光看向牢房之外,不说其余学子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便是自己在这牢狱中也颇为烦闷,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在阳光底下。
牢狱中的点点滴滴不出片刻再一次传到御书房,谢铮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让前来回禀之人退下。
心里却想,那些无辜之人也是时候要出来了。
虽是这般想,但谢铮却打算将此事再压两日。
而陆延已经回到府上点好随行人员,其中陆宁是逃不掉的。
一人上榜,自然其余人也陆续有来。
程敬和秦楠还有高维康只好舍命陪君子,回家告知一声,得到许可,便屁颠屁颠的回到院子收拾东西了。
陆延忙得脚不沾地,不出片刻便要去做林成远。
刚好安排下去各个地方的运输一事,林成远和林景行远远的就瞧见陆延前来。
二人起身相迎,陆延与林成远双方客套的行了个礼打了招呼便直奔主题。
“如今一路凶险,尤其是承恩公身居要职,本王派个人跟在承恩公身侧,护佑承恩公安危,如何?”
林成远不解道:“可是皇上担心下官的安危?”
闻言,陆延顿在原地,只看着林成远父子,许久没有说话。
随后道:“是本王担心承恩公一路的安危,希望多些人护佑承恩公的安宁罢了,毕竟随行将士自然要以粮食为重。”
林成远与林景行相视一眼,只客气的接下陆延的安排。
一时间有些看不出陆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观其变。
二人与陆延相处不久,更没见过了陆延与林心音相处,自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
但是骑着马一路上缓缓行走的陆延却是有些心烦意乱,神色间有些茫然。
此事并不是皇上的安排,只不过是自己在点随行人员只是突然想起承恩公父子,心里觉着若是二人遇上暴乱因此受了伤,恐怕林心音会担心极了。
可是自己是为什么不一样林心音担惊受怕,陆延一直没有想过,或者说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直到方才林成远问的那句话,陆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