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醇楼在京城开业,名声早就已经打了出去。
加上之前那帮纨绔权贵在寒醇楼闹事,被沈桥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又被巡捕司的人上门教育了之后,早就老老实实。
京城里面关于寒醇楼的传言也变得神秘起来。
在这个时候,一般只要是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都不会再敢在寒醇楼闹事。
再敢在寒醇楼闹事的无非就两种人了。
要么是没脑子的人。
要么,就是权势很大,不把寒醇楼放在眼里的人。
显然,这个什么王宁,显然就是后者。
“走,下去看看!”沈桥迈开脚步下楼。
一旁的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公子,要不要再喊点人……那个王宁他带了人,身边的高手身手不俗。”
沈桥摆摆手:“不必了,让其他人维护好寒醇楼的秩序,别出乱子就行,我去会会他!”
……
下了楼,到了三楼,沈桥便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帮人。
人群中,是一位身穿金丝长袍的年轻人。
金丝长袍上绣着复杂的图案,看上去便价值不俗。
此刻,这位年轻人的脸上满是桀骜不驯的神色。
目光睥睨,高傲的仰起头,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态。
不知为何,当沈桥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竟然莫名的感觉到几分熟悉。
这个年轻人的身边,还站着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边,神色警惕的看着周围。
从神态和身姿来看,这两位护卫都是高手。
周围的地方,躺着五六个哀嚎惨叫的人,皆是寒醇楼负责秩序的护卫。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这个年轻人身边的护卫所伤的。
而年轻人,神色高傲而不屑的瞥了一眼:“就这?”
“你们寒醇楼的高手就这点水平?笑死本大爷了,就这还装什么高手?还装来你们寒醇楼不准闹事?今天本大爷就来闹了,你们倒是出来个高手啊?!”
这个年轻人出言不逊,语气极度嚣张态度。
“你们的高手再不出来,本大爷可就要走了啊!”
周围还是寒醇楼的护卫,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神色警惕,却不敢上前。
这个年轻人身边的这两个护卫实在是太厉害,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们上去,就是送死。
所以,即便是很气愤,但也根本没有上前去自取其辱。
而周围,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纷纷凑了上来,一睹热闹为快。
看到这一幕,沈桥微微皱眉。
事情似乎有些被闹大了。
今天的事情,若是没处理好,会对寒醇楼造成极大败坏的影响。
寒醇楼最大的规矩便是不准在寒醇楼内闹事,若是今日被这年轻人闹了,寒醇楼的颜面何存?
说着不准别人闹事,结果自己的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若是传出去,寒醇楼的名声定然会一落千丈。
寒醇楼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努力,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啧啧,看样子,今天你们寒醇楼要倒霉了哦!”
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唐瑶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桥的身边。
此时的她,神色自然,一袭红衣惹眼。
她看了沈桥一眼,眨巴了一下美眸,俏脸上满是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沈桥看了她一眼,目光转移到了场中央,没开口。
沈桥没说话,但唐瑶很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今天要是被这家伙给坏了你们寒醇楼的名声,以后怕是就没人把寒醇楼放在眼里了吧?你们寒醇楼内不准斗争的规矩,怕是就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唐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看了一眼场中央的年轻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那个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哦,他的来历身份可不一般,你敢招惹吗?而且,他身边的那两个护卫,身手也很厉害,你身边的那些人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沈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来幸灾乐祸的?”
“那当然呀,本姑娘是来看热闹的。这么好看的热闹,怎么能不看?”
唐瑶指了指场中的那年轻人:“那家伙叫王宁,你应该认识吧?不认识也没事,京城王家总知道吧?这家伙就是王家主脉唯一的独子,王家可不是司徒家能相比的,司徒行也远远没法跟这家伙比……本姑娘想看看,你今天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唐瑶笑的很灿烂。
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一般,眼睛笑的弯成了一道月牙。
很是可爱!
“你敢动他吗?他可不是司徒行,王家也不是司徒家,跟王家比起来,司徒家几乎什么都算不上……得罪了王家,有什么下场,不用本姑娘告诉你吧?”
“当然,你要是不知道,本姑娘不介意解释给你听哦?”
望着笑的很灿烂,很促狭,一副准备看好戏模样的唐瑶。
沈桥面无表情。
王家。
他自然不陌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家是京城的第一家族。
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家族排名。
唐家只是作为最显赫的家族之一,而这个之一其中,也包括了另一个家族。
王家!
跟唐家这样权势滔天比起来,王家似乎显得就有些不太起眼。
甚至还有些低调,低调到很多时候别人不特地去想,根本想不起来京城还有一个王家。
但是,却也没人敢忽略王家的存在。
作为几乎是跟唐家并列的家族,唐家从权势上来说,并不比唐家要低上多少。
王家的现任家主,王琛,乃是当朝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
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王家的祖上,曾经跟随着太祖征战过天下。作为极少数从开国时期便流传下来的家族,王家的底蕴自然而然不俗。
在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如今的王家子弟早已经遍布天下。
而作为主脉的京城王家,也是响当当显赫的大家族。
王家的这位吏部尚书,平日里为人低调,不显露山水,但也没人能无视他。
他手上掌握的,可是全国官员的任免和考核。
这些年经营下来,他的门生朝党早就遍布朝中。
虽说这些年,陛下有意打压王家,削弱王琛手上的权力。
但无论如何,简而言之。
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是沈桥得罪不起的存在。
这个王宁,也是沈桥得罪不起的权贵。
这也是王宁他敢正大光明跑到寒醇楼闹事的原因。
他是王家的人,王家的独子,是京城顶尖级别的豪门权贵。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底气。
而反观沈桥,沈桥可以不把司徒行放在眼里,不把司徒家放在眼里,但他不能把王家不放在眼里。
对于京城真正的权贵来说,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王家,没人敢得罪!
见到沈桥沉默,唐瑶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小得意的神色,仿佛是奸计得逞。
她笑眯眯道:“怎么样?要不要你求求本姑娘?说不定本姑娘就大发好心,帮你去摆平他?如何?”
说着,唐瑶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
沈桥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的确是有这个底气和能力。
沈桥惹不起王宁,但她不一样。
从背景上来看,唐家丝毫不逊色王家,甚至还压制着王家。
而唐瑶,更是唐家第三代长女,备受万千宠爱,她完全可以丝毫不把王宁放在眼里。
“你觉得,我得罪不起他?”
沈桥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
唐瑶歪着脑袋,神色可可爱爱,但表情却理所当然:“难道不是吗?”
“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绝不惯着任何一个傻逼!”
沈桥对着唐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还没等唐瑶理解傻逼是何意时,沈桥冷冷道:“来人!”
“公子,在!”
“派人把门给我关上,不准放跑他们任何一个人!”
沈桥狞笑一声:“王家?我管他是谁?敢来我寒醇楼闹事,我今天非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说完,沈桥大步的朝着人群中走去。
留下身后有些发懵的唐瑶,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沈桥真的敢上去?
他去送死吗?
那家伙可是王家的独子啊?
先不说这家伙能打得过王宁身边的护卫吗?要是王宁出了点什么事,怕不是你的寒醇楼都会被王家移平!
这家伙那么聪明,怎么有点想不开?
不过……这家伙刚才说的话,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看不出来,这个小白脸胆子倒是挺大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唐瑶的脸颊升起了一抹红。
她想了想,问旁边一个下人:“你们公子,一直都是这么勇敢的吗?”
下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竟然会跟自己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我,我们公子,一直都很勇敢……”
“怎么说?”唐瑶似乎有几分好奇了。
说起自家公子,这个下人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别看我们家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是个小白脸书生。但我们家公子可是真男人……任何招惹我们公子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当朝太子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的……”
唐瑶有点目瞪口呆。
好家伙!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他手底下的人,竟然都敢说出这么叛逆的话来?
太子来了都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杀头的!
这家伙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让他的这些下人都如此膨胀?
唐瑶目光看向已经到了场中央的沈桥,美眸中似乎散发着什么神奇的光芒。
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
……
场上。
被两个护卫包围在其中的王宁,此时神色愈发的嚣张。
“寒醇楼?就这点水平?简直笑死本大爷了,还敢号称江湖第一酒楼?一帮臭鱼烂虾,也敢自称江湖?所谓的江湖人,果然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此话,不但引起了寒醇楼众护卫的怒目,更是让在场不少江湖人士怒气冲冲。
身为闯荡江湖之人,他们皆有江湖人的傲气。
这个年轻人不但侮辱寒醇楼,现在竟然还侮辱他们江湖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但是,很快他们气愤的同时,内心又升起了无助感。
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这些人当中虽然有些身手不错的人,但是,他们连寒醇楼的护卫都不一定打得过。
更别说这个年轻人身边那两个护卫。
那两个护卫的实力深不可测,几乎是吊打了寒醇楼的护卫,其他人根本近身不了。
正因如此,即便他们非常气愤这个年轻人口出狂言,但也没人敢上前出头。
一时间,大家心中憋屈不已。
“算了算了,没意思,原来都是一些徒有虚名的废物罢了,本大爷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意思,走了!”
见到实在没人敢出头,王宁顿时摇摇头,似乎很是惋惜,脸上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嘲讽。
起身,打算离开。
“打了我的人就想走,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本转身的王宁身形顿住,回头看去。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看热闹的人也皆是一愣,目光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顿时,一位年轻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他快步的走来,踏入了人群当中。
“公子!”
原本如临大敌般的寒醇楼护卫,当看到沈桥出现时,顿时仿佛是找到了主心杆一般,纷纷松了口气。
“公子你总算来了,这小子太欺负人了!”
“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啊!”
“为弟兄们报仇!”
“……”
“公子?”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当听到寒醇楼的护卫喊眼前此人公子时。
一时间,不少人的眼神就变了。
开始上下打量着沈桥。
看这些护卫的态度和语气,此人,莫非就是寒醇楼的那位老板?
不少人的眼神无比震惊起来。
这位寒醇楼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
王宁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桥,随即面露不屑道:“你是谁?”
“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
沈桥望着王宁,字正腔圆出声道。
“我叫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