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忍着没有看她的陆延修抬头一看,就见她鼻子红红,泪眼汪汪,怕是自己再多擦两下,她就要真哭了。
陆延修抬手想用手背给她擦擦眼泪,哄一哄她,陆听晚却不知道是在生哪一件事的气,拍开了他的手。
哽着嗓子置气般地说了句:“别碰我。”
她站起身,一瘸一拐绕出沙发后,艰难地走到床边,然后上了床。
陆延修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起身去浴室洗了洗手,然后回来将药酒收起。
见床上的陆听晚用被子闷着头趴着睡,陆延修去拿了去疤膏,想借着擦药的事缓解缓解陆听晚气他刚刚说自己“一心二用”的“过错”。
于是问她:“今晚这去疤膏是你帮我擦还是我自己擦?”
下一刻,趴在床上用被罩头的陆听晚直接用两只手捂住了耳朵。
意思明显。
陆延修知道哄不好了,便老实拿着去疤膏自己去了浴室里擦。
其实他自己是无所谓这些伤疤的,只是怕陆听晚嫌弃他,所以他每天都坚持擦。
擦到一半的时候,房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响声,陆延修跟着看出了浴室,但因为视角原因而并不能看到什么。
他擦药的手停了停,想:这小东西在干嘛?不会是在房里设了什么陷阱给他吧?
第一时间想到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原因的,从小到大,陆听晚都爱整蛊他,拿些形状恶心软软趴趴的橡皮泥胶放到他被窝里是她以前最爱玩的。
他总能成功地一次次被那些东西给恶心到浑身难受和吓到头皮发紧。
每次他被气到冒烟,她就开心得不行。
陆延修记得最搞笑的一次是,陆听晚有一次接了盆水想要放到门框上,想等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浇他一身,结果自己在放水的时候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不仅把自己摔哭了,还得要他哄。
扮鬼吓他,买宠物蛇盘他,甚至是买老鼠夹夹他这些她都干过,她总想看到陆延修被她吓到大喊大叫分寸大乱的样,但更多的时候只能看到他黑脸再大发雷霆,然后收拾她。
陆听晚那时候不知道的是,其实她这些花里花哨的整蛊都还不如她直接平地摔一跤来得更让他大惊失色。
想到陆听晚以前干的那些“混混事”,陆延修就忍不住地笑。
而想到陆听晚此刻有可能在房里给他设陷阱,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腿脚不方便,会不会疼到自己。
然后他又无奈地笑了笑,想着一会儿他该怎么配合她。
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他擦药的动作慢了下来,想着她腿脚不方便,自己不能那么快出去,免得她没弄好。
可是没一会儿,房里就安静了下去。
这么快?
两分钟后,确定外面没了声音,陆延修收起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是平静,床上陆听晚依旧趴着在那儿,用被子闷着头睡。
原本明亮的灯光换成了光线最暗的暖黄色,其它一切无异,并不像是有陷阱等着他的样子。
他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多想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枕头跑到了沙发上,另外还有一床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