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能听到陆延修时长时短的喘气声,而且呼吸很用力,他时常上气接不了下气,让听着的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陆延修下了床,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了里面的烟和打火机。
这两样东西,一直一直都很少出现在家里,尤其是床头柜的抽屉,因为他从来不会在陆听晚的面前抽烟,更不会在房里,怕对她不好。
而最近,这两样东西又出现在了这儿。
陆延修拿着烟和打火机,拉开了窗帘,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到了阳台上。
他拿出根烟,送上嘴边,点了火。
他没有在想自己身体的事,也没有在想沈南知和应对药剂的事,而是在算时间。
他看着漆黑的远处,眼神黯然。
烟燃到一半就被陆延修掐灭了,他没有在阳台待多久,掐了烟后就回到了房间,拉上窗帘重新躺上了床。
第二天,陆延修提前了两小时从公司离开,他不是回景苑,而且乘车来到了江狱的私人庄园。
盛青远在这儿睡的房间阳台的视野特别开阔,而且风景特别漂亮,可以看到一大块草坪和花圃。
江狱特意给他留的房间,知道他喜欢。
盛青远也确实很喜欢这个阳台,江狱给他买了个躺椅放在阳台,他可以在这儿吹着风躺上整一天。
园丁每天都会在下面打理,盛青远天天都能看到人在走动,还能听到鸟儿叫。
回来的江狱没看到盛青远在楼下沙发上喝茶下棋,便上了楼去找人。
这几天,江狱回来的很勤,甚至有时候一天回来好几次,晚上也回来得早,让盛青远都找不到说他了。
盛青远房间的门大开着,并没有关。
江狱径直走了过去,找到了在阳台躺椅上躺着的盛青远。
“老头儿?今天药吃了没有?”江狱叫着他,走了过去。
以往这个时候,盛青远一定会抡起拐拐臭骂江狱不会说话,说个话跟骂人似的。
但今天没有。
见人没有答应他,江狱看了一眼阳台后改道走到沙发上,拿起了沙发上的毯子,然后重新走向阳台。
盛青远很喜欢在躺椅上睡觉。
江狱来到阳台,果然见盛青远睡着了。
要不是人睡着,江狱一定又会说他没有拿毯子。
他将毯子抖开了些,弯腰正准备给盛青远盖上,刚盖上腿时,他动作停住了。
他就那么拿着毯子,僵了几秒,不知道想了什么,只是脸色变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睡着的老爷子。
老爷子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是尽显憔悴。
北城还在夏末的余热中,不像陆听晚所在的苏北,已经入了秋。
人们都还穿着短袖热裤,而老爷子却早早穿上了两件衣服,还受了风寒,病了。
这几天江狱一天往返几趟,晚上进出老爷子的房间好几躺,都是给他披毯子、盖被子、看他有没有吃药。
老人家的身体不如年轻人,哪怕是大热天,也得穿着长衣长裤。
江狱看着安安静静的老爷子,保持着弯腰给他盖毯子的姿势,一时间没有动,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