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也没用,我家先生带着晚晚小姐出门散心去了,信不信由你。”
“有我家先生陪着她能有什么事?发生这种事,她手机关机不是很正常吗?”
“等她心情好了想开了自然就回来了。”
“沈南知的事已经发生了,你这个时候追究我家先生的责任还有什么用?”
“是,我家先生是知道盛氏的事有沈家一份,可今天这局面也不是他想的。”
“一下两下跟你说不清楚,我现在有事要忙,总之晚晚小姐有我家先生陪着。”
“晚晚小姐一回来我立马联系你行吧?”
总算拖住了难缠的陆迟白,朝九挂断电话,还没喘口气,站在窗边的他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病床传来动静。
他立马回身看去,竟见昏迷了近十天的陆延修睁开了眼,看着他,似要叫他,却无奈虚弱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先生?”朝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来不及想其它,他激动地跑到床边。
“您、您醒了?”朝九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反应过来要去找医生,却听陆延修喉咙里发出了干哑的一声。
他似乎有要紧的话要对自己说。
他被氧气罩挡住的苍白的唇在微微地动着,应证了朝九的猜想。
“您、您要说什么?”朝九把耳朵凑到陆延修脸上的氧气罩前,想听清他说什么。
“……找、找林律师、过、过来。”
他干哑的喉咙艰难地发出一个一个声。
“您说什么?找谁?林律师?您是要找林律师吗?找林律师做什么?”朝九听不太清,只能尽可能地去猜,去问他。
他将耳朵更加往氧气罩上贴,迫切努力地去听清楚陆延修要说什么。
“盛、盛域,股权,转让书,交、交还她,我,名下,私人产业,全部,给她。”
朝九怔住,听着陆延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困难,他反应过来,陆延修这是在交代后事,找林律师是要立遗嘱。
“……找、林律师,过来,遗、遗嘱。”
果然,他真的是在交代后事。
从他口中听到遗嘱二字的朝九,就像是一脚踩空猛然坠落,眼泪完全控制不住,一下子涌满了眼眶。
陆延修昏迷这十来天,他心理上承受的不比陆延修少,但他还有所支撑。
而此时此刻亲眼看到陆延修从死亡边缘挣扎醒来,亲耳听到他要立遗嘱,朝九想到他那一生的辉煌,此刻却这般狼狈模样,朝九情绪一下子绷不住。
朝九摇头,眼泪模糊了双眼。
“小五一定会把应对药剂带回来的,你要挺住,再等等,再等等……”
朝九连声哽咽。
可他还是在说:“找、林律师。”
朝九强忍着情绪,摇头:“我不能……”
“您不能死,您不能就这么、就这么撒手不管,不能,晚晚小姐怎么办?您还没有把事情跟她说清楚,您还欠她一个解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您了,您要是走了让她怎么办?这世上没有人疼她了,您真的放心别人照顾她?您要是也走了,她一定挺不过来的,还有景苑上下怎么办?您可以听到我说话的,我求求您,再等等,等等小五,等等箫先生。”朝九不断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