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下马,快步来到已松绑的李长材,李忠文等人面前,一脸愧疚之色。
“李啸来迟,各位受苦了。”
“李大人何出此言,我等未能守住马耆山,让陈为果等贼夺去大人基业,实在惶愧得紧。”李忠文叹息回道。
李长材抬起头,简略地叹息着说了马耆山被夺的经过。
原来,自从郝长泽率众从登州回来后,王铭世便定下了夺占马耆山的计划。左千户所副千户陈为果和家丁队长郝长泽共起8oo军兵,在叛徒郑平的带领下,全力攻打马耆山。马耆山总共只有5o多名留守士兵,杀死杀伤近百名敌兵后,因敌兵人数太多,坚持了一天终于不敌,最终全军覆没,马耆山全体留守人员皆成俘虏。
“郑平?可是当日跟随上官云杰的那个病汉?”李啸惊疑而问。
“正是此人。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因带陈为果等人成功夺取马耆山,颇受王铭世看重,现在应该和王铭世一起在安东卫城内。”一旁的常正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狗东西,当日他与上官云杰一同前来之时,生了重病,还是我军出钱给他看好的病,却没想到,这家伙竟暗中投了王铭世,欲拿我马耆山基业和全军将士性命来换自已的荣华富贵,此人着实可恨!”付铁也恨恨地补充道。
“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此人背叛恩主,出卖我军,我李啸,必杀此人,为保卫马耆山战死的军兵报仇!”李啸一拳砸在旁边的一块山石上,一脸坚毅决然。
“禀大人,陈为果攻山之时,我已命人将库内大部分的粮草银钱绸缎转移。陈为果那厮所得无几,虽痛打余等以求贮藏之处,但我等终未将藏埋之处告诉他。”李长材血痕斑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先生苦心筹谋,李啸由衷感激。各位放心,保卫马耆山的战亡受伤人员,李啸都会加以抚恤。我军这次回来,一定会把马耆山建设得更好,还望诸位好生协助。”李啸凝视着李长材一身的伤痕,脸上是满满的感动与痛惜。
随后,李啸安排全军在仙女峰上的营房休息,各名家属和工匠也由李长材,常正等安排住宿。等安顿事宜忙完后,李啸召集各位主要将领和负责人,同入狮子峰上的议事大厅,商议规划大计。
全体与会人员为:哨骑队长张行猛,哨骑队副队长胡大能,枪兵哨长雷傲,突骑队长上官云杰,护骑队长黄策,火器总头赵杰,后勤队长刘扬壮,军前赞画李长材、文化教习李忠文,枪兵副哨长常正,盾兵副哨长付铁,铁场总头颜均。
李啸坐在上座,望着熟悉的景物,望着下面分两排而坐的将领与人材,心下颇为感慨。
三个月前的李啸,身为署总旗的微末官身,带着一百五十多名战兵,意气昂扬地前往登州打击叛军。而现在,他已升为从三品指挥同知,带着一千多名战兵辅兵而回,睹物思旧,颇有物似人非之感。
现在,马耆山重归已手,下一步,如何将其建设好,该是重中之重了。
李啸让后勤队长刘扬壮宣布刚刚统计的结果。
现在李啸全军总共有盾兵172人,枪兵428人,哨骑队34人,突骑队45人,护骑队18人,横行队93人,火炮部队152人,火铳兵3o8人,辅兵812人,后勤队152人,医疗队2o人。另有家属212o人,工匠321人。
加上马耆山保存的钱粮物质,全军积储为:黄金158o两,银子198ooo两,绸缎223o匹,粮草876o石,各类盔甲1o62o件,刀枪剑盾之类795o件。
刘扬壮报告完毕后,李啸问他:“从出征登州到现在夺回马耆山,我军总共伤亡人数是多少?”
刘扬壮拱手说道:“禀同知大人,总共战死813人,伤兵累计1132人,有多人多次受伤,还有受伤恢复后,却在下次战斗中战死的军兵。”
李啸长叹了一口气:“我军有功必赏,这些都是为我军尽忠的将士,一定要仔细算好军功,不可出差错。你下去后,再与李长材和李忠文两位先核对一遍,确保每名军兵都能得到该有的抚恤与奖励。”
“是,我等会便和两位先生仔细核算,绝不会冷了将士们之心。”刘扬壮拱手退下。
李啸接着下令,所有兵种缺额,接下来皆须补充。补充顺序按部队精锐程度先后进行,并要求,以后每次征战之后,军种补充皆要以下列要求为准则。
骑兵补充准则为,先补充护骑队,人员从突骑队或哨骑队中补充。然后补充哨骑,人员从突骑队中补充,最后补充突骑队,从现有辅兵中招收,如无合适人选,待下次招收流民时,再做补充。
骑兵补充完成,再开始补充步兵。
步兵补充准则为,先补充横行队,人员从枪兵队中挑选。随后补充枪兵,人员从辅兵中挑选。最后补充盾兵,待枪兵从辅兵中选完后,再从中选人。
步兵补充完成,再开始补充火器部队,同样是从辅兵中选人。鉴于火器部队一直没有人员损耗,故这次没有人员补入。
所有战斗部队补充完毕后,后勤队与医疗队最后补入人员。同样,因为没有人员伤亡,两队皆无人员补入。
另外,李啸要求,从今之后,各军种补充人员,优先补充恢复好的伤兵。若不能胜任战斗要求的伤残兵员,则优先补入后勤队或医疗队。
李啸脸上带着同情之色,缓缓而道:“现在,我军要成立荣养院,给伤残程度过重,以至丧失了劳动能力与生活自理能力的军兵,一个环境很好得以安身养命的场所。荣养院的一切开支,由我军负责,不用伤残的军兵再花一文钱。我要让将士们知道,在我军中,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为我军尽忠的兄弟,我要让他们死有所抚,生有所养,绝对不用为自已的未来担忧。成立荣养院这件事,由李长材与常正共同负责。”
李长材与常正一齐起身领命,李长材忽然又想到什么,连忙问道:“现在我军的战亡将士的骨灰盒,现在亦需妥善安置吧?”
李啸点头说道:“我亦有此意,可在马耆山的中峰马鬃峰下,依山建成一个烈士陵园,今后如有将士阵亡,皆入陵园安葬,此陵园我派15名伤残军兵管理,每日打扫,四时致祭。另外,在陵园之前,建立一座忠烈祠,我另派4名伤残军兵管理,将战亡将士们的牌位,依阵亡时间,妥善安放,每日间燃香祭奠,供以花果,以慰忠魂。修建忠烈祠这件事,亦由你和常正负责吧。”
李长材拱手向李啸言道:“李大人考量如此仔细,让忠魂得祭,血食不辍,我为战死的军兵谢过李大人。”
李长材说完,常正赶紧说道:“禀大人,我军有军兵2234人,另有家属与工匠近25oo人需安置,而现在马耆山刚经战乱,现有的军兵营房只住得数2百多人,家属草棚亦住得数百人,所缺的房间与草棚极多。现在天气寒冷,安置问题,需得紧急处置。”
李啸点头说道:“常正你说得很对,妥善安顿全军将士和家属工匠,是我军得以保护稳定的根本。这样吧,我另派李忠文与付铁协助你们,你们4人由李长材为总负责人。尽力从周边城镇多多招揽泥水匠,以增建营房与草棚,务必尽早让全军早日安顿好,所需费用,建成之后一并报于我。”
李长材,李忠文,常正,付铁四人一起向李啸拱手致礼:“我等定不负李大人之托。”
他们四人落座后,铁场总头颜均一脸愧色地站起来,向李啸跪地拱手:“颜均无能,有负大人之托,铁场刚刚建成,还未投产,便被陈为果那厮派人彻底捣毁。徒费了大人许多银两,请大人责罚在下。”
一旁的李长材也赶紧起身,向李啸长叹着说道:“铁场建了一座高炉,一个选矿场,一个木炭场,共花了23oo两银子,现在,只剩一片废墟了。”
李啸心下暗恨,这狗入的陈为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啊。不过,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话语平静地说道:“颜总头,快快起身。此事与你关系不大,都是陈为果破坏所致。现在天气酷寒,铁场先不急于重建。等开春了,再作计较。”
“谢李大人宽宥之恩。”颜均眼中含泪,一脸愧色地起身退回座位。
颜均说完,上官云杰,缓缓起身,他双眼含泪,向李啸跪地请罪。
“李大人,上官云杰管教家仆不力,竟让此人做出背叛我军带路袭占马耆山之事,上官云杰深感愧疚,无以解释。请大人免去我突骑队长之职,再做惩处,以儆效尤!”
上官云杰深伏于地,此时,整个议事大厅一片寂静,连掉了根针,都听得到。
李啸迅地环视了下面的将领一圈,现他们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已。
李啸看得懂他们的眼神,他站起来,走到上官云杰身边,亲手将他扶起。
“此事,我已了解清楚,皆是郑平贪慕荣华,背主投贼,与云杰你没任何关系。你不必自责,好生在我军效力才是。”
“在下日后若现郑平这小人,定斩此人之头,以报李大人知遇信任之恩!”上官云杰脸上泛红,双眼泪光闪烁。
李啸又宽慰了他几句,让他退下。这时,张行猛从座位上弹地站起,大声说道:“同知大人,现在我军虽已夺回马耆山,但那王铭世犹自龟缩在安东卫城。此人如此苦心设计要消灭我军,实实可恨得紧!大人,我军不能就这么把他放过了啊。”
“对啊,大人,此人若不除,恐生后患。”一旁的枪兵哨长雷傲一脸急切。
“王铭世残兵剩将,估计只想在安东卫城中龟守,且待我火炮部队,将那安东卫城墙轰个稀烂,定可顺利拿下安东卫城!”火器总头赵杰咬牙拱手向李啸言道。
“在下愿披坚执锐,率突骑队为全军前驱。“上官云杰昂然起身,拱手大喊。
“李大人,还是让我护骑队打先锋吧,我护骑队中皆军中至勇精锐之士,定当直进安东卫城,活捉王铭世!”黄策跳了出来,双眼之中,全是期盼之色,语气也比上面的几位更加急切。
“很好!各位能有这般想法,我李啸心下甚是欣喜。我送各位一句话,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今天全军将士在马耆山驻扎歇息,明天天亮后,全军出动,彻底将那苟延残喘的王铭世,消灭于安东卫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