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以为你为本宫立功了,没有你,王上也不会杀本宫的。”
李夫人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话来,想是找不到我奉承的理由,以为我在打让她承恩性命厚义的还情主意了。
当时挽留她只是出于我自身利益的考虑,并没有想过一定要李夫人平安无事才好,可既然此时我有事相求,李夫人又这么提点了,那我还是不要客气、就势讹她一下好了。
“可到底是救你一劫了。”
我的“坦率”让李夫人顺气了许多,在她的概念里,我若是没有这种讨债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傲然吸气仰头,她双眸上望,怠怠等我开口。
“找上本宫来说这些,溪夫人是有事要问吧?”
她冰雪聪明,从日前的局势中轻而易举地洞悉出了我寻解无门的所求,而我所求的那些,于她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信息了。
“自然。”
她爽落,我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做起了这桩交易。
单边嘴角凉笑,李夫人低眉轮我一眼,心有所知的要我证实她的猜想。
“何事?”
明白她的这些心思,可是我不在意她的明知故问,我要的,只是她家族里随时禀报给她的那些结果。
李夫人问,我就毫不客气的开口了。
“赵高可是真的死了?燕公姬喜、可是杀死舅爷的凶手?”
这是近来咸阳城为之狂论的话题。也是我急于知晓的问题。
并不听问即答,李夫人冷颜呵笑,不满了我的所求。
“你未免太贪心了。当本宫是王上嘛,能容你一而再的无底欲求?
溪夫人,一个情要问两问去抵、你错看了本宫了,本宫可从来不会让她人来损了本宫的便宜。只一问,你可以自个儿拿主意问什么,然本宫只答本宫能回答你的。”
她神态和语气都饱含了满满的傲气。
李夫人的父亲李由在亲自审断姬喜和后胜两个国客的事件,故而后胜被害的这件事情李夫人知道的应该更透彻些。而且赵高的事情关注度极高,我应该能寻觅到所出口之言更可信的人去探听的。
“后者。”我迅速做出了选择。
听了我做出的抉择。李夫人顿觉愈发好笑了。
“后者的话,你可就问不着本宫了,你当问问你自个儿,此事起始至终、可是做干净了手脚。”
后胜的死。我有没有做干净手脚?
“李夫人此言何意?”我实在是困惑她的言语。
不喜的瞥我一眼,李夫人本不想跟我多辩论什么的,但因为我帮她在先,出于道义、她稍微点拨了我一语。
“装什么糊涂呢,姬喜会在让夫人腹背受敌、又国选母仪的这会儿去杀死一个没有什么作为的醉鬼?”
见我费力思索,她无意和我干耗,直接丢了答案给我、任我自个儿去品:“看在你做对一次假善事件的份上本宫告诉你,你做的挺成功,家堂已然定了你想要的结果了。”
我想要的结果?按着李夫人所猜的那种我害死后胜牵扯进姬喜的思维方式的话。那我想要的结果就是如事件所述的那般,是定案姬喜害死了后胜?
李由已经决定断姬喜是凶手了?
难道凶手不是姬喜,只是李由找不到是姬喜之外的人的证据?李夫人所笑弄我的那些话。只是她或者她的家人的猜测吗,莫不是是齐国自己人利用后胜的死在嫁祸姬喜?
李夫人认定式的坚毅神色看的我心里直犯嘀咕,心中一直挥之不去后胜的真正死因,他虽是于秦国和齐国都没有什么用处、甚至于还对齐国有卖国求生的迹象,可他到底是田田溪的舅爷、是和我相处过的为数不多的齐人啊。
“溪夫人福寿安康!”
蒙毅与我相对而行,彼此都没有躲闪。他在靠近我时对我施了仪礼。
“恭喜蒙将军大仇得报。”
李斯在忙国庆的事情,蒙毅亲审的他揪出来的赵高的案子。他是最清楚赵高生死的人了,可我又不好问他是否是真的杀了赵高,于是只能尽力往赵高的事情上引。
蒙毅因为眼疾被赵舞送的药医好的缘故、一直视赵舞为恩人,在赵舞入狱落难期间为赵舞所为的辩解调查出过不少力,虽然赵舞的死根源不是赵高的错,可赵高是坚持并直接致赵舞死罪的人,故而他一直将赵高当做眼中钉去看待。
“末将只是为大秦除害而已。”
他并不遮掩他杀赵高的心机,也似乎不回避赵高此时所受的后果。
听蒙毅有继续谈话的心思,我忙抓住时机、又接着问了。
“本宫听闻蒙毅将军秉承刚正不阿的风格、将赵高绳之以法了,然本宫又听到赵高会隐匿一段时间、待服罪受苦之后便会重新回到王上身边尽忠的消息,各式言论接连颂出,实在是各有其神、真假难辨,这哪个为真,蒙毅将军可能告知?”
听我打听赵高的下场,蒙毅面色稍稍冷了几层。
“溪夫人什么时候也开始道听途说这些嚼舌根的话了。”他似乎很不满意我向他八卦消息的事情。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赵高的事情牵扯到嬴政和蔺继相、还有我那铁定历史的认知,我不能不确认详情。
“事关王上的起居用度和内宫的人事编排,本宫自然好奇的紧,只是不知蒙毅将军肯不肯对本宫坦白了。”
我想要知道答案,所以再一次开口求了他的答案。
虽然不认同我的探听,但蒙毅也还是决定给了我我想要的答案。
“这没有什么可遮掩的,既然溪夫人乐意听,末将自然如实相告。”他冷毅着面色,寒酷道:“末将亲手手刃了赵高的头颅,并将其头颅置于地牢地域、令末将手下的侍卫和内监们都看过了,以示警惕。”
此言似是注入了浩然正气,说话中的蒙毅自信又坚定的让我十分码定他说的是事实。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赵高会死,死在嬴政之后的赵高为何会死?难道我生存的空间和我认知的历史空间不一样,我并非是在我理解意义上的二千年前地球上的秦朝?
瞬间好陌生的空间啊!
浑身颤栗着鸡皮疙瘩,我抖抖地离开了让我有这种恐惧感的蒙毅,在太阳下面走了许久都不曾暖起来。
虽是同样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的空间,可是地球上两千年前的秦朝我好歹是知道些讯息的、故而还算亲切,可是这又是什么地方?
“夫人!”
我一个不慎打了踉跄,幸亏察觉到我脸色不对、一直在旁悄悄搀扶着我的洛葱眼疾手快稳住了我的身子,另一侧的嬷嬷也忙和她一起架定了我。
两端被她们扶住,我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可我此时突然好想抱抱嬴政,想要闻到他的气息、以给我踏实的力量。
“王上可在穹阳宫中?”我虚弱轻问。
本是随心的一问,可我眼睛的余光却扫到了嬷嬷看向洛葱的目光和洛葱咬唇偷瞄我的视线,此番异常的沉默和情景让我愈发寒滞了心跳。
“又出什么事了?可是王上他——洛葱,你快说!”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洛葱,心中为不可预知的消息急如焚火。
见我急吼不敢怠慢,洛葱扶着我的胳膊紧到不能再紧,这才简短说明了她们那般神态的缘由。
“王上没什么大事,夫人莫要急动了胎气。
奴婢也是才得知,听闻赵常侍入狱没多久王上就病倒了,据穹阳宫的人道是近来前朝之事缠人所至,并非什么大病。
昨日至今王上传了数位夫人前去照顾他,然,咱们齐溪宫没有收到传召,故而奴婢恐忧您和小主子难过,便自作主张先不禀报了您。”
和收没收到传召相比,我脑海中盘旋更深的是嬴政病倒这个事实。
“王上病了?积劳成疾所致?”我的发问得到洛葱不停的点头应许之意,一时心生怒意,斥她道:“他不传召本宫、本宫就不能去看他了吗?”
夫妻相伴不容易,生老病死的时候在一起手牵手更是不容易,而今嬴政生病,我本能的很想要去陪陪他,因为他的病因说不定还有我气他的那些郁气。
洛葱很是委屈,但她怕我担心、只是赶紧紧咽几口唾液、仰头向上忽闪了修长的眼睫毛、以预防在眼眶处打转的泪水能够回流。
“王上有命,任何人不得传召便不能入穹阳宫,违令者斩,是故奴婢才斗胆未曾及时上报夫人的,不然、奴婢说什么也会因夫人或许想要前往穹阳宫而言明此讯的。”
嬴政召见了其她的王妃却没有我受间的份儿,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不肯原谅我吧。
“这次没报就算了,此后凡事事关王上的事,无论大小、不管轻重,只要得空便赶紧汇报。”
我的急切和焦虑让洛葱揪心,她看了一眼认真看她的我,轻轻低下了头,脖颈点的仔细。
“奴婢记下了。”她红着小脸答完,想到我是铁心要去找嬴政的,忙又进谏道:“夫人,奴婢打听过了,王上真的不会见咱们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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