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伯?”聂书瑶反问,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永伯是谁来。
自嘲地一笑,自己在徐州府还有一座漂亮的宅院呢。如此想着,把这里交给徐老打理也没那么难过了。
青莲居士道:“你不会把永伯给忘了吧?”
聂书瑶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这孩子真是,心该多大呀。那可是一个大宅子,你还掏了两千两银子呢!”青莲居士溺爱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就这一个小动作让聂书瑶的心痒痒的,她摸着额头怔怔地看向青莲居士,刚才那个动作让她觉得好温暖,有被人呵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跟聂氏相处的十几年里从来没体会到,真想让她再戳戳自己的额头。
青莲居士眼睛有些发涩,她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住聂书瑶道:“好孩子,做我的女儿吧。”
“哎?这……。”聂书瑶很意外,跟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呀,为什么她不反感这种亲热的举动呢?
青莲居士又道:“我姓温,这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是永伯看着长大的,可是永伯把那个宅子给了你,我无家可归了,你可要收留我。”
聂书瑶瞬间明白了,她就是温岚大小姐,可她不是……。
青莲居士稳定了心绪后,将她放开,说道:“当年事很复杂,我回到那处宅院时,母亲已经去了。”她说的是仁泰公主。
聂书瑶点点头,什么也没问。
正因为如此,青莲居士的心便更加地痛,长吸一口气道:“我也曾有个女儿,她她……。”
边上的青莲居士的侍女上前一步扶住她道:“居士。小小姐在天之灵也不想你这么伤心的。”
一句话让青莲居士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聂书瑶。
聂书瑶再次点头,“我懂,你女儿长得跟我很像吧,所以你想认我做你女儿?”
“嗯嗯!”青莲居士忙不迭地点头。
聂书瑶却是为难道:“我还有个弟弟,我们一起长大。”
青莲居士道:“我可以做你们的干娘。”
“可是我母亲的孝期还没过……。”
“……。”青莲居士目沉如水,幽幽地看向聂书瑶。
聂书瑶受不了她的眼神。说道:“等母亲孝期一过。再……再正式做我们的干娘好吗?”
青莲居士马上绽入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恍得聂书瑶眼花,“好!好!”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事务所的事。聂书瑶听到外面有人找,便出去了。
她一出去,青莲居士便咬牙切齿道:“聂氏这个毒妇死就死了,还让我的女儿为她守孝三年。真是可恶!冬菱,那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
冬菱安慰道:“大小姐,请慎言!小小姐还不知道呢!”
青莲居士嘴角一撇,几乎哭了出来,这会再也没有刚才的高人模样。就像个使性子的小妇人。
她掐指一算,摇头道:“还有一年聂氏的孝期才到,那时我的女儿就要十七了呀。快成老姑娘了,这可如何是好?”
冬菱自小就跟着大小姐。也知道小小姐吃的苦,忙安慰道:“十七也不大,我看小小姐的能耐大着呢,大小姐可以从现在开始就为她张罗着呀。”
“嗯嗯。所以啊,我们一定得赖着书瑶不走。”青莲居士点头道,说完看了一眼冬菱,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以后不要叫我大小姐,温大小姐已经死了,我只能是青莲居士。”
“是,居士。”冬菱躬身道。
这边发生的一切聂书瑶不知道,她正在跟板着脸的宋嫣儿陪不是。
宋嫣儿抱着孩子来的,是个胖小子,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聂书瑶此时多想这孩子能哭两声呀,这样她就能从宋嫣儿的数落中出来了。
“宋姐姐,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你送信!”聂书瑶一个劲地道歉。
许是说累了,宋嫣儿将孩子交给梅香,匆匆喝了一杯茶道:“听说,你们要去京城了?”
聂书瑶一愣,“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宋嫣儿刚生完孩子不久,身材还很圆润,话也比以前多了,笑道:“青莲居士呀,我觉得你认下这个干娘真的很不错。”
聂书瑶窘着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要让她说青莲居士的不好,说不出口。似乎跟青莲居士之间有着前世的宿命一样,或许真该找个干娘了。
她吱唔道:“是有这个打算。我家熙儿再过一年必须得进京赶考,想着早点去那边安顿下来,听说京城的书院是有名的,熙儿也得找个好老师,不能再这样吊儿郎当的了。”
谁知宋嫣儿十分赞成,鼓励道:“是该这样。早点去还可以买个宅子住着,说不定呀,书瑶妹妹还能把咱们的珍味居开到京城呢。”
将珍味居开到京城可是宋嫣儿的梦想,她老早就想去了,现在有了孩子牵绊也多了,没以前那么洒脱。
“是啊,我还有半个珍味居呢。”聂书瑶似乎将这个也忘了,说道:“那明年开春我们就去京城,等安顿下来了宋姐姐也去那边。”
“好!”
随后,两人聊起了生意上的事,说到卢老虎,宋嫣儿对他的评价颇高。
“书瑶妹妹,这个卢老虎以前真是的大盐商?我看他做生意很有一套,小罗跟他很谈得来,我看我们的生意也可以找他合作。”
“是啊,我觉得卢老虎做事有魄力。”
……
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已近黄昏,宋嫣儿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聂书瑶拍拍面颊,她为何会有一种烦乱的感觉呢?仔细一想,这是事情不受她控制的感觉。
重新找到青莲居士,看到聂天熙在她面前坐着也像个乖小孩,聂书瑶是彻底服了。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三言两语就能收服一个人的心,看来这个干娘非她莫属了。
看到聂书瑶,青莲居士露出了会心的笑,招手道:“书瑶过来,熙儿正在跟我讲你们的扬州之行呢,真是羡慕,下次再去哪儿玩可一定得带上干娘呀。”
“嗯。”聂书瑶几乎想也没想地答应了。这连她也觉得奇怪。
简单的讲完扬州之行。聂书瑶道:“我想开春后再去京城,朐县的事还得好好安排一下才行。”
聂天熙道:“姐姐说得是,我们明年开春后再去京城。想来吴先生也不会怪我们的。”
“吴先生?”聂书瑶反问。这是说的吴县令吗?
青莲居士道:“就是原来的吴县令,放心,有我在就算是去晚了也没事。那我们就明年开春后再去京城。”
“嗯。”
三人相视一笑,对于青莲居士的身份他们都清楚。也跟吴县令很熟。这一刻真有三口之家的感觉。
次日,青莲居士带着冬菱去了府城。她也要去看看永伯,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而聂书瑶姐弟便开始忙了起来,他们要去作坊看望一下黑牛哥跟谭木匠一家。他们可是聂氏产业链中的很重要的一环。
谭木匠有了孙子,每天都乐得不行。现在他很少出手。但一出手必属精品,聂氏的谭木匠系列的梳妆用具已经打出了名,很多外地人都慕名来拿货。
聂书瑶打算给他一些股份。如此才能拉拢住商端人才。
曾经空荡荡的作坊已是人来人往,雇工跟学徒脸上也挂着笑。可见黑牛管理起来很一套。
姐弟倆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很激动,当聂书瑶宣布他们明年将会去京城时,大伙的情绪便更高了。
他们觉得去京城开店,那他们的活也会越来越多,拿到工钱也就多,生活水平也就能提高。
聂书瑶感觉到了他们质朴的心愿,承诺道:“只要你们好好干,我们的产品一定能在京城站住脚,到时候我们再在京城开家作坊,你们也可以去。”
谭木匠在一边乐呵呵地笑着,这一辈子能去京城转转,也值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甘家屯救下的刘寡妇、刘婆子还有狗子三人,他们在聂书瑶走后的一个月里竟真的找到了沈心录。而且一路行来,只花了八两银子,剩下的硬是给了沈心录。
如今他们不再是刘寡妇跟狗子了,是聂氏作坊里的骨干;名字也成了丁香跟刘大志,是黑牛的帮手,每日进出货物基本上都是刘大志在管理。
听完黑牛的叙述,聂书瑶笑道:“这样很好。以后黑牛哥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做其它事,我们将来的目标是京城……。”
他们此次来这里主要是跟黑牛说一下马车作坊跟卢老虎合作的事。
这一谈就过了半个月,卢老虎也满载着货物回扬州,等所有事情都落定后,入冬后的第一场寒流便来了。宋云飞也极为不舍地回了京城,临行前一再嘱咐,去京城时一定要给他送信。
送走了宋云飞,聂书瑶姐弟还是不能歇,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梨花镇,他们成长的地方。
曾经飘雪梨树早已是光秃秃的枝条,姐弟倆来到他们藏宝物的地方,两人动手用泥巴将暗格封了起来。这个家或许很久不会再来了。
他们把老房子交给了牛婶一家,又跟两家店铺的掌柜谈了将来的发展,这又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临近年关时,素猫才依依不舍地被他父亲接回去,扬言明年她要去京城找他们。
聂书瑶为此会心一笑,小姑娘有此雄心不是坏事。
侦探事务所也基本上都交给了徐老打理。可沈心录这些日子有些消沉,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将来的路怎么走?是找个女人成亲安稳过日子,还是……。
小年的那一天,聂书瑶将所有人都招来,正式决定去京城,这些人自然都会跟着去。今天让大家来就是想留住沈心录。
聂书瑶几人狠灌了沈心录,等他有些晕乎的时候,说道:“沈状师,我打算在京城也开个侦探事务所,你管理怎么样?”
聂天熙也劝道:“一起去吧,到时我们兄弟几个又能一起共事了,多好!”
凤无崖道:“是兄弟就一起去,闯出一番事业来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沈心录被他们说得热血沸腾,大呼一声,“好,一起去京城!”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等清醒过来的沈心录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时,看到自己酒后写的劳动合同,反悔也没用。
不过,沈心录却因此放开了心神,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个年,他们一大群人跟青莲居士一齐过了个温馨的新年。
过了正月初五,青莲居士就指挥着一众丫鬟们开始收拾去京城的箱笼。
出了十五,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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