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焕身为延绥镇总兵,这次与总督杨鹤一道作为围剿流贼的中军主力,几乎将手中能调动的精锐都带来了,兵力不下万人,其中披甲占到了3000之多,当真是竭力报效了。而且因为与总督大人合营,一路上的纪律维持得较好,当溃军大潮袭来的时候,行伍仍然能够保持严整。
流贼和溃兵冲到近前便纷纷被箭雨逼退,前进不得,后面的人涌上来又与前面的人发生推搡,丘八们嘴里哪里会有什么好话,各种宁夏口音的污言秽语不住价嚷嚷出来,杜文焕的奶奶就倒了八辈子霉,有的溃兵见没有效果便转变策略改为苦苦哀求,更有的索性拔出兵刃,也不管身边是官军还是流贼就是一阵乱斫,延绥镇阵列之前乱成了一团。杜文焕丝毫不为所动,只在四处巡查,严令众官兵各自守好本职岗位。
宁夏镇的溃军见前进不得,纷纷结伙自保,形成了数人至数十人不等的一个个小集团,各自为战,流贼虽众,却是一盘散沙,一时间竟不需延绥镇官兵出马,双方就自行顶点小说在阵前彼此的来龙去脉。
找人问话一事也容易得紧,找几名张应昌的家丁过来认人,见近处有相熟的将兵就打手势招呼其靠过来便是,弓弩手们都得了吩咐,并不对其发一矢,几人顺利进入阵中。
得以逃出险地,几名幸运儿无不欢天喜地,待被带到了杜文焕面前,得知面前是总兵大人时,无不磕头如捣蒜,叩谢此番救命之恩,满口宁夏乡间俚语,情急之下语速又快,十句中倒有九句杜文焕听不懂
。所幸张应昌的家丁中有人会说官话,见状忙主动为其翻译,这才使得两边不至于大眼瞪小眼。
宁夏镇地处河套平原西部,也就是所谓的“西套”了,当地回民和羌人极多,这几名兵士都不是汉人,高鼻深目,口音颇重,那家丁的官话也只是个半桶水,翻译起来也是结结巴巴极为吃力。杜文焕心里老大不耐,但念在军情重大,还是强自忍耐,和颜悦色地向其询问溃败的详细情状。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杜文焕越来越是吃惊。原来当时张应昌命部队原地待命,虽阵势并不齐整,全军上下也缺乏大敌当前的自觉和紧张感,但宁夏镇兵毕竟是三边精锐,颇为剽悍,兵力也极可观,按理说即便“二王”亲至,也断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其打得溃不成军,竟连派出信使向总督大人求救都来不及!
但按眼前几名兵士所说,当时的情形极是诡异,本来平静的流贼大军突然间爆发了极大的骚乱,所有的人都象不要命一样朝着北边夺路而逃,其中跑在最前的大多都是骑马狂奔的流贼精锐,竟似“二王”将自家安身立命的老营都派了上来,孤注一掷一般。
宁夏镇兵虽也算得边军精锐,但毕竟与流贼众寡悬殊,自家又是客军,全军上下并无死战之心,再加上第一时间主将张应昌又不在前线主持军务,因此在这流贼狂潮的席卷之下竟是抵挡不住。最后促成宁夏镇全军奔溃的是天空中出现的巨大鬼面,这也是造成流贼骚乱的罪魁祸首!只见那鬼面缓缓迫近,远处隐隐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流贼们更是象疯了一样加快了进攻节奏。本已初显败象的宁夏镇防线更是岌岌可危,终于官军抵挡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发一声喊,向北四散奔逃。
整个过程实在太快,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留给张应昌,以至于那名清秀家丁入账禀报的时候,前方溃败下来的兵士已然接近中军大帐了!之后张应昌的应对众人就都知道了,几乎丢下了所有部下,一路狂奔,直至遇上总督杨鹤大人方罢。杜文焕虽然鄙夷其懦弱无能,但设身处地一想,就算自己是张应昌,当时又在前线,在那般情形之下,能否守住防线也是大可怀疑之事。
几名兵士口中所说的鬼面、爆炸等事本已算得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不料更加劲爆的消息却还在后面。那是他们在溃逃途中听闻的消息,原来那巨大“鬼面”竟会放射雷霆烈火,中者人马立毙,端的是威力无穷,王嘉胤和王二两名贼首连同其他几名流贼主要头目都已中招身亡!
“二王”死了!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一样炸得杜文焕脑袋嗡嗡直响,目瞪口呆。眼前的流贼大军可是号称10万之众,实际除去老弱病残后可以上阵的人数也绝不下5万人,其中老营精锐的人数与几路官军的战兵之和相当,但马匹极多,实力殊不弱于官军,自己预计中与流贼必将还有一场恶战,突然之间却听闻敌人的最大头目已然授首,一时之间竟是缓不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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