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江小末误会了白青亭,她还真没有想要出鞭子教训江小末的意思,不过小二既然执行了,她便也默许了。小说网 ≥ w﹤w<w≦.≤8≦1﹤z﹤w≤.
江小末虽在心里直骂着,可她也不敢再做什么妖。
自消化完白青亭原来曾是宫中正三品代诏女官之后,她便彻底熄了那点小心思。
虽然代诏之官是什么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正三品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女官,她一辈子也触摸不到的境界。
这样的白青亭她不该惹,她也再不敢惹!
江小末被小七赶出宅院,这一出场终于落幕,可另一幕戏由白青亭转身进了寝居,直接踏进内室开始揭起序幕。
白青亭一进内室,小三自动自地退了出来。
刚轻轻地关上内室的门,小三便低声问小二与小七:
“少夫人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小七道:“要是你妻子将来知道你整日地招花惹草,她脸色肯定也不大好!”
小二莞尔:“就是这个理。”
小三撇嘴:“可这也不能怪公子吧?难道生得太好看也是错?”
说着他自恋地摸了摸脸,很是满意陶醉的模样。
小七与小二对看一眼,齐齐拉着他一路退出外室,到寝居门外站着守着。
白青亭一进内室,便看见一脸认真正色看着医书的君子恒,她坐在桌旁去:
“还看书呢?”
君子恒轻嗯了声,再无下文。
白青亭睨了眼明摆着想息事宁人的君子恒,提起桌面上圆盘内的水壶便给自已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就喝掉了一杯水,还叹道:
“吵架就是累,口水都干了!”
君子恒终于有了反应,放下医书,提起水壶给她空了的杯子添满:
“那就多喝几杯,不过依我拙见,那倒算不上是吵架。”
不算吵架,那算什么?
白青亭好奇地如是问道。
君子恒轻轻放下水壶,索性将医书合起放到一旁:
“只是一面倒地教导与赐教,哪里算得上吵?”
教导与赐教,不得不说他真会说话,她心里有点舒坦了。
白青亭问:“你不觉得我太狠心太无情了?毕竟江小末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模样儿又那么娇俏美丽,换做了旁人大概也只有怜惜的心,哪里还会‘教导’与‘赐教’?”
反话。
她说的绝对是反话。
君子恒在心里提醒自已,面上浅浅笑开:
“夫人若是狠心无情,那这天地间怕是无人是善善之辈了。”
嘴抹了蜜了,尽挑她爱听的来说。
白青亭耳朵顺,心里也顺,面上也跟着他笑了开来:
“夫君缪赞了!”
互相恭维得差不多了,该算一算总帐了。
清了清喉咙,白青亭道:
“夫君,你看啊,但凡见过夫君的女子少不动心的,在我遇到夫君之前的那些,我便不论了,真论起来,大概我也晓得好像有一个表姑娘?”
君子恒尴尬道:“那是远房的表亲,与我毫无干系。”
白青亭点头:“这就对了,看来我没记错,至于以后的么,那个宫茗儿姑娘已然嫁人为妾,龙筝姑娘么还在虎视眈眈,至于海宁府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堂妹们,还有我名份上嫡亲的妹妹白橙玉,这些……”
君子恒即时表态:“这些全由夫人做主!”
白青亭叹了一声:“我倒是想做主,那宫茗儿我也算是做了主了,至于海宁府白家那些不安份的,我倒也还算得能做上主,至于这个龙筝姑娘么……”
她瞧着他,瞧得君子恒渐渐有些虚汗。
想在朝堂上,也没谁能将他逼到这个冒虚汗的地步,可她三言两语地轻易便做到了!
以前母亲尚在时,他尚无法明白父亲明明在外是那样强悍的人,怎么到了母亲面前便只能一退再退呢?
现在他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
君子恒提起水壶也给自已倒了杯水,喝下润了润喉后方道:
“龙筝身份特殊,不仅仅是我们君家的姑娘,她还冠着‘龙’这个皇姓,想来陛下对她的姻缘必定是有安排的。”
白青亭道:“只怕陛下的安排便是你。”
她气定神闲,随意就丢出这么一句话来,接得他有些微怔。
一会君子恒方道:“不会是我。”
白青亭问:“为什么?”
君子恒看着她道:“陛下深知我心之所向,正如我深知五皇子殿下心之所向一般。”
他心向着她,这恐怕已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至少在京都执天府谁不知道他君子恒视她白青亭为掌上明珠?
但凡她说的,他从来不会拒绝。
但凡会伤害到她的,他也从来不会去做。
皇帝不会冒这样的险,皇帝现在还不能让君子恒完全失了效忠的心。
即便这效忠的心早已偏向了龙琮,皇帝的第五子,但至今除了几个知情者之外,尚无人知晓龙琮的残腿其实早就与常人无异。
皇帝不知道,太子龙琅不知道,后宫中那些个为了皇位明争暗斗的娘娘们不知道,她们所代表的后方势力更是无人晓得。
所以皇帝尚不会对君子恒做到什么强行再次赐婚之举,白青亭与君子恒的赐婚是君子恒自已求来的自然不同,龙筝若想再走这一步,皇帝却不会轻易允了。
白青亭却不大相信。
他所对她解释的这些,她都明白也是信的。
可龙筝随着她与君子恒、龙琮等人下央天府难道不是在皇帝的默许之下么?
龙琮不是也说了,皇帝让他多多照顾龙筝一些。
这话说得龙琮好似才是龙筝的家人一般,而忘了龙筝其实原本就姓君,而非姓龙!
白青亭道:“既然有了央天府同行一举,这就表明了陛下其实是乐意龙筝进你君家门的,甚至还让五皇子殿下搭了这个桥。”
君子恒道:“殿下不过是受了陛下之命,他深知我意,断然不会做出此等令你我烦心的事情来。”
白青亭赞同道:“这倒也是,毕竟大事未成,殿下还得依靠你,有些事情即便他有心有意,大概也会有所顾忌。”
君子恒听出点异味来:“你不信殿下?”
白青亭反问道:“莫非你尽信?”
当然不尽信。
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不尽信的。
也非是夫妻二人多疑,实在是兹事体大,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何况自古以来,因皇权而泯灭人性的悲剧还少么?
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争权夺位,哪一回不是在背叛中欺骗中血流成河?
君子恒道:“较之旁的皇族中人,殿下还是较为可信的。”
较为,而非绝对。
她听明白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然后她现,她似乎被他带偏了原来她想探讨探讨的问题。
白青亭道:“这些你不大想我掺和,我也就不想掺和了,只要能让明家的仇家都死光了,那到底是我下的手还是你做的安排,如今也没什么大不同。”
君子恒道:“朱贺让我烧了……”
白青亭轻嗯了声:“知道……”
君子恒看向她,试探地说道:
“王越我已有了安排,但若你想亲自下手也是可以,只是你得听我的,不可擅自出手……”
本来说得好好的,两人也难得这样地坐着东扯西聊,可这会她又瞪他了。
他不禁被噎着断了下去原本要说的话。
白青亭冷眼瞪他,徐徐道:
“你安排就你安排好了!我才不瞎掺和,但与朱贺一样,只要王越不自已找上门来寻晦气,我自然不会坏了你的事,可若是他主动来招惹我,我可不会客气!
界时若真乱了你的计划什么的,你就可以认了,或者去找王越算帐,反正莫来怪我!”
早就知道与她说道明家的仇人定然会这般,可他每回还是想着能与她说说,大概只要得到她的同意,他方能放开手去做。
以前不知道她还活着,还好好地活着,于是对付明家仇人的计划向来都是他一人做主,并执行。
可现今知道了,即便她再三向他说道她即是明天晴又非明天晴的胡话,他仍得与她商议商议。
然而,偏偏她不是一个没主见只会附从的女子。
她有她的主意,她有她的法子。
倘若没有他,他也相信她完全能独自为明家百余条冤魂复仇。
以往的李森、李林、蔡迅、贾从芝三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他也比谁都要清楚地知道,她所使用的那些手段有时候简单粗暴到直接有用,可那样却容易伤了她自已。
她也许并不知道,他在后面为她抹掉了多少尾巴,多少能让人拿她问罪的证据。
白青亭见君子恒沉默了下来,满脸忧色,不禁道:
“好了,我也就是这么说,但凡能听你的,我还是会听你的,我虽已离开了宫中,但许多事情的关健或牵连,我即便不知其中详情,也深知可大可小。”
顿了顿又道:“我杀了那些人,大概也留了不少踪迹,让人有迹可寻,但我至今无事,我想应是你的功劳,你未曾说,我也是明白的。”
未料到她会想到这一层来,君子恒有些意外,却也心中甚慰:
“既然你明白,那么你就该明白余下的明家仇人并不好对付,他们的死必须有适当的缘由,便如同朱贺一般,凡事因有果,只要抓住了因,那么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果便容易多了。”
白青亭点头:“好啦!我知道了!龙筝的事情既然你心里已有底,那我也不喽嗦了,但你说过的话你可要记得牢牢的,切莫食言!”
君子恒笑了:“我何曾食言过?”
白青亭哑然。
细想了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他还真没有半件食过言的。
不想与他说了,白青亭起身走向床榻道:
“我困了想歇息,你也回东厢吧,想看医书到那边去看,莫要扰了我睡觉。”
听着她理所当然地赶他走,他心中默默无语,心道他是不是太过纵容她了?
妻以夫为天。
她不以他为天这倒没什么,可这样视他为无物似乎也不太好吧?
君子恒默默叹着气,起身也走向床榻。
弯身在自已铺床的白青亭突觉得身后有人,便站直身子回头:
“你怎么还没走?”
君子恒瞧了眼还未铺好的床榻,再回到她满是疑惑的脸上,有条有理地道:
“你我是夫妻,本就该共处一室共卧一榻,现今已到歇息的时刻,你却要我走是何道理?”
淡定,淡然,他也反驳得理所当然。
她未想到他居然还会反驳,而不是像刚到军平县那会一样,她说分房,他便乖乖地接受安排到东厢睡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见他丝毫未有气弱,反有居高临下之感。
为了不显下风,白青亭站上床榻下的脚榻上,总算拉近了一点与他身高差的距离,然后抬高了下巴道:
“你所说的情况是在夫妻二人没有吵架的期间,可你莫忘了,我们二人现今还在冷战当中,你还未给我一个我满意的答案,我也还未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的你我怎能算是正常的夫妻?
既然算不得正常的夫妻,那么正常夫妻的相处之道自然不适应你我二人!”
他都快忘了她曾在宫中当差,旁的本事且不说,这耍嘴皮子可是她的强项。
当初她在御前侍候,除了谨言慎行,不就是凭着几分眼色几分能言善道博得皇帝的喜爱,且处处颇为宽容于她么?
君子恒一时间无言。
白青亭趁势将他往外推:“走走走!莫要耽搁我睡觉的时间!”
君子恒容她推得自已连连后退,若单凭男女间的优势,她的力气自然不如他的,可他没忘,她是有着很好的身手在身的,虽然他看不明白她那怪异的招式是从哪儿学来的?
突然有一抹如闪电般的灵光闪过君子恒的脑海。
怪异?
对了,她的身手很是怪异!
君子恒思忖间,已被白青亭推到内室门边,他抓住她的手问:
“你曾说过,你的身手皆是一个世外高人所教,你现今可否告知于我,那世外高人是谁?”
听着突然转变太快的画风,她有点转不大过来。
可接收了他的话一会,她脑子里也反应过来了,他问的是她这一身空手道是谁教他的?
只怕她告诉了他,他也不认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