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土匪头子来宅子之前没有先打听打听她们是谁,若是有打听过了却还来,那也必定不没打听个彻底。≯八≯一中文≯ w﹤ww.
老丈与柱子听白青亭的,果真躲在后院主院里,安安静静地焦急地等待她们三人的平安归来。
柱子担心道:“三叔,这夫人到底是谁啊?她就是那土匪头子口中的那个‘官夫人’么?”
这个问题,老丈也很想知道,可他却不知道,摇头道:
“我只晓得这位夫人夫家姓君,到底是不是一位官夫人,又是不是土匪头子口中的那位‘官夫人’,我实在不知……”
白青亭安抚好了老丈与柱子之后,便与小二、小七前往前院大门门房。
宅子大门紧闭,门房内坐着白青亭,站着小二与小七。
她让她们也坐,可她们却好像谁也不愿意坐。
小七那是兴奋的,她瞧出来了,而小二么,大概还真的有些忧虑。
白青亭对小二道:“别担心,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的土匪罢了,不足为惧。”
小二道:“奴婢担心的不是这个,奴婢只是觉得这帮乌合之众来得颇巧。”
小七也道:“确实有点巧,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在我们入住这宅子的不到两日里就来了,来了就来了,居然还在来之前大肆烧了离我们这不远的庄子,这样大阵仗……”
小七疑惑地看向白青亭,接下来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白青亭笑道:“亏我方将还刚刚夸过你,这样你就想不明白了?”
小七摇头,她是真的没想明白。
白青亭为小七解惑道:“正如小二所言,这帮土匪来得颇巧,巧的不仅仅是在时间上,还有被烧的庄子……”
那庄子依老丈所言,庄里面并无什么贵重的物品或金贵的主人家,只有二十几人下人在庄子里劳作着。
土匪冲的不是钱财,便是美人美酒。
显而易见的,庄子并不符合土匪打劫的向来作派。
且据柱子所言,他们一到庄子并进庄子内搜出什么来,甚至连做个样子都没有,便直接让土匪头子一声令下,几把火丢入庄子内,不过片刻间便将整个庄子陷入火海之中。
这样的情况很可疑。
就像是为了不让怀疑似的,特意在去真正的目的地之前,先绕了一圈。
又觉得仅仅是绕了一圈还不够,于是顺手烧了一把火,他们并不在意这场火会烧死多少无辜的人,会让多少个家因此而妻离子散、痛苦不堪。
小七听后恨恨骂道:“这些个杀千刀的!少夫人,待会那些个土匪来了,奴婢必然得杀个痛快!”
白青亭轻轻应道:“好。”
小七反而惊了:“啊?”
白青亭笑而不语,小二明白白青亭的用意,便对小七道:
“待会我不动手,便让你杀个痛快。”
这边说定了,那边土匪们也已到了宅子外。
土匪们个个蠢蠢欲动,直嚷着直接撞开宅子的大门冲进去。
土匪头子却不让,土匪们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土匪头子为什么不让?
土匪头子是个浓眉大眼的胡腮汉子,约莫四十开外,一身的肥膘,可以想见平日里的作威作福,油水不断。
土匪头子这次是被一位富贵气派的老爷收买来的。
那人很是谨慎,也不说自已的真实身份,只说什么里面的那位官夫人很是聪明,还有两个身手不凡的丫寰在身边保护,让他务必小心且谨慎,莫要中了官夫人的圈套。
他就不明白了。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嫁入官家后,能有多大的本事?
即便她真有什么诡计,那也是耍的心眼与嘴皮子,他不与她对上这两样不就行了?
他提着一把大刀直接冲上前将那官夫人砍了,也就是一刀的事情,有何难的?
可那位老爷又说了,杀不得!
丫丫个呸的!
杀不得,还得小心谨慎的,这能是他一个粗汉子土匪能做的事么?
于是那位老爷指派了一个人到他身边来,参与并协助他将事情办成。
这个人此刻便就在土匪头子的身侧,与他一般骑着高头大马,是个年岁不大的男子,长得贼眉鼠眼的,他甚是讨厌这种人!
男子自称叫王止。
土匪头子问王止:“到是到了,你说说,该如何生擒了那位官夫人?”
王止道:“前后夹攻!”
土匪头子说行,然后将三十几人分成了两队,一队往宅子的后门摸去,一队则随着他与王止在宅子大门前叫嚣。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的出来,乖乖双手将金银财宝奉上!老子们尚且可考虑考虑饶你们不死!”
“若是不然,待老子们撞开了这个碍事的大门,你们便是将金山银山捧了来,老子们必也得取了你们的贱命!”
“丫丫个呸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
其实土匪原本虽不似老丈那般说的只有数人,但好歹也有十几人,而如今多了二十人则是王止带过来的,说是给他增援下人手,不然怕对付不了那位官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寰。
对此,土匪头子嗤之以鼻。
不就两个小娘们么!
有什么厉害的?
他一个拳头便能将她们揍趴下!
王止带来的人一半随着土匪头子的八人到了宅子后门,余下的一半人跟着土匪头子加上他自已共九人留在前头宅子大门处。
浩浩荡荡地自暗处走出,加上王止共计二十人齐刷刷地来到了宅子大门前。
小二道:“少夫人,他们瞎嚷嚷叫嚣完了,已分一半的人到宅子后门去,想必是想来个前后夹攻。”
白青亭道:“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回倒是晓得动脑筋了。”
小二道:“动脑袋的是土匪头子身侧的那个穿蓝袍的男子。”
小七问:“这人是谁?”
白青亭道:“应当是真正想要来为难我的幕后主使的人,派他来是助土匪头子来拿下我的。”
小七道:“那幕后主使的人也太蠢了,不然怎么会派这么一个蠢人来助阵?”
白青亭呵笑。
小七又道:“难道不是么?依少夫人所言,那烧了庄子之举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丧尽天良的居然还这样蠢!”
白青亭道:“是,你说得对,这个人确实不怎么聪明,也不晓得是哪个姓王的派出来的?”
大概不是王飞便是王升。
小七奇道:“不是王越么?”
小二道:“他还没这样蠢。”
是,王越若是蠢到这样的地步,那龙琅是弃了他,他岂能成了龙琅阵营中数得上号的门臣?
白青亭各扫了眼小二与小七,问道:
“这会他们应该攻进后门进了后院了,你们谁到后门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后院主院里还有老丈与柱子,可不能让这些土匪伤了他们。”
小二道:“这前头的阵仗恐怕没那么快攻进来,后门不如大门牢靠,确实应是先被攻破了。”
小七接下道:“那便由奴婢去吧!”
她拔出大刀霍霍两刀,很是兴奋。
白青亭一点头,小七便冲出门房,快跑往后院后门去了。
正如小二所说,土匪头子与王止所带的十八人没那么攻进来。
他们先是叫嚣了几句身为土匪的招牌恶语,没听到宅子里有人回应,他们便开始令土匪们撞门。
这些活计土匪们做得熟门熟路了。
王止带过来的人打杀行,在这一方面便只能在一旁待土匪们的撞门行动成功了,再入宅子动手。
听着嘭的一声又嘭的一声的撞门声,白青亭几乎可以想象到土匪们几人合抱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撞门的壮举。
她不为所动,也不说要不要出去大开杀戒。
小二也沉得住气。
若是小七在这里定然是沉不住气的,必得一蹦个老高嚷嚷着要提刀出去砍人了。
又听了一会撞门声,小二瞄了眼快被撞断了的门闩:
“少夫人,他们快要撞进来了。”
白青亭淡淡道:“让他们撞,就等着他们撞进来呢!”
小二不明白。
她明明可以在他们破坏了宅子大门前将这些土匪尽杀了,为什么自家少夫人会非得待到这些乌合之众撞坏了宅子大门之后?
看出小二的疑惑,白青亭问:
“想不通?”
小二老实道:“奴婢想不通。”
白青亭道:“其实这很简单,你想啊,外面那些人是什么?”
小二道:“土匪。”
白青亭问:“还有呢?”
小二微怔。
还有?
除了土匪还有什么人?
小二想了想,想到了那个身着蓝袍的男子:
“少夫人是说除了土匪,那个来助土匪头子的蓝袍男子身后所代表的那个幕后主使?”
白青亭点头道:“土匪我们杀了自然没事,那么那些蓝袍男子所带来的人呢?他们严格来说并不是土匪。”
小二道:“可他们也是要进宅子里来图谋不轨的。”
白青亭嗤笑道:“那也得等他们强行闯入了宅子之后,这图谋不轨的罪名方能成立,我们自于自我防卫而杀光了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小二明白了。
这是防他们到时候反过来咬她们一口,说她们杀了谁谁谁的人,而界时深知内情的土匪头子及其底下的土匪们必然是死得半个不剩。
死无对证!
即便她们不怕那幕后主使者,那人也未必能达到目的,但那样一来,总归脏水是泼到她们身上了。
自家公子是京都大理寺卿,自家少夫人是正正经经的官夫人,那些个言官历来都不是好惹的,就怕在关健时刻有人拿出来做文章,界时便是事后查清,那必然也得误一些事情。
倘若不要紧的倒也罢了,若是要紧的,那便是关乎君家及其他几个同忾连枝、命运相连着的家族生死。
小二承认自已没白青亭想得那般远,想得那般深。
毕竟自家少夫人是当过宫廷女官之的,有一些事情是远远她比不上比不得的!
白青亭脚丫上及后背的伤只刚开始愈合,还未结疤,稍微动下应该没问题,就怕一个不小心动作太大扯到了,那伤口必然被扯开。
小二也有这一层顾虑。
宅子大门在白青亭与小二对话不久的几下,嘭的巨大一声响动,门闩被撞折了,大门轰然被强行撞开。
土匪们哗然一声尽数冲了进来。
这时的白青亭与小二已出了门房,正双双站在前院正堂前的院子里等着他们。
王止见状双目一凛,杀气骤现。
虽然他的父亲让他莫要伤了白青亭,可他却觉得,斩草必得除根,不然春风一吹必然又再生,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王止想得不错,但他应该没想到他却是个智商一般般之辈,也就强上土匪头子那么一点点。
白青亭见到蓝袍男子,倨年岁分析,想来也非是王飞、王升之辈。
她正想着来者何人,土匪头子已对白青亭叫嚣道:
“这位夫人生得好生秀美!不如与老子回山寨去当老子的压寨夫人!”
土匪头子的话一落,土匪们一阵哄然。
小二冷了脸色。
王止讥笑着旁观,对土匪头子调戏白青亭,他是乐见其成。
白青亭浅笑吟吟:“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小二上前一步,有意地半挡在白青亭前头。
那个意思是在说:想动她家的少夫人,必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白青亭的镇定与小二的无所畏惧皆令土匪头子另眼相看了些,更令王止生起了警觉,他低声对土匪头子道:
“她身边少了一个丫寰!”
土匪头子也注意到了:“不会是去搬救兵了吧?”
王止想起了他父亲曾与他说过,白青亭的夫君君子恒也到了军平县一事,他心中不由一慌:
“战决!若不能生擒,便杀了她!”
土匪头子疑惑道:“不是说不得杀她么?”
王止冷瞪:“那是我父亲之前说的,在我出前,我父亲又与我说了,若是不能生擒,那便杀了灭口!”
土匪头子道:“灭口?灭口不难,但她不是一位官夫人么?若是追究起来……”
王止冷笑:“你都是土匪头子了,难道与官府作对的事还少么!”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
土匪头子一想也是,于是点头:
“行,若是她不肯从了我,那我便杀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