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陆锦阳依依不舍的拉着何秦氏的布满皱纹的双手。茧子有些硌手，可是陆锦阳却觉得外祖母的手特别有安全感。
“好了，外面风大，你怕冷就快些回去吧。”何秦氏摸了摸陆锦阳的脑袋，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的宠溺，“你祖母那，纵使她不愿意，可是这俞氏也是非娶不可了，王婆子在京郊十里八里都是有足了名声的，在她的手中不会出错，外祖母再尽快的找几个京中有地位的婆子一同来做个见证，这事儿就跑不了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要安心即可。”
“外祖母不便久留，便先回去了。”
陆锦阳鼻子一酸，“外祖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等着忙过这段时间锦阳去看您。”
何秦氏双眼微眯，笑着应了，“看你这样子，行了，外祖母知道你的心思就够了，若是有什么为难的时候，别憋在心里，要记得，外祖母会一直帮你的！”
“有的时候，别为了逞强太难为自己，谁还不会有脆弱的时候呢！”
外祖母总是看人那么通透，一眼便看穿了陆锦阳的心思。
陆锦阳眼眶微湿，点点头，“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不去理睬便是了，不用生气！”
陆锦阳有些不放心，她的事情虽然何秦氏眼下没有表现出来，可是终究是何秦氏心中的一道坎，她怕何秦氏会因为外面关于她不好的留言动气，进而伤到自己的身子。
何秦氏颔首，没有多说。姜嬷嬷扶着上了马车。
陆锦阳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何秦氏的马车离开，直至消失不见。脸上有些湿润，陆锦阳伸出手来，手掌中落了晶莹的雪花瞬间融化成一滩水珠。
“小姐，下雪了。”
“老夫人走远了，咱们回屋吧。”莲生看出了陆锦阳的失落，一边替陆锦阳披上了紫貂绒花大氅。一边宽慰到。“眼下少爷还全指望着小姐呢！若是小姐在病倒了，少爷可就真的没有人管了。”
陆锦阳心一软，“你去将宋姨娘叫来。说我有话要和她说。”
宋姨娘身着月白色织锦缎雕花袄，头戴镂空珍珠银簪，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陆锦阳，不知道这位素日不曾来往的二小姐突然唤她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二小姐。不知道妾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二小姐恕罪。”宋姨娘怯弱的说着。
这么多年。除了她母亲何素心诞下她们姐弟二人之外，陆元膝下便再无子嗣，许氏不孕，房
可是这么多年都被许氏压得死死的。不管许氏是对是错，陆元总是肆无忌惮的偏袒她。久了，这些姨娘想要活着。便不得不听话，听许氏的话。这样才能在陆家活下去。
陆锦阳挑眉，“宋姨娘在父亲的身边服侍多久了。”
宋姨娘不知道陆锦阳的打算如何，还是如实的回答，“已经快十年了。”
她还有府中的安姨娘，都是母亲在世的时候陆赵氏做主替陆元收房的，如今锦盛过了年便是九岁了，她们也确实有十余年了。
“十年，十年了……”陆锦阳轻声呢喃。
“这十年的日子并不好过吧。”
陆元从不曾正眼瞧过她们，只不过当初收房是碍于陆赵氏的面子，这十年的时间，何素心在世还好，尚且她们每个月还有服侍陆元的日子，自从许氏过门之后，便在也没有了。
宋姨娘被陆锦阳说道痛处，心中一酸，“是啊二小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那你是想一直要现在的状况到死，还是想个法子改变现在的状况。”陆锦阳挑眉，宋姨娘的表情丝毫不拉的落入了她的眼中，宋氏的模样虽然不算上等，可是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加上这么多年的磨练，本身带着成熟的味道，想来这样的女子，要比总是乱发脾气的许氏更能得人心！。
“改变？如何能改变呢！夫人的性子……”宋姨娘叹了口气，突然觉得陆锦阳今日找她来食话中有话。
“二小姐的意思是……”
陆锦阳的嘴角微微扬起，“你便告诉我，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你该听说了祖母要给父亲再娶一门平妻的事情了吧，原本日子就过的委曲求全，若是再来个厉害的主母，恐怕日子会更加难过。”
陆锦阳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人心隔肚皮，若是新进门的俞氏钳制住了许氏还好，若是不能，她必须要加把劲儿了。
宋姨娘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即便是将来诞下孩子，也是庶子庶女，她和锦盛的已经长大，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我不会逼你，当然，若是你不想，父亲早些年身边也有些通房丫头……”
宋姨娘咬着唇，心中一横，陆锦阳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意思却表现的很明显，就一直这么在陆府中等死，过的比丫头还寒酸？每日还要担惊受怕的许氏会不会对自己突然起了杀心。
许氏初进门的的时候没少给宋姨娘立规矩，现在想起还仍旧后怕。
宋氏白着脸，不着粉黛的脸上略显苍白，只有嘴唇被咬的通红“单凭二小姐做主。”
陆锦阳满意的点头，“莲生，去将方子送给宋姨娘，她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宋姨娘双手有些颤抖，缓缓的从莲生的手中接过。
陆锦阳揉了揉吃痛的额头，“旁边的几盒，都是当下京中最流行的香料，相信会对你有帮助，一会儿我会让七尾带着裁缝给你连夜赶制几身新衣裳。”
“你身上的织锦缎还是几年前的花式。”
宋姨娘诚惶诚恐的行礼，“二小姐大恩，若是妾身真的有个一儿半女傍身，一定会对二小姐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陆锦阳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多说客套的话，她真的是头疼的厉害，连日里绷紧了弦，为了这件事劳碌奔波。
“月蓉，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儿，等着锦盛用晚膳的时候叫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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