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莞尔用“一个愿望”做条件,傻子才会和板砖过不去。
纪柯羡维持着将板砖举过头顶的姿势,勾起一抹邪笑:“此话当真?”
只要能解救小砖砖,给纪柯羡刷碗扫地当老婆她立莞尔都愿意:“千真万确!”
纪柯羡眸色动容,陷入短暂的思考。
怕纪柯羡因一时冲动毁了板砖,立莞尔抓他的衬衣角,死死不松开。
她扯着他,往花圃边的小摇椅上挪步子:“学长呀,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哈哈。”
摇椅上,纪柯羡不打算再闹,选择安分坐在立莞尔的身侧。
“莞莞,你乖乖交代,”纪柯羡转头,老父亲看傻女鹅的表情:“为什么会有天台的钥匙?”
“这个吗?”立莞尔从背包里掏出钥匙,老老实实地招供:“这是兰教练给我的。”
真的,她没有说谎。
她当时缩在角落里,将脑袋埋进膝盖,队员叽叽喳喳的,她快要窒息。
直到有一双手伸过来,下一秒后。
怀里多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是兰筱教练的字体:【输球不怪你,你不必自责。这是球馆天台的钥匙,上面有花圃。你要是难过,先去那里散散心吧。】
【ps:不可以做傻事,记得回来,我在球场等你。】
得到教练的默默关注,立莞尔鼻尖一酸,脑子又一热,提起背包便往外面冲。
立莞尔从背包里摸出那张字条,细细摊开,放在纪柯羡的掌心:“这...这是证据。”
纪柯羡微微一愣,其实不需要证据,阿羡无条件相信莞莞。
纪柯羡抬眼皮,第二个问题:“你来天台散心,你哭累了,睡在花丛里,还做了梦对吗?”
立莞尔点点头,眉宇间藏不住惊艳:阿羡太鬼,一猜一个准儿。
纪柯羡继续细问:“在你的梦里,出现了一只小花妖?”
“嗯,”立莞尔在回忆那个神奇的梦境:“小花妖很重要的。”
纪柯羡唇角一弯,弯起不明显的弧度:小花妖=纪柯羡。
莞莞的意思是,她梦到了阿羡,阿羡很重要。
关于某个细节的答案,纵使机智如他纪柯羡,也久久没有猜透。
纪柯羡用迷人的声线勾引:“莞莞,看着我。”
立莞尔抬眸,情不自禁地与他对视。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纪柯羡想要立莞尔如实回答他:“我为什么是小花妖?”
立莞尔眼神一顿,魂魄在梦里缱绻:“因为,是你亲口告诉莞莞的。”
————
莞莞。
莞莞。
有人在叫她,是个少年的声音,声声不息,不知疲倦。
立莞尔抓住呼吸中的最后一丝气息,在无边的大海里求生。
啪嗒。
一滴晶莹,划入立莞尔的唇瓣,抹掉海水的咸涩,在立莞尔的舌尖,开出希望的花。
海上漂浮的那块木板,她抓到了。
她是被上帝厌弃的可怜虫,海水猛烈地敲打她,她只能和木板作伴,海上苟延残喘。
飘着飘着,她飘累了,黑暗吞噬白昼,也吞噬了她生的希望。
就在她以为闭上眼睛之后,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时候。
直到余霞成绮,轻舒散漫的云朵。晕开西边浅浅的红光,湛蓝的大海上金波闪烁,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俏皮地打在热爱它的生灵上。
落日怜爱立莞尔,将最后一丝余光,吻在她的脸颊。
有光照进来,是人间的光。
立莞尔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余霞的光晕很微弱,可是,她是溺死在黑暗里的孩子,太久没有见到光了,她觉得刺眼。
怕光消失,她用手背挡眼睛,手指张开,想抓住重生的那一丝微光。
“你醒了吗?”
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傲中呷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好听地不像话。
很熟悉的声音。
立莞尔心轻轻一跳,地狱的鬼,声音都这么好听吗?
她知自己已身在地狱,凡事要小心为妙,不能惹了底下的小鬼,来世做不了快乐的小姑娘。
立莞尔怕这只声音好听的鬼,会捉弄她。又怕鬼空有一副好嗓子,披得一身丑皮囊。
所以,她选择在地狱装“死”。
她一动不动,维持着抓光的诡异姿势,躺在少年的眼皮底下。
少年俯下身子,满腹的问号:她刚才明明在动,像是在抓东西,一脸的享受。
这蠢萌的姿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少年眸色一凝,伸出白皙似贝的指,去探立莞尔的鼻息。
立莞尔的鼻尖,本萦绕馥郁的花香味。直到有“异物”靠近,不同于浓郁的花香,是清浅的淡香,像夏天可口的冰淇淋,像沁人心脾的薄荷糖。
太纯,太好闻,还有肉的味道,好想咬。
微弱的呼吸,喷薄在少年的指尖,猫挠的感觉,想捏她。
一个想咬,一个想捏。
三秒后。
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犯罪份子的咬合力惊人,像极了饿到极致的恶虎,扑向自己垂延三尺的猎物。
“嘶——”少年猝不及防,用力甩开扑食的立莞尔。
立莞尔舍不得放弃到嘴的美味,加大自己的咬合力,与少年反抗。
疼痛越来越强烈,少年气极,从牙缝蹦字:“你是狗变的吗?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啊?
惊讶的同时,立莞尔松开了万恶的牙齿。
安分守己的立某人,心里奔腾一万只草泥马:啊啊啊我咬的不是鸡腿吗?
“该死!”少年俊脸一臭,捂着自己快要脱臼的指头嘀咕:“我真是见鬼了,才会救下你!”
一脸无辜的立莞尔:“......”
她终是惹了地下的小鬼。
还是个拽起拽起的傲娇鬼。
懊恼之余,她抓到了少年的重点,救她?
立莞尔一边怂在地上躺尸,一边整理混乱的思绪:他救了自己,那自己,还活着吗啊?
既是救命恩人,那便是要报答的。
立莞尔已经计划好了:他若是生得好看,那便以身相许。
他若是丑得渗人,那...那就打晕再溜。
立莞尔将左眼睁开一条细细的缝,透过小缝去偷看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立莞尔直接瞳孔地震,心猛烈跳了好几下。
靠。
这是人类该有的颜值吗!!??
他正低着头,细细地吹受伤的指头。
黑色的短发凌乱风中,浓密的睫羽微微卷起,比芭比娃娃的还要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