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你就这么讨厌我？”
席海川大步上前，因为假肢的关系，他差点摔倒，幸好被身边的管家一把扶住。
席海川甩开管家的手，上前拦在阡陌陌身前。
韩诗赶紧挡在俩人之前：“爸，有话我们进屋说。”
她下意识地扫了旁边一眼。
佣人都在，家丑不可外扬，实在不宜在这时候发生争执。
席海川面色不悦，冷哼一声，甩手率先进屋。
“陌陌，我在房间等你，别想着逃跑。”
席海川冷漠地道。
这口气还真是跟席幕辰如出一撤，不愧是父子。
阡陌陌一张脸冰凉死寂。
韩诗挽着她的胳膊：“妈，有我在呢，相信爸不会为难您的。”
“好，那我今天就把话跟他说清楚。”
阡陌陌如赴死一般走进房间。
韩诗挥退佣人，看向席海川：“爸，您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叫人通知一声？”
“本来一个多月前就应该回国，临出发前那边的公司出了点状况，这才耽误。”
席海川的眸子一直锁定在阡陌陌的身上。
从她进入房间后就没再移开过。
那是一双充满着活力的眸子，根本就不像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
算起来席海川要比阡陌陌大了接近三十多岁，足以当她父亲的年龄。
难怪席幕守会那么恨阡陌陌，一心觉得是阡陌陌害死她母亲。
论谁来评价这段关系，也会把责任推到阡陌陌的身上。
这就是这个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
韩诗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堆，“爸，既然刚回国，怎么没好好休息，就匆匆赶过来？”
“我等不及想见见阿辰的母亲，小诗爸知道你都懂。”
韩诗摇头：“爸，我不懂。妈消失二十多年你从来没派人找过她，现在听说她回国立马就赶回来见她，恕我很难理解这里面的感情。”
席海川扫向韩诗，眸色相当不客气：“这是我跟阿辰母亲之间的事，你这个当晚辈的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出去吧，我要跟陌陌单独谈谈。”
“不需要，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小诗不用回避。”
阡陌陌开口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席海川面露痛苦：“陌陌……？”
“别这么叫我，会让我感觉到恶心，席海川如果你还想我给你些体面的话，我劝你放弃掉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阡陌陌冷漠地开口。
席海川面露狰狞，一脸怒意，也顾不得韩诗还在场，站起身吼道：“当年是因为阿宇的母亲，现在又是因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这跟阿宇的母亲没有关系，从头至尾我们之间就只有一个原因……你听清楚了，席海川我不爱你，不管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爱过你，阿辰是个意外。”
“意外……呵呵……你说他是意外，当年你明明有机会打掉他，可你没有，你坚持把他生下来，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不能，当年席幕宇对我穷追不舍，让我根本没有机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迫不得已生下来，你不要想多了。”
阡陌陌的话让韩诗心里一惊，有些替席幕辰感觉到难过。
“你再说一遍……阿辰不可能是意外，他是我们爱情……。”
“你闭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阡陌陌怒了，扑过去撕打席海川。
席海川脚有问题，根本站不稳，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俩人扭缠到一起。
韩诗相当无语，奔上前要拉开俩人……，不小心撞到肚子，发出一声尖叫。
“我肚子。”
俩人同时停下运作。
阡陌陌脸都吓白了：“小诗小诗你怎么样，肚子有没有撞到，痛不痛，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席海川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七老八十了，居然还在跟自己媳妇儿打架，这脸要丢到外太空去了。
“我去叫医生。”
韩诗坐起身：“爸，我没事，您们别打了就成。”
俩位老人面色都是一红。
阡陌陌扶着韩诗起身道：“我陪你回房间，这件事你别管了。”
席海川说：“小诗刚刚那些话我不想阿辰听到，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诗点头：“我明白，爸……妈，不管当年的事如何，也不管您们今后还能不能在，都请您们不要伤害席幕辰，他已经够苦的了，我不想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意外。”
韩诗的话让俩人面上发烫，谁也没再开口。
韩诗笑了笑：“如果硬要说是意外的话，那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的惊喜。”
阡陌陌一叹：“是我说错话，小诗你也是当妈妈的，你该明白这世界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我知道妈是爱阿辰的，刚刚那些话只是气话当不得真。”
阡陌陌笑了：“是是是，就你最会说话。”
婆媳俩人相互掺扶着回了房间，临转角时，韩诗回头瞧了席海川一眼。
原本挺拔威严的一家之主似乎背也佝了，腰也弯了，身形也萎缩的不那么高大了。
他真的老了。
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当年对阡陌陌的伤害，注定他们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席海川一直等到席幕辰回家也没有离开。
席幕辰听管家说席海川一直在等他，加快步子走进客厅。
“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反正倒时差也睡不着，还不如来见见你。”
席幕辰喝了点酒，他今天高兴。
挨着席海川坐下道：“小诗跟妈先回来的，你一定见过了。”
“见过了。”
“怎么情绪不太高，是不是妈不在是当年那个漂亮小丫头让你有点失望啊？”
“说什么醉话，那是你妈妈，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漂亮丫头。”
席幕辰腿上挨了老人一记拐杖。
席幕辰不以为意，依然扬着平时难以出现的笑容：“那怎么还不高兴，难道我妈妈是怪你这么多年都没去找她？”
席海川摇头。
要真是这样，那倒好办。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她连孩子都生了，还是不肯原谅他当初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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