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玉皓然倒还真默默希望在这段失踪时日里,两个孩子之间能够发生什么实锤的好事来。
若琉璃遗传了他们玉家的战将风范,做事果断决然。估计她绝对就是先对墨儿“下手”的那一个。
也罢。如今看得出来两个孩子能够真心相待彼此,那么离他们心中所期盼的好事还会远么?
抿了抿唇,凌羽墨逐抬眼对玉皓然正色回复道:“墨儿原本就是考虑要带着琉璃一起,回到幕城秉明我爹。便会与她择日成婚的......只是没料到过她就是......琉璃......”
最后一句“琉璃”,是既欣慰又轻柔地从口中低唤着。
听着他对爹娘的再次亲口承诺,玉儿低下头暗戳戳地偷乐。
他这......算不算提亲?
“这也便是说,你应允这门亲事咯?”玉皓然挑起浓眉胸有成竹般地确认一句。
“是。”凌羽墨黔首,毫不犹豫地定声回复玉皓然。
“如此甚好!”玉皓然当场得到这句肯定答复后,忍不住欣喜地两手一拍大腿。也顾不上腿上还有着轻伤,朗笑着授意道:“我待会儿传书幕城,将你们俩的喜事告知你爹知晓。兴许,他还会不日便赶来京城。在哪成婚其实啊都一样,不如就在我玉府即可!你爹他也不会计较过多这些繁文缛节,横竖你们两人的婚事一年前整个京都也曾经知晓了个遍。只不过现下琉璃得以重生,身份特殊不好声张。我看就一切从简地办便好!”
吊丧一切从简也就算了,连成亲也一切从简么?
这红白之事,两者间转换得是否有些太快太随意了?
不过,打脸是真的香!
“这怎么行!”玉雁行又跳出来瞪着眼珠子对玉皓然抗议:“义父,你可知当初这家伙对琉璃是一点情分可都没有的?冷酷无情的很!难道你就不怕他是为了获得灵珠,才故意与琉璃成婚的么?”
“你怎么又鸡蛋里挑骨头?处处一味针对墨儿。”玉夫人不愿意了:“若墨儿对琉璃无意,在未得知她的真实身份时早早便取了灵珠离去即可。哪能一路护送琉璃平安回到我们身边么?”雁行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一直对墨儿咄咄逼人。
“可是你们当初不是说过,将来琉璃她是我的......”就像是预定好的心爱之物被人抢先夺走了一般。玉雁行极度不满地又再低声怨怼:“孩儿一直都在等......”等着琉璃长大,等着娶她。只有娶了琉璃,在他看来才算报答义父义母当年从残忍的父皇刀下救回他一命的恩情!
除了这个办法,玉雁行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回报这段恩情。虽说他心中对琉璃谈不上爱之深切,但也并不反感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只要是琉璃,他就会好好待她的。
“糊涂!感情之事岂能将就为之?况且,琉璃不也一早就对你言明她的意愿。你又不是不知道......”玉皓然略紧张地瞄了一眼凌羽墨的方向,打断玉雁行的话并低声呵斥。
凌羽墨目光狐疑地望向玉儿一眼。内心有开始些质疑她和玉雁行之间某种云里雾里的不明关系。
玉儿则一头雾水看着他耸了耸肩,证实自己压根儿记不得曾经对玉雁行承诺过些什么。
不久,高仲的到来打破厅内古怪气氛。并将他们数人引到偏厅,那里被玉府的仆人们张罗起了一张宽大的楠木圆桌。桌上摆置各式美酒佳肴,堪比过节还丰盛。
敢情已经没人记得今晨还曾经置办着玉琉璃的吊丧之事。
“琉璃,这是你素来最爱吃的樱花糕。只可惜小蝶不在了,只有她知道你喜欢吃哪一家的......所以娘就每一家都买了一点。”玉夫人挽着玉儿先行坐下,为她面前端来一碟碟香甜软糯的糕点。
没错,她记得小蝶是被凌珺和那青目骷髅鬼杀害在雾月山中。方才她和凌羽墨只对在场的人粗略地说了她何以能够借助灵珠重生在世,但是关乎追杀她的幕后之人,他们都选择默契地忽略不提。
毕竟她知道,再怎么说凌珺还是凌羽墨的兄长。面对杀了自己未婚妻的亲人,怎能让他轻易就说出口。
爹娘还有玉雁行现在都还认为太师才是真正迫害她的幕后黑手。
玉儿与凌羽墨交换一个略微复杂的眼神。伸手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并将凌骋把酒替换成清茶的茶盏主动推到他面前,甜笑着讨赏般歪头看他,而他则用余光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宠溺笑意。
玉雁行察觉他们之间又偷摸亲昵起来。拎起手中酒杯腾的站起,大跨步插到他们两人中间来。
“我家琉璃一直对凌二少主倾慕不已。”玉雁行拎着酒杯缓缓贴近凌羽墨身侧空位突然坐下,带着昨夜余留的满身酒香挨近了他:“今日义父义母等于订下你与琉璃的婚事,这等大喜事你一个大男人怎能不饮酒庆贺一番?”
“你家琉璃?”为何称呼得如此亲昵?凌羽墨挑眉,面露一丝不悦。
“没错啊!她可是我妹妹。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的?虽说我们两人并无血缘关系......”隔着酒杯,玉雁行若有所思地盯着凌羽墨身边的玉儿故意再道:“若不论兄妹自处。我算是与琉璃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凌羽墨一脸黑线地饮了一口烫嘴的热茶。忍不住用力放下茶盏,凤目阴沉地斜着身边玉儿。
她嘴里塞着樱花糕,眼睛一直往上看着天花板的雪纱幕帘打转故意无视他投来兴师问罪的目光。
不是说只是兄妹关系?怎又变成青梅竹马了?
“我何时与你是青梅竹马!”终于受不了凌羽墨在旁投来的冷芒,玉儿立马打断玉雁行满嘴即言的胡说八道,自觉地往凌羽墨身边挨近了些。成功见他因她的澄清与靠近,僵硬的俊容稍显缓和许多。
她现在唯独只记得生前和凌羽墨的那些回忆。至于家人的记忆则完全模糊不清。任由玉雁行如何信口胡诌道来,她都百口莫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