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看沈江涛紧盯着她胸前,不禁脸微微一红。
作画中的画“面”的方式,一般是把笔蘸饱墨,然后在纸上呈波浪一般挥动,但因为需要控制墨的量非常多,导致很多画家都不敢轻易用。
实在万不得已用到,也最多挥动五下左右。
沈江涛看着杨桃的示范,眼中确实注意到了杨桃的胸前,不过他看到的则是在两个山峰之间,涌过来一道微风。
风过山林,比波浪涌动要轻柔,而又渗透整个山间。
如果要以人的控制力来挥动画笔带动墨水,无疑于控制水流的浪潮涌动;但如果将墨水以引的方式如同微风一样一引而出,则非常容易控制。
风水对于气场,重在引而不是控,这和画画里面对“面”的把控异曲同工。
接下来练习画“面”,杨桃强调了只用了解和初步掌握就行。
给出的练习方法,是先把画笔蘸饱墨后,重落到画纸上,然后以臂力往后拖动。
沈江涛却没有这样做,他直接把画笔蘸饱墨后,轻轻斜放在纸上,然后手指转动,引导蘸饱了墨的笔头,在画纸上滚动。
最初几次,引导的力道把握不好,出现一重一轻的墨面,练习几次后,手指转动速度均匀,引导画出来的墨面就平滑顺畅。
杨桃一开始看到沈江涛并没有按照她说的练习,眉头紧皱,等到看沈江涛用引的方式画了几次后,她不禁眼前一亮,也取了纸笔,就在旁边练习起来。
不要常规“控”的方法画面,而是用“引”的方式,不仅画出来的面更流畅,也和整个画面的构成更加贴合。
沈江涛在杨桃的指导下,练习画画基本功,但他也没有局限于杨桃告诉他的,而是时时和自己的风水理论做参照,画画的水平提升的非常快。
另一边,蔡凡宇把画板支在一处山崖上,眼前的景致美轮美奂。
好画需要好景来启发灵感。
这一点,静静站在旁边的张鹏远深以为然,他自己也是学美术的,并且在美术系也算小有名气,但现在看蔡凡宇画画,张鹏远一下就知道了差距。
很多东西,可能被财富、权势左右,唯有和艺术相关的东西,是真的需要一个人切切实实有能力才行。
画画,正是其中之一。
蔡凡宇用笔比自己娴熟,勾勒线条时候也率性很多,并且,张鹏远还感到蔡凡宇的一种极大变化,那就是自信。
张鹏远和蔡凡宇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好,这种好接近于主仆的关系,蔡凡宇的父母都在张鹏远家的公司上班,从小蔡凡宇就是张鹏远的跟班。
包括画画,也是张鹏远开始后,蔡凡宇为了更好的和张鹏远生活接近,所以才开始学画画。一直以来,蔡凡宇画画都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情绪包裹在其中。
最大的转变,发生在那一年参加那个美术博览会之后,那一次本来要预定开画展的是张鹏远,不过因为张鹏远贪玩没有及时画出需要的作品,于是就让蔡凡宇去参加。
没有料到蔡凡宇的画展大获成功,一举实现了人生的逆转,后来他借助画画的名声,又参加选秀,获得资格,还一步步成为一个流量明星。
这其中虽然也有张鹏远家私底下的一些资金支持,但关键的原因,还是蔡凡宇有一股狠劲,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做成一件事的狠劲。
比如,这次当张鹏远和他说到在学校被沈江涛屡次击败时,蔡凡宇马上放弃去更好学校深造的机会,主动转学到了清安大学,帮助张鹏远对付沈江涛,以期在选秀中能够获得张鹏远的更大资助。
“画完了。”蔡凡宇浑身是汗,旁边的助理赶紧递上毛巾和水,但他都站不稳了;助理赶紧让人拿来了便携躺椅。
蔡凡宇脸色惨白的躺在躺椅上,目光还看着那幅画:“鹏远,这是我迄今为止画得最好的画了。”
张鹏远看着画架上的那幅画,整个人就沉了进去,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是,这幅画太棒了”
清安大学内,开完讲座的李伟,离开会场后,推脱说身体不适,没有去参加专门为他设的宴席,而是一个人沿着清安大学内的一条偏僻小道行走。
转过几栋老式大楼,到了一片苏式的公寓楼。
这是清安大学创办之初时建的楼房,现在已经是一些老教师的家属楼,虽然还是清安大学的一部分,但却远离现在的清安大学校区中心。
推开一扇小铁门,李伟站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这里种满了盆景鲜花,一根粗大的葡萄藤在院子中间,爬出来的葡萄藤蔓,覆盖了整个院子。
一处水管下,放着一口半人高的大陶缸,里面接满了水,走进可以看到陶缸的中间立了一块假山石,一只乌龟正趴在假山石上晒太阳,并不算清澈、有些发绿的水里,隐隐约约可见几条金鱼游动。
院子里没有人。
院子中央架起一个画架,上面支着一幅画。
李伟走过去,看清那幅画,画工粗糙,很多处都有明显的谬误,正是沈江涛在展厅画的那幅画。
但他粗看之下,是皱眉,仔细看后,眼中却现出惊讶。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画疯子翟教授端着一个紫砂茶壶从屋里走出来。
李伟心中一震,他这次回来,为的就是见这个人。
“是的,为看你而来。”李伟抬头看向翟教授,眼中充斥激动。
“恩,志国给我打过电话了。”翟教授“吱溜”的吸了一口紫砂茶壶的茶水,踱步到画架前,开始观摩沈江涛的那幅画。
“你怎么又开始画国画了”李伟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声,又赞叹:“不过你这幅画的结构,确实比你之前的提升了不少。”
“这不是我画的。”翟教授叹了一口气:“我要早见到这幅画,也不会放弃国画去研究油画了。”
“什么”李伟惊讶了:“这不是你画的”
翟教授白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这个笔法生疏得甚至连一个新人都不如吗我在你眼里就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