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这北海怎么这么冷啊。”
虽然是掐了避水诀,可这北海之水透骨的寒意还是传遍了苏月的全身。
苏月本就是修炼火法得到的白狐,一个是走兽不习水性,二是火气最俱水寒。故而刚入北海没一会儿,苏月就连打了几个冷颤的说到。
“嗯,北海确实是冷了许多。”
王真领略着北海的寒意,点了点头赞同着苏月的话,苏风再一旁也是奇怪的问到。
“天官,北海如此寒冷,难道是和前两日的大乱有关?”
苏风心思细腻头脑伶俐,从王真的话中就听出了几分滋味,便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应该是了,前日夜晚蛟魔王恶身要引动地火煮海证道,我仗师尊传我的法宝用五行正法炼尽了这海底地火,北海本就是四海最寒之地,现在没了地火蒸腾,自然也就更加冷的彻骨,只是我没想到北海会冷的这般快。”
北海变得如此之冷也算是出乎了王真的意料,世上常理都是热的快冷的慢,山火蔓延往往只在一瞬之间,可要等火熄却不知要多久,就算是最后火熄了那余烬尚能灼伤人。今日见北海不过两日光景,就从当时险被煮沸变的如此冰冷,王真心内焉能不奇?
在水中走了没有多长时间,龙宫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天官,这就是龙宫?!我的天,怪不得都说富不过龙王,人家这一座龙宫简直就是宝贝!”
打远一见那龙宫模样,苏月就惊呼着差点跳起来。也无怪她惊讶,就算是王真已经见过一次北海龙宫也要赞叹,只见这龙宫:明晃晃琉璃剔透、晶莹莹雪砌冰雕;四殿角飞檐挂斗、八台柱舞凤飞龙。
最奇的是这龙宫通体无杂,远远一看就好似一整块无暇美玉浑然天成的镶嵌在这海底之中。
“好美的龙宫!也难怪天官要带着我和哥哥赴宴,似那马脸怪歪瓜裂枣的模样,如何配来这等去处?他就是来也是平白污了美景。”
苏月嬉笑着说到,心想这龙宫外面看都是如此的惊艳,那里面岂不更是美轮美奂?她现在就盼着能早些进到里面好叫她赏玩一番。
“月儿!进了龙宫绝不能胡闹!要是丢了天官的脸面,我一定狠狠的责罚你!”
苏风怕苏月性子过于散漫而闯祸,急忙提前严厉的告诫到,倒是王真不甚在意的说着。
“唉,咱们是去做客的,心思太过紧绷的话反而叫人家以为咱们在防备着,一切随性就好。
小月,你也不要听你哥拘束着,只是有一件事要记好了,要是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我得从你的俸禄里扣陪给人家。”
王真笑着打趣说到,抬脚就往龙宫那里走去。苏月跟在后面轻哼着噤了噤鼻子,对苏风和王真都把她当成小孩子一般略有薄嗔。
“天官到了,小人在此恭迎大驾。”
和上一次不同,上次王真来龙宫是经过了好一番盘问。而今次王真还未到宫门外,就有一队虾兵等候,打头的小校正是之前给王真送请柬的那位。
“劳烦龙王久候,受累小兄弟你头前引路。”
和这虾米兵客气了一句,王真三人就跟在对方的后面进了龙宫。
等一走进龙宫,苏月就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她虽是古时就随着白泽得道的女仙,可身份多高的女仙也不妨碍她喜欢漂亮东西,不过苏月毕竟也是堂堂真仙,还不至于大呼小叫的乱看一气。
不过饶是如此,旁边的苏风依旧小声的提醒着。
“月儿,眼睛别乱瞟了,龙王出来了。”
苏风这么一说,苏月只能不情愿的将眼神从一株高大的珊瑚树上收了回来。等往前方一看她当时就是一惊,心想难怪兄长说的如此郑重。
却看从宫门之内走出了四位身穿王袍的老者,全都是头角峥嵘气度不凡,身上穿的王袍分别为青、红、白、黑四色,竟然是四海龙王齐至迎接王真。
王真完全没有想到今日里四海龙王竟然全会到场,而且四海龙王会对自己如此礼待,亲自到台阶前等候自己。
“王真见过四海龙王,当不得龙王如此,叫王某实在是受宠若惊。”
“天官客气了,请与我等兄弟一同入席。”
敖闰主动上前亲切的与王真把臂言欢,王真被北海龙王的这态度给弄的有些发蒙,不过表面上也是礼数十足的应付着。
随着四海龙王入席之后,这敖闰见王真身后的苏风苏月相貌不凡,当即又是恭维了一番,王真代这兄妹二人谢过之后,心中开始盘算起来敖闰如此表现究竟是为何。
金钟三响,宫娥玉女素手传馔,各样式的美味佳肴不一而足,只是王真心中有事却也懒动玉箸。待酒过三巡之后,王真貌似也看出了些端倪。
在这酒宴之上,北海龙王主动谈起了当初在东海时,自己和这东海龙王敖广的一些过节,并从中代为说和。当初王真遭贬之事,心中倒没有多记恨敖广,只是觉得对方做事有些不老地道。玄蛇在他海上为恶他不管,等出了事情他倒要出来问罪。
想到这里王真安庆幸这次多亏没有带吕天龙来,这夯货对自己贬官最为不平,要是让他见到敖广只怕嘴里没有把门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和敖广喝了杯酒后此事就算揭过,王真在席间又察言观色,也大抵猜出了几分。只怕这四海龙王背地里不似表面这般亲密无间,这敖闰怕是借他给自己拉几分声威。
宴罢搁盏,宫娥们又上来把残席扯下,取仙茶漱口已毕敖闰这才又说到。
“先前王天官救我北海之事,本王还未好好谢过。”
听敖闰重提此事,王真急忙站起了身。
“龙王折煞我了,王真鲁莽炼尽了北海地火,致使北海如今如此冰寒,却也苦了北海一众生灵,只怕日后龙王还要责怪与我。”
敖闰手抚长须笑了起来,轻松的摇着头说。
“天官多虑了,还请稳坐听老朽言来。北海本就冰寒,再寒上少许又有如何?况且今番地火暂息,来日定能再生,地母浑厚滋养万物,岂是常理就可揣度的?”
敖闰这么一说,王真恍然大悟也放宽了心。大地深不可测,虽然一方地脉眼下是被抽空了,但不会万世荒芜,天道轮回终将补全不足。这样想来王真也就不担心北海生机会被彻底断送。
见王真重新落座,敖闰这才接着说到。
“天官大恩不能不报,只是本王若是以俗物酬谢又怕污了天官的眼。那日我见天官武艺精深,手上兵刃却易受制于人。
前有本王那片温养多年的龙鳞就赠与天官傍身,不如今日本王再为天官炼制一番,好歹让它有个正经武器的样子。”
敖闰这么一说,却见其他三位龙王全都是眉头一挑,四海龙王中最长的敖广当时也说到。
“既然如此,我们几兄弟也不吝啬,本王就赠天官一件九宝唐猊铠代为酬谢。”
西海龙王敖顺这边也说到。
“既然大哥要送铠甲,那不如就凑齐一套披挂,小王就送一顶錾金珍珠冠。”
南海龙王敖钦想了想跟着说到。
“正好在我宝库中有一双兕皮分水战靴,一并赠与天官。”
王真听罢当即再度起身,冲定四海龙王连声道谢,同时心中暗想都说龙王广罗珍宝果然不虚,随口一说俱是少见的宝贝,只是不知这几位龙王心中是如何想的,难不成把他当做了孙悟空那般恶客,赠送自己的偏偏也是披挂。
敖闰话敢说出口,那在炼器之上就真是颇有造诣,却看敖闰以那片龙鳞为骨,外面蒙上一层兽皮,盾面嵌有金刚击刺,首尾两端又镶上玄冰铁钩,前后锻造了整整三天,为王真打造出了一面钩镶手盾。
将手盾拿在手中,王真看着这它镶钩嵌刺坚不可摧,当真是爱不释手对敖闰连声道谢。
“龙王当真是见识广博,就连南瞻部洲汉朝的环首刀应搭配着钩镶手盾这种小事都知道。”
敖闰见王真如此喜爱此盾,便知道自己的礼物送的正合适,索性也就略有得意的卖派一下学识。
“本王几百年前也曾外出游历,那南瞻部洲的汉武皇帝雄才大略,也可称得上是一时人杰。炎汉数百年这环首刀可是一件军中利器,而环首刀有钩镶相助,更是能克制长柄兵器。
听闻天官得道之前曾在南瞻部洲后汉三国时军中效命,那这钩镶盾赠与天官应该就是最合适的了。”
“龙王有心了,王真没齿难忘。”
“区区小事,何足挂怀,既然是答谢,那自当做到尽善尽美。”
两人来回客气了几番,见确实是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昨日三位龙王也都回归各海,王真也动了离去的心思。
“王某在龙宫叨扰三日,劳烦龙王每日设宴款待,今日王某自当告别。”
龙王这边也不多留,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送王真离开了龙宫。
王真仍然穿着来的时候那一身装束,三位龙王所赠的披挂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穿在身上,那样未免有些可笑,便装好了交到了苏风的手中。
出了北海,王真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冰山,心想不过又是短短几日,北海就又冷了几分,恐怕往后的许多岁月,这北海都将如此,也是好一番感慨。
不过尽管感慨,王真还是暗下决定,往后最好就不要再和北海扯上关系,这北海龙宫的事忒乱。再和他们来往,保不齐又被搅进什么是非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