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白景猛喝一声,手中杀神剑挥出,一道血色的实质化杀气宣泄而出,在白景的身前,化为一只血色巨虎。
血虎挡在巨蛇前冲的路线之前,仰天咆哮一声,挥舞着一只巨大的虎爪,狠狠的向着巨蛇的头颅拍下。
“轰!”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长蛇虚影与血虎虚影齐齐散去,杀神白景速度不减,便向着高瘦的巫族强者冲去。
从这名巫族强者的武器来看,对方应当是擅长远程攻击。因此,白景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拉近双方的距离,展开近身战。
反观巫族强者,在巨蛇虚影溃散之后,巫族强者猛地扯动锁链,随后一抖一甩,锁链连接着血色巨镰划破长空,带起一道血色弧线,挥动之间,血影翻飞,死死的缠住了白景前进的道路。
无尽血光闪动,仿佛在此刻,整片天地都散发着幽幽嗜血的光芒,久久不褪。
面对前方被堵的道路,白景冷哼一声,随后,他的身形,竟然化作一道血光,在金属锁链的上下翻飞中穿梭,看似密不透风的空间,却根本没有令白景的步伐迟疑半分;看似是巨浪中的一叶孤舟,但实际上,却是闲庭信步,波澜不惊。
见此情景,巫族高手脸色微变,抽身飞退,想要拉开与白景只见的距离。
然而白景又如何能够让对方得逞,杀神剑探出,斩于锁链之上,随后一个翻搅,便直接将想要抽身的巫族高手拉了回来。
几乎可以摧毁一切的杀意,瞬间将巫族高手笼罩,一剑斜斜劈出,百米长巨大血色剑罡,仿佛能够破开天地一般,直斩巫族高手。
巫族高手大骇,战斗仅仅刚开始,他便完全落入了下风,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弱小的花间国里,居然隐藏有这般强者。
面对这一剑,这名高瘦的巫族强者根本不敢大意,咬了咬牙,目露森然杀意,低喝道:“死亡圆舞曲!”
随着这名巫族强者的一声低喝,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空间,突然像是被某种玄妙的力量包围,一股莫测的气息降临,原本有些力竭的血色镰刀,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血色光芒,直接将白景笼罩其中。
这一瞬间,白景只觉得大脑一片刺痛,似乎有无数枚细针,狠狠刺入了他的灵魂之中,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而那一道百米长的血色剑罡,也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在再难前进半分,滞留在半空中,逐渐被消融。
“杀神领域!!!”
白景强忍着来自灵魂的剧痛,如野兽般嘶吼了一声,一股血色的光芒,以他为中心,开始向着四周辐射而去。
这一刹那,两人并没有什么动作,但空间却仿佛收到某种力量的挤压,无数的狂风,开始在这片空间中蔓延,沙石飞溅不休。
白景目露凶光,磅礴的杀意如同飓风般横扫而出,一股完全由实质化杀气形成的能量潮汐,在白景的头顶形成了一柄足有十丈长的血色巨剑。
血色巨剑的形状与杀神剑一致,在形成的一瞬间,便狠狠斩落。
看似斩在空处的血色巨剑,在这一刻,下落的速度却明显下降了不少,似乎在那剑刃的下方,有着某种看不到的束缚。
“杀!”
白景低喝一声,巨剑的血光再次暴涨三分,于此同时,一阵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一片空间中响起。
当血色巨剑斩落的瞬间,那名高瘦的巫族强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无比惨白,血色镰刀无力的落在地上,他的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白景手持杀神剑,剑刃紧紧贴在高瘦巫族强者的脖子上,在对方的脖颈间留印上一道血痕。
经过了一场大战,白景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尤其是最后领域与领域的碰撞,他看似轻松破开了对方领域,但实际上对于他的损耗,也是极大的。
更何况,对方的领域之中,似乎还蕴藏了某种精神攻击,直到现在,白景都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沉。
不过好在,这场战斗,他总算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跟我们走一趟吧!”白景低沉着声音说道。
巫族强者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咳嗽了两声,低垂着的头重新抬起,望着白景惨然一笑:“你很强,但是……”
说到这里,巫族强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狰狞之色,他死死的盯着白景,说话间,近乎歇斯底里:“但是……我还没有败!”
白景闻言,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无数次的战斗与杀戮,让他在危险来临时,下意识的想要直接斩去对方的头颅。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神通:夺魂!”
巫族强者的眼中,露出无尽疯狂之色,一股无形的波动再次升腾,那双幽暗的眼眸中,突然爆射出两道精芒。
白景大骇,手中杀神剑,已经划破了巫族强者的喉管,然而巫族强者临死前眼中射出两道无形光束,却直接从他的眼睛里,进入了他体内。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景只觉得头脑一阵刺痛,此时的他,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自己灵魂。那种灵魂被强行撕裂的痛苦,让他几乎在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白景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断在地上翻滚着,甚至用拳头狠狠砸着脑袋,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那种痛苦。
“啊!啊!啊!”
白景痛苦的嘶吼着,然而他如何去做,也根本无法缓解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那些来自灵魂的撕裂感,让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爆开了。
白景能够明显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似乎有了一股不属于他的意识,而且那股意识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和他的意识抢夺起了身体的操控权。
一旁观战的马尔兹,见此情景,立刻赶了过来。当看到白景那时而狰狞,时而痛苦的表情时,他便在第一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幽冥界跨界而来的马尔兹,在生命形式方面与人族截然不同,他本就是灵魂体,因此对于灵魂方面的研究,自然远比巫族的强者高出太多。
“哼,就这么点能耐,还想在本王面前耍花招!”
马尔兹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一把抓住在地上不断翻滚的白景的头颅,而后整个身子,在一阵扭曲变形之下,就这么钻入了白景身体之中。
良久之后,一阵黑气翻涌,马尔兹的身形重新出现,而白景则是满头大汗平躺在地上,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
——
花间国皇宫的御书房之中,年轻的小皇帝坐于一张书案前,而在他的对面,正在花间当朝太傅曾玉修。
小皇帝眉头微皱,将手里的密报交给曾玉修:“那名进入我花间境内的巫族强者,已经被处理掉了。”
曾玉修闻言,没有直接回答,沉默的接过小皇帝递过来的密报,看完之后,这名花间国最负盛名的大儒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将密报递回。
“陛下,这个独孤胜,实在太过神秘,出现的也太过巧合。本想用这个巫族高手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只是未曾想到,竟这般容易的便被解决了。”
小皇帝点了点头,深有同感道:“帝师来历神秘,而且就连他手下的那帮人,都查不到丝毫消息,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整个花间国,先天以上的武者本就不多,而帝师那边,却似乎根本不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去除不掉,朕心实在难安啊!老师,你可有什么想法?”
“陛下,老臣建议,暂时还是不要去动帝师。”太傅曾玉修眉头紧锁:“帝师虽然神秘,但这些日子的相处,老臣也多少有了些了解。不说帝师是否会对我花间有所威胁,就算是真的有所图谋,凭对方能够覆灭摄政王的实力,我们想要将其拿下,恐怕并不容易。如今我花间朝政尚未完全恢复,时局不稳,不适合再大动干戈。”
“老师所言,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帝师此人,实在神秘,若是放任不管,任其壮大,成尾大不掉之势,改日事情当真有变,朕又应当如何应对?”
“陛下,臣观帝师,对于权势,应该并没有多大的热衷,否则当日摄政王事变,就是他最好的机会。而且,这段时间帝师府一直闭门,不少官员前去送礼,也都一概不收。
这位帝师虽说有几分年轻人的桀骜,但也不难看出其人应当没有拉帮结派的心思。再者,当初我们放入帝师府的那些眼线,也没有被换掉,想来也是对陛下的一种示好。”
小皇帝点了点头:“那依老师所见,朕应当如何对待帝师?”
曾玉修听到小皇帝的这个问话后,御书房内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这位花间国的当朝太傅这才开口:
“依老臣所见,对于帝师,能交则交,但也不需过交。平日里陛下,只当是没有帝师的存在便是。帝师虽神秘,但就目前来看,还不至于对我花间朝局有什么影响。
相反,帝师的存在对于我花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巫族动作不断,大正皇朝的那位天子又是野心勃勃,我花间虽偏居一隅,但未必就能置身事外。就此次巫族强者过境一事,若非帝师那边有人出动,我们可还是要费上不少力气。”
小皇帝闻言,眼神不由微亮,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便开始接收皇家熏陶,其城府更是远超同龄人。因此,曾玉修虽然未曾直接点破,但话中的意思,他却已然了解。
正如太傅曾玉修所言,花间虽小,但依旧是一国。排除内忧不说,外患却也不在少数。而且在摄政王的叛乱后,花间国的国力也有很明显的下降。
如此一来,帝师的存在,无异于就是他的一张底牌。
虽然他不清楚独孤胜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对方还在花间一天,还需要那个帝师的身份,那么对他而言,便是一个机会。
两者之间,是合作,是利用,同样也是交易,各取所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