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锵是从在最后通牒的前一天下午去“觐见”子柏风的。
北锵的到来并不出乎子柏风的预料,而他也并没有对北锵多说什么。
当北锵从子柏风的书房里走出来时,他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失落。因为他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当做重要人物,他未免太高看了自己,这让他非常失落。
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子柏风过分关注,却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小石头那近乎改天换地的强大力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又或者,他终于还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去挑战一位可以挥手之间灭杀妖圣的强大存在。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从明天开始,他的子民,将会过上从未有过的好日子。
子柏风很忙,沙民之患只是他在漠北州的众多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当然,也是重要问题之一。
北锵和其他几位领的投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子柏风先整顿了整个漠北州的官员体系,该撤的撤,该杀的杀,很是肃清了一笔。然后他开始处理一些陈年旧案,将许多桩无头公案都给了下文。再然后,他必须为漠北州的人找一条可以持续的谋生之道。
子柏风想来想去,最早似乎也就只有“沙金”这一条道路。
将漠北州的沙金运作好了,卖出去,卖出好价,并掘出这片沙漠其他的价值。
为了实现这一点,在解决了沙民之患的第二天,子柏风就召唤了整个漠北州有点头面的商人,准备让他们集思广益,表一下对漠北州的未来的看法。
一直以来,商人的地位非常低,他们虽然有钱,却没有自己的诉求渠道。
这世界上,许多有权力的人都是商人,当绝大部分的商人,都没有与之对应的权力。他们通过高额的金钱,得到别人的庇护,以此来赚取利益。
而子柏风对商人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商人的存在,虽然不能创造价值,却可以觉价值,现在的漠北州,正需要这点。
竟然被堂堂的妖仙子柏风,漠北州之主的子柏风召唤,这些被召唤的商人激动坏了,一大早就排队等在了府衙门
当文书示意他们可以进去时,他们有几个人走路都快走不利索了。
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雷大富。
在看到子柏风的那一瞬间,雷大富就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大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雷大富的举动把其他人都吓坏了,他们顿时想到了许多的不好想法,莫非现在漠北州百废待兴,实在是周转不过来,所以想要拿他们开刀?
作为漠北州最大的商号的所有人,雷大富难道知道了些什么?
雷大富这么一来,其他人顿时也就呼啦啦跪下了,在地上磕头不止。
还有激灵的人连连大喊:“小人愿意捐出黄金百两……”
“小人愿意捐出半数身价……”
“小人愿意捐出全部身家……”
如果这是个募捐比赛的话,子柏风已经拿到最快募捐奖牌了。
坐在上的子柏风哭笑不得,几个端着食物的侍女也是面面相觑,亏得子柏风担心他们来得早,还提供了早餐。
“都起来吧,各位如此踊跃我非常欣慰,不过似乎你们理解错了什么……是吧,雷大富?”子柏风看到磕头最凶的雷大富,就找到了其中的因由。
“小人该死,小人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得罪了大人,但小人实在是有苦衷的,夏俊国乃是最大的沙金收购国,小人……小人……”
雷大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被他教做人,在他眼中的商界后辈,真正的身份竟然如此惊人。
他还记得当初说要让子柏风在漠北州寸步难行,还质问子柏风想要收购沙金,有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现在看来,这是何其的可笑。
子柏风竟然没有把他和夏俊国的人一起关起来,已经是极为仁慈了。
但他没办法,他必须依靠夏俊国的人活着,因为漠北州出产的沙金,十成里面有九成都被夏俊国收购了去,若是不能巴结好夏俊国的人,他怎么赚钱?
不能赚钱,他怎么活着?
子柏风微微一笑,道:“哦?什么时候?”
雷大富栗然而惊,他顿时明白,子柏风并不想多提之前的事,他连忙闭口不言,抓着脑袋,嘿嘿笑了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子柏风目光扫过了雷大富,又看向了其他人。
大早上就搞了个乌龙,这些人神色都讪讪的。
“今天请各位过来,是想要挥大家的聪明才智,请大家集思广益,为我们漠北州寻找更多的出路。除了沙金,咱们漠北州,还能出产一些什么,还有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子柏风伸手让众人坐下,然后道。
侍女给每个人奉上早餐,刚才一折腾,早餐已经不热了,但许多人吃的却是心里热乎乎的,有一种久违的,被人尊敬的感觉。
这些官老爷,什么时候会把他们的意见放在眼里了?
在那些官老爷的眼里,他们不过是移动的钱袋,需要的时候就捞一把,不需要就一脚踹走。
而今天,竟然不需要他们捐钱?
有人还反应不过来,还在那边道:“我愿意为了漠北州的展捐出……”
“捐款当然可以,这件事在之后再谈。”子柏风打断他,“但捐款只能解一时之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漠北州找到一个展之道,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一个商业极度不达的世界,这里的许多人之所以从事商业,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创业的计划或者项目,只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就是商人。
而漠北州又是穷乡僻壤,子柏风说要找些商人来,漠北府衙的人几乎把腿都跑断了,才给子柏风凑了几十个人,这些人里,大多都只是小商铺的店主而已。
又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了?
只有几个人提出了意见,却也没有什么亮点。
一时间,谈话进入了泥淖。
“雷大富,你来说说,你有什么高见?”子柏风不得不点名,雷大富似乎有点被吓到,一直也没开口。
“大人……我……小人……”雷大富站起来,两腿颤抖,几乎说不成话。
“坐下说,今天没什么大人,我也是一个商人,不过我经营的不是店铺,而是一州一地。”子柏风道。
“大人,咱们漠北州……”雷大富咽了咽吐沫,喝了一口茶,将自己心中的惊慌压下,渐渐平静下来,道,“咱们漠北州,历来都是依靠的沙金,据说一些修士会用沙金的金粉作符,可以换取一些玉石。除了沙金之外,咱们漠北州还有一些矿产,但最多只能养活一些小村子,没什么太大的利润。”他指了指身边的一名皮肤黑黝黝的汉子,道:“这位郭老板,就有一家小煤矿。”
那郭老板连忙站起来,先四下哈腰,这才接着道:“大人,各位,我叫郭万顺,是做煤饼生意的,咱们漠北州的煤炭不好烧,这东西运输也不易,而且荒山下面煤矿很多,卖不出州去……”
这个世界和前世差不多,小煤矿到处都是,煤矿也有各种用法,将煤炭加工处理之后,做成煤饼,类似前世的蜂窝煤,可以长燃不熄,外面的剃头担子、早餐摊子,基本上就是用这种。
这位郭老板的皮肤黑乎乎的,仔细看去,就像是蒙着一层灰灰的煤灰,每一道皱纹都是黑色的。
子柏风皱眉,思索着煤炭的拓展用法,煤气什么的,若是在上京还有推广的价值,在漠北州有点太早了,消费水平还远远达不到。
至于蜂窝煤……这东西难道还千里迢迢送到外面去?那纯是吃饱了撑的。
看子柏风眉头皱起,雷大富又道:“大人,咱们漠北州还有蚕丝,戈壁滩上有一种小灌木,可以养蚕,这位李老板,就是做蚕丝生意的。”
那李老板站起来,对子柏风鞠了一躬,道:“大人,小人姓李,祖上传下来的营生就是养蚕的,咱们漠北州的蚕丝冰滑致密,但产量极低,基本上都能卖去上京等地方……”
子柏风听他说了很多,大概明白了。
这里的光照足,水分少,那种灌木养出来的蚕,产出的丝也质地致密、柔韧,比别的地方的蚕丝确实好上三分,但是产量却是高不起来,不知道人工养殖那种灌木能不能解决,但那种灌木虽然矮小,但却是生长缓慢,几年都养不出一棵成熟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样,雷大富一个个说,一个个介绍,将整个漠北州的各种赚钱生意介绍了一大半,却没有让子柏风眼前一亮的
雷大富将这些有影响力的商人介绍了一个遍,把各种行当也介绍了一个遍,子柏风现,这漠北州的市场实在是太小了,基本上每个行业,一两个代表性的商人,就已经完全垄断了。
到了后来,介绍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行业了,雷大富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大作用,都只是一笔带过。
一上午过去,子柏风有些失望。
长远来说,漠北州有一些项目可堪操作,但是短期能见效的,还是传统的行业。
沙金,以及沙漠中某处绿洲的盐井。
到了快中午时,子柏风说要请众人吃饭,众人还以为子柏风是在端茶送客,一个个慌忙告辞,跑的不见踪影了。
子柏风苦笑不得,只能感慨,这就是代沟啊。
子柏风坐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他伸了个懒腰,从书房里走出来,走出几步,就看到小石头正蹲在墙角,和一个小老头说着什么。
那小老头看到子柏风,慌忙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大声道:“小老儿见过大人”
“老丈免礼,免礼”子柏风慌忙扶他起来,子柏风记得这个人,一直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小摊贩,雷大富也不曾介绍他。
“哥,哥,朱爷爷有好漂亮的小蝎子”小石头抓住他道。
“小老儿……说出来不怕大人笑话,小老儿没啥一技之长,就在戈壁滩上抓些漂亮虫子,在早市上卖,勉强糊口……官差大爷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小老儿带来了……唉……唉……”那老人很是惶恐自己耽误了正事。
“小蝎子?”子柏风感觉到腰间佩墨上趴着的小蝎子动了动,似乎有些感兴趣。
小石头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能让小石头兴奋成这样,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小蝎子。
“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漠北州周边生活着一种特殊的蝎子,这种蝎子没毒,但色彩斑斓,看起来特别漂亮,特别鲜艳,大家都叫它们七彩蝎。这种蝎子雄蝎生性好斗,咱们漠北州的小孩子们,没事就抓来一些,让它们互斗。雌蝎却是极为安静,咱们漠北州的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养上一只缀在头上,比什么玉石都漂亮。“
老人从腰间解下一个草编的笼子,里面有几只小蝎子爬来爬去。
那小蝎子很小,也就是指头大小,但确实是非常漂亮,色彩斑斓,挥舞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螯,到处耀武扬威。看起来这就是雄蝎了。
“大人,这就是七彩蝎的雄蝎了。”老人道,“七彩蝎身具七彩,但也有极少数的七彩蝎,幼年的蝎子色泽半透明,长成了大蝎子,又变得色彩斑斓,其中尤以白色和黑色品相最佳……”
这位朱姓老人似乎极为喜欢这种蝎子,说起来头头是道,摇头晃脑。
“看,朱爷爷送我的小蝎子。”小石头摊开手,他的手掌中,有一只黑的亮的蝎子,那蝎子的黑,像是果冻一般的黑,黑中还透着亮色,格外漂亮。
蝎子在小石头的手中很是安静,看来这是一只雌蝎。
“哥,你看,比你的小蝎子还漂亮”小石头道。
子柏风腰间的水晶蝎子顿时不满了,挥舞了一下爪子。
老人顿时大惊,道:“原来大人也是此道行家,真是真是失策献丑了。”
他躬下身子,看着子柏风腰间的佩墨水晶蝎子,赞叹道:“我还以为是雕刻而成的,这真是……真是……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蝎子。”
他伸手想要摸,小蝎子一甩尾巴,钻进了子柏风的衣襟里去了。
“这,小老儿真,真是该死……”老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失礼了,慌忙跪下道歉。
“哎,老人家不用这么紧张。”子柏风摊手道:“小蝎子,出来让老人家看看你,别躲在里面了。”
过了片刻,小蝎子才爬出来,落在子柏风的掌心里。
“多谢,多谢大人,我……可以摸摸吗?”这老人真的是爱蝎成痴,子柏风点头道:“当然可以。”
他小心翼翼将小蝎子拿在手中,小蝎子摆动了几下尾巴,似乎是在说,我可不是那些没有毒的废物。
子柏风看着小蝎子,心中却是灵光一闪。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奢侈品才是必需品。
漠北州如此偏远,想要赚取高额的金钱,就必须是高附加额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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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就是七彩蝎的雄蝎了。”老人道,“七彩蝎身具七彩,但也有极少数的七彩蝎,幼年的蝎子色泽半透明,长成了大蝎子,又变得色彩斑斓,其中尤以白色和黑色品相最佳……”
这位朱姓老人似乎极为喜欢这种蝎子,说起来头头是道,摇头晃脑。
“看,朱爷爷送我的小蝎子。”小石头摊开手,他的手掌中,有一只黑的亮的蝎子,那蝎子的黑,像是果冻一般的黑,黑中还透着亮色,格外漂亮。
蝎子在小石头的手中很是安静,看来这是一只雌蝎。
“哥,你看,比你的小蝎子还漂亮”小石头道。
子柏风腰间的水晶蝎子顿时不满了,挥舞了一下爪子。
老人顿时大惊,道:“原来大人也是此道行家,真是……真是失策献丑了。”
他躬下身子,看着子柏风腰间的佩墨水晶蝎子,赞叹道:“我还以为是雕刻而成的,这真是……真是……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蝎子。”
他伸手想要摸,小蝎子一甩尾巴,钻进了子柏风的衣襟里去了。
“这,小老儿真,真是该死……”老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失礼了,慌忙跪下道歉。
“哎,老人家不用这么紧张。”子柏风摊手道:“小蝎子,出来让老人家看看你,别躲在里面了。”
过了片刻,小蝎子才爬出来,落在子柏风的掌心里。
“多谢,多谢大人,我……可以摸摸吗?”这老人真的是爱蝎成痴,子柏风点头道:“当然可以。”
他小心翼翼将小蝎子拿在手中,小蝎子摆动了几下尾巴,似乎是在说,我可不是那些没有毒的废物。
子柏风看着小蝎子,心中却是灵光一闪。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奢侈品才是必需品。
漠北州如此偏远,想要赚取高额的金钱,就必须是高附加额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