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低着头,他不敢去看面前的人,如果在铺子里,夏邑还能对刘行之爱搭不理,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夏邑是不敢丝毫无礼。
大夏王爷刘天行,可不仅仅是王爷,更是大夏苍字营与凉字营两只铁军的建立者和掌握者。
在大夏朝廷之上,文、治、武、功,仅仅代表着两人,其中武、功方面,就是刘天行。
刘天行至从军之时起到如今,战功卓越不提,单单是一手建立了苍、凉两只让大夏势如猛虎的大军,就已然可怕。
要知道大夏如今能占据如此广袤的疆域,山上、山下能做到一视同仁、平等对待,这两只军队功不可没。
听到刘天行的话,夏邑抬头看了一眼刘天行,只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让他有些悚然。
对于刘天行,除了一次刘天行来夏邑所在的军队检阅时,遥远看过对方,剩下的仅仅就只是各种事情的流传耳闻了。
现在近距离面对苍凉王,夏邑才知道这位威名赫赫的王爷的可怕。
作为军人出身的夏邑,定力肯定是很强的,但是此刻仅仅面对苍凉王平静的眼神,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可以想象作为敌人,如果正面面对对方,又该是怎样恐怖的感受。
看见有些恍然的夏邑,刘天行再次开口说道:“白虎营边骑将军夏邑,从四品武将,你此刻本该在部队待着,却在这里干起买卖勾当,当上掌柜的感受可还好?”
夏邑回过神来,赶紧将头埋下说道:“回禀王爷,属下是受命前往这里。”
“受命?受谁的命令?”刘天行眉头挑了挑。
夏邑犹豫了一下,“是白鹿公张立云大人的命令。”
“张立云。”刘天行缓缓念着这个名字。
很熟悉!刘天行随即露出一幅了然的神色,现在想来也就只有他才对!
“张立云让你来办什么事?”刘天行继续问道。
“这。。。”夏邑此时犹豫了。
刘天行脸上顿时露出一幅不悦,他冷哼一声,“怎么!我说话不好使?”
夏邑身体颤了颤,他强忍心头的那股恐惧,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这事是张大人秘密托付给我,如果王爷真的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张大人!”
刘天行骤然脸色变冷,刹那间石桌周围除开刘天行身下的石凳,其余三个皆是化为粉末。
面对刘天行怒火的夏邑,硬生生被压制的从半跪变成跪在地上,膝盖下面的石板裂痕密布。
看见如此的刘行之,倒是忍不住冷笑一丝,对于夏邑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他也只敢藏在心里。
“夏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刘天行冷冷的问道,语气里杀意浓烈。
对于刘天行而言,杀一个夏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夏邑咬牙,他此刻汗流如雨,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
在刘天行的一丈之内,犹如身在地狱。
夏邑并不知道,到了三品的武修,同样有类似灵修的小天地,不同于灵修操控灵力形成的小天地,武修的这种小天地是气息外放而成。
“王爷,请恕末将无礼,保守军令是军人的天职,今日就算陛下来了,我也一样不会说!”夏邑抬头看向刘天行,此刻他双眼血红,狼狈不堪,不过眸子里一股狠辣让人印象深刻。
“很
好!很好!”刘天行突然收起自己的气息,他端起酒杯泯了一小口。
“你很不错!夏邑,我记住你了,这次回帝都给张立云办完事后,来我军中做事!”刘天行说完,也不管夏邑同不同意,接着丢下一句话,“你去办你的事吧!我们大夏的军人就得有你这样的骨头!”
夏邑有些迟疑,他再次看了看此刻已经不再看他的刘天行,才缓缓起身,“王爷,那末将告辞了!”
刘天行摆了摆手,居然真的放行了!
待夏邑走后,刘行之在一旁小声说道,“王叔,就这样放他走了?”
“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刘天行说的不大声,但是眼神很冷,他犹如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刘行之。
刘行之突然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看着僵立在原地的刘行之,刘天行揉了揉额头,“我突然觉得司马敬如那老家伙,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你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所以才宁愿选一个傻子一般的十八,也不愿意选你!”
听到这话,刘行之躬身趴在地上,即使心里早已怒火中烧,但是脸上却依然不敢有丝毫不敬。
毕竟他面前站着的这一位,不仅仅是他刘行之的亲王叔,更是大夏国内一位三品巅峰武修,放眼整个大夏,能让刘天行看在眼里的已经没有多少人,至于能得到刘天行尊敬对待的,估计当今天下,唯独帝位上那个人。
刘天行不管地上趴着的刘行之,他视线早已从刘行之身上收回来。
虽然夏邑并没有将张立云交代的事说出来,但是刘天行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一些东西,他不是傻子,相反刘天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物。
大夏白鹿公张立云是大夏活着在位三公之一,地位堪比亲王。
对于张立云的认识,刘天行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知道一点,张立云是当年龙雀太子最坚实的支持人。
原因无他,因为张立云当年的贵人,就是龙雀生母圣隆皇后。
不过自从龙雀案发生后,圣隆皇后被打入冷宫,作为白鹿公的张立云,当即就和皇后撇清关系,因此得以保全自己。
不过保全是保全了,但是作为三公之一的他,兢兢业业十多年,秉着不犯错,不主动的原则,充其量已经如同尸位素餐,算是最无用的那一位。
事实上形成如今刘天行和司马敬如切割朝廷的局面,也或多或少与三公不插手有关。
想到这里,刘天行抬头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你怎么看这个事?”刘天行直接道。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心里早早就已经有了思路,身为大夏朝廷宦官之中五大太监首领之一的他,可是了解不少大夏王宫之中的辛秘。
但是在龙雀案上,即使是他也并不多么知情,当年这事到底是太诡异和匪夷所思了。
“回禀王爷!依老奴看来,白鹿公派夏邑来天罪古地,可能是有其它安排,至于到底是什么,老奴也不敢妄加推测。”王公公回答的滴水不漏。
尽管他心里已经将龙雀案联系起来,但是此刻却并没有说破。
刘天行并没有因为王公公打马虎眼而生气,他盯着手指尖上酒杯里的鲜红酒水道:“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王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龙雀到底是死是活?”
听到这话,王公公全身一颤,当即跪在地上道:“回禀王爷,此事已经被陛下下了禁言令,任何妄图议论的人,会被诛九族的!”
刘天行看着战战兢兢
的王公公,没来由叹息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想必其中肯定涉及到什么天大隐秘吧。
刘天行没来由的想到一张熟悉的脸,尽管是匆匆一瞥,但是不得不让刘天行印象深刻,因为那张脸分明有七八分像自己的亲哥哥,如今大夏帝王。
这会是巧合?
想到这里,刘天行突然有了主意,他手指轻弹酒壶,在一声脆响以后,一道曼妙的身影从不远处屋子里走了出来。
“去跟着那个夏邑,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得到刘天行话的身影,点了点头,问了一句,“需要做点什么嘛?”
刘天行摇了摇头,有些期待的说道:“你就去盯着就行!什么都不用做!”
那道身影向后退了一步,正欲转身离去之时,“王爷,和石进一战有把握嘛?”
刘天行扬了扬手,“没事,你什么时候看我输过!”
那身影想了想,最终还是快速离去。
刘天行起身,围着石桌走了一圈,然后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还有四天,武修山顶的风光,到底几何?”刘天行呢喃远去,趴在原地的刘行之,早已在心里将一个名字问候了无数遍。
铁匠铺,午夜时分。
时值子时,天地之间最黑暗的时刻,气温已经下降到一天之中最冷的程度。
杨念慈盘坐在自己的床上,手指掐诀,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在她体内灵山之上,一条火龙盘踞在此。
相比以前,火龙如今显得越加凝实,身上鳞片甚至越加璀璨。
它的龙尾搭在阴脉首位穴位长强灵山之上,途径腰俞,腰阳关两处灵山,龙头抵靠在命门之上。
灵修十品,分别对应阴脉之上各大穴位,相比武修阳脉气河汹涌,灵修阴脉灵山则是要考究灵力精纯。
如今杨念慈已经九品巅峰,待这条灵力火龙越过命门,杨念慈就是一位八品修行者了。
火龙看起来有些疲懒,它的龙须跳动,一起一伏之间显得悠闲。
命门灵山灵气盎然,火龙在其中如鱼得水一般,这座灵山并不高耸,犹如被砍掉的木桩,而在命门后方,悬枢灵山遥遥在望。
灵修越过九品,必须在命门灵山之上搭建灵力之门,而搭建灵力之门的东西,就会成为灵修的本命物。
当然,很多灵修会靠灵力雄浑,强行越过命门,直达悬枢,但是这么做会有很多弊端。
例如灵力使用过程之中精纯度,例如灵力的多少。
毕竟开辟一座灵山,等于多了一个地方储存和提炼灵力。
而且命门这个地方很有说道,一直以来就有此处和神秘的古天门有一定联系的说法。
杨念慈从体内收回心神,她睁开眼看向不远处正看着她的父亲。
杨天震抱手于胸前,在经过最开始的纠结后,汉子此时反而是最镇静的那个人。
他对着杨念慈点了点头,算是告诉杨念慈可以行动了。
屋外,石进坐在房顶上,喝着葫芦酿的他看着头顶漆黑深邃的夜空,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待他转头之时,那朵深夜蔷薇已经化为一撮血红色的火焰。
杨念慈晋升八品的过程,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