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什么事?”盛诀问道。
“什么事?你做的好事!”盛祖昌在电话那边咆哮。
虽然盛诀没有开免提,但因为我离得近所以听得清楚。
盛诀低着头不说话,电话那边盛祖昌继续骂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盛家的股票因为你在外面瞎胡闹,跌了三个点你知不知道?”
盛诀修长的手指慵懒的刮刮眉毛:“才三个点嘛……”
“才?!”盛祖昌气的暴呵:“那是盛家人一辈辈的心血!你个不孝子,就知道在外面闯祸!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来!”
盛诀看看我,嬉皮笑脸的说:“我现在回不去,我有事。”
盛祖昌骂道:“混蛋!你不回来,好!老子去找你!你说,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医院?我看过新闻了,你两次把那个土老板儿打的倒地不起,你还进医院了?”盛祖昌说的是李光。
盛诀说:“我在医院陪如意呢,她病了。”
盛祖昌沉默下来,隔了很久他才说话,语气已经变得深沉平稳:“得了什么病?在哪家医院?”
盛诀:“白血病。”
“白血病?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盛祖昌再次暴怒。
盛诀龇牙咧嘴的把电话离自己耳朵远了一点:“是啊,所以我说我走不开!”
盛祖昌:“那好,我过去!”
盛诀看看我,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盛诀点点头:“你别来了,如意睡着了,我明天回家总可以了吧!”
盛祖昌在电话里那边又呵斥了几句,挂了电话。
点滴管一滴滴渗透药液,我问盛诀:“你爸爸,是不是很讨厌我?”
盛诀揉揉额头,痞痞一笑:“没有,他那样的人,别人不讨厌他就不错了。”
“是不是叔叔找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快回家吧!”
盛诀无所谓的摇头:“我都知道,就是我这几天闹得满城风雨,新闻头条都是我,对盛家财团有点影响罢了,没事。”
我心里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因为我连累你……”
“别这么说。”盛诀打断道:“我这人的名声一直不好,不管是在娱乐圈,还是商界,我混蛋惯了。”
说完,盛诀双手抱着后脑勺伸了个懒腰:“但我明天是真的要回家了,我爸那脾气,绝不把话说第二遍。”
我笑笑:“爷俩一个脾气。”
盛诀哄着我睡觉,我佯装睡着,实际心里难过的很。
这一天下来发生太多事,太多让我猝不及防,心神破碎的事情。
盛诀关了灯,在我旁边一个陪护的床上睡着,我则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如絮的背叛伤害,李光的恬不知耻,柳汉生的置之不理,让我在一天之内感受到了人间不值得这句话的含义,我的三观都跟着崩塌了。
身边唯一陪伴的只有盛诀,可是我多多少少还是有连累他。
他一定也很累,为了我,背负那么多。盛祖昌如果不是堆积了太多的愤怒是不会给盛诀打电话叫他回去的。
可想而知,盛诀为了我,疏于打理公司业务,也亏了很多钱。
我被子里我进的拳头暗暗提醒自己,柳如意,一定要坚强,加油,靠自己!
第二天醒来,我主动跟盛诀说,我要回李家收拾东西。
盛诀:“现在去李光家?不行,你生着病呢!”
我摇头:“柳如絮已经准备好做李光的老婆了,我不想等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扔了我才去收拾,毕竟我的东西里有一些我母亲的遗物。”
“可是,我今天不能陪你,我要回老宅一趟。”盛诀皱着眉头看我,十分心疼的神情。
“没关系。”我没心没肺的笑笑:“我只是去收拾东西,给他们腾地方,他们不会把我怎样。”
“那我从老宅出来就去接你。”
我点点头。可却不知盛诀这一次回家,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只要我不发病,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办事,所以我申请出院一天。
打车到了李家,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忐忑的敲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的面孔。
我怔住,刚要说什么,赵莲花的声音传过来:“吴嫂,是谁来了?”
那个陌生的女人这才说话:“回主子,我不认识,是个女的!”
回主子?哈,好复古的回答!
赵莲花这是雇了佣人,把自己当皇太后了!
我心里一阵恶心,赵莲花已经挪动肥胖的身体走了过来,看见是我,尖声叫道:“哎呦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如意啊!真是大驾光临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赵莲花,忍着心里的嘲讽,对她说:“我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就走,不打扰你们。”
赵莲花冷哼一声:“算你回来的早!我正打算下午就把你那些污秽的东西扔了!”
我不说话,垂着眼睑走进去,没想到屋子里更是热闹。
柳汉生,莫阿姨,柳小宝,柳如絮,都在李家做客。算上刚刚到来的我,柳家全员都到齐了。
呵呵,此刻我很庆幸,还好柳家的人不认我,不然我还恶心与他们为伍呢。
我装作看不见他们异样的眼神,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往二楼走去,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里,全变了。
原本我的床上没有玩偶的,此刻却占满了玩偶。
我的衣柜门被随意打开,里面的衣服放的乱七八糟,有我的衣服也有如絮的衣服。讽刺的是,在我一排香奈儿套装旁边,挂着柳如絮的校服。看来她这几天已经住了进来。
可笑我这个姐姐傻子一样对他们的事情毫不知情,要不是他们车震落水被警察抓了,我恐怕现在还被柳如絮和李光耍的团团转。
我忍着怒气,找了一个大箱子开始收拾东西。
在衣柜里面有一个暗格,那里放着母亲的遗像,那是我最想带走的东西。
我扒拉开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找到那个暗格,然而此刻暗格居然是被打开的!
我母亲的遗像,竟然被人用蜡趣÷阁涂了个大花脸!
我气得浑身直哆嗦,怒不可遏的抱着母亲的遗像冲出去。
“这到底是谁干的?!”
客厅里一群有说有笑的人被我一声怒吼吓得安静下来,一个个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柳如意,你喊什么啊?吓到小宝了!”莫阿姨嘟囔了一句,但明显语气里带着心虚。
我恶狠狠的瞪着柳小宝,冲下楼去,一把揪着小宝的衣领,把遗像贴在他眼前看。
“柳小宝,这是不是你干的?你立刻给我妈磕头道歉!”
柳小宝被我吓的一抽搐,哇的一声哭出来。
柳汉生一看宝贝儿子哭了,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
“喊什么,喊什么?你看你把小宝吓的!他才四岁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是他姐姐你怎么能打他?”
我委屈的神经一鼓一鼓的跳,真想一把火把这一屋子的杂碎都烧了。
我抱着妈妈的遗像,举给柳汉生看。
“柳汉生,你还认不认得这个女人?她是你第一个老婆!她也曾给你生儿育女,和别人的母亲一样伟大!你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儿子,在你妻子的遗像上乱涂乱画?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这样纵容柳小宝,就不怕他学坏了长大了连你也打?”
柳汉生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气的拧在一起,李光和赵莲花互相看了一眼,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虚的躲开我的眼神。
我冷如刀锋的眼神一个个划过他们,一边儿的莫阿姨突然尖叫起来:“我家小宝要是有什么不对,你个当姐姐的就不能包容一点吗?你在外面勾搭男人,学了一身狐媚劲儿,要说小宝长大学坏,也是你这个姐姐先败坏德行!”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对我恶意满满,龇牙咧嘴,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吃了痛快,瞬间我不想再跟这帮人多说什么。我用袖子谨慎小心的抹去妈妈遗像上的蜡趣÷阁痕迹,心里疼得像是被破开一个大口子,血哗哗往外淌。
刚想走,忽然脚趾传来剧痛,痛的我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痛得我魂都要飞了!
血很快从指甲里渗出来染红了袜子,甚至快速的染红了地毯。
柳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搬了一块大理石摆件,狠狠地砸在我脚指甲上,我疼得几乎昏厥。
柳小宝忽然不哭了,拍拍手欢喜的叫着:“耶!打死这个臭女人!叫她不守妇道!”
我一惊,小小的孩子竟然说出这种话,可见他一个小树苗已经长歪了。在柳家和李家这两个不正常家庭里长大,也难免受到这种熏陶,如絮也是如此吧……
我仿佛看到一个幼年时的李光,嘴里一口一个不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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