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如意妹妹,昨天没有见到你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很担心你。我和盛诀想要请你吃饭,请你晚上来一趟玳瑁居酒屋,咱们不见不散哦!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几分,指肚泛白,血管清晰可见。
我本能的不想去,可是转念一想,逃避不是办法。
我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好的,一定到。
盛诀,也该跟你做个了断了。
岳丞上班后,我犹豫再三,决定壮着胆子回自己的公寓看看。
打车回了公寓,这里安静的出奇。
我把鸭舌帽压得很低很低,生怕别人认出来,蹑手蹑脚的解锁进门。
客厅里那个装着动物尸体的盒子还在那摆着,已经发臭。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得心惊肉跳。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惊喜”。
我咽咽口水忐忑的走进卧室,在柜子里挑了几件换洗衣服。
连澡都不敢在家洗,我换好衣服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关上门大口穿着粗气。
吓死我了……
打电话叫了家庭保洁员,还特意叫了个男保洁。我不知道如果叫一个女人过来帮我清理动物尸体,会不会把人家吓个半死。
我就等在走廊里,很快,男保洁来了,带着他的清洁工具。
“我必须要跟你提前说一声,我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能接受的了吗?”
男保洁一脸懵逼的看我:“是什么脏东西啊?”
“动物尸体……和沾了血的照片。”
男保洁嘴角一抽,瞳孔微微放大。
“但是你放心,绝不是凶案现场。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离开。”
男保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因为我给的价格是平时的三倍。
房门打开,我眼看着他进去收拾垃圾的时候,面露难色,但还是快速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房间被彻底打扫了一遍,一尘不染的,喷了空气清新剂倒是舒心很多。
我付了钱,但还是没勇气住进去,只好在网上将房子转卖。
找了个汗蒸,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画了淡淡的妆便赴约了。
玳瑁居酒屋街边停了一辆兰博基尼和雪佛兰。我看着眼熟,这不是盛诀送我的那辆兰博基尼吗?
身后忽然想起陈菲菲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如意,进来吧。”她热情的朝我招招手,盛诀在她身边被她亲昵的挽着,像一对连体婴似的恩爱,这画面多少还是有刺激到我。
我轻轻叹口气,宛然一笑走了进去。
居酒屋内放着爵士乐,几个男男女女簇拥在一起低声的说笑,气氛一度很暧昧很放松。
我们三个进了包间,盛诀点菜点酒,我什么都不管。
突然,盛诀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家除了清酒还有别的饮品吗?这里有孕妇,不能喝酒。”
我心里咯噔一声,同时陈菲菲也得意的看了看我。
“如意妹妹说的真对呢,有时候男人保护女人的一种方式就是不让她喝酒呢。”
这话原是我在这家居酒屋用来挤兑陈菲菲的,好嘛,现在挤兑到我身上了。
盛诀看了陈菲菲一眼,陈菲菲低眉顺眼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盛诀冰冷如水的眼神扫在我身上,问我:“你喝什么酒?”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许我喝果汁的盛诀了。
陈菲菲噗嗤一笑,讽刺的眼神盯着我。
我只当没听到,淡淡说道:“门口那辆兰博基尼是我的车吧?”
盛诀点点头:“我特意开来还你车的。”
我呵呵一笑,这是要于我划清界限吗?
“那我就不喝酒了,一会儿还要开回去。我就点一杯龙井吧。”
“好的!”服务员说道。
盛诀眼珠一转,挑眉问我:“你现在住哪里?”
我云淡风轻的说道:“岳丞家里。”
“哦?”盛诀诡谲一笑,啪的扣上电子菜单:“好去处!”他言语里的讽刺那么清晰浓重,我听得出来。
“哦对了,如意妹妹,今天我们约你出来是有件事请你帮忙的。”
“什么事?”我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我们……”陈菲菲笑着,搂住盛诀的胳膊像只猫咪似的撒娇道:“我们想请你做我们婚礼的伴娘呢!”
伴娘吗?呵呵……
我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眼眸深处蓄着氤氲的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不易察觉的将眼泪藏起来,直直的看着盛诀琥珀般的眼睛问道:“盛诀,你说,你要我做你婚礼上的伴娘吗?”
盛诀深沉如海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蕴藏着汹涌的风暴。
忽然,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浮起一道灿烂如阳光般的笑意:“当然!这是我和菲菲一致的想法!”
我咬着唇,僵硬的笑,笑的我下巴发抖:“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答应!”
像是敲定一桩残忍的,违心的交易。
那顿饭怎么吃的,我忘了,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手脚冰冷。
冰冷的夜风吹的呼呼作响,我们出了居酒屋,都纷纷冷的裹紧领口。
盛诀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陈菲菲身上,温柔说道:“小心着凉,你现在可不止是一个人了!”
陈菲菲满眼星光,爱慕的看着盛诀:“阿诀,如果我没有怀孕,你也对我这么好吗?”
盛诀毅然点点头:“我会一直对你好,一辈子。”
我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脸上的笑容却从没消失过。很好,很好……
“我先开车回去了。”我笑着,对两人挥了挥手。
盛诀回头,眼神深邃如浩浩长空,分不清真实情绪。
盛诀,那么,再见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钻进兰博基尼,脚下油门踩到底,翁的一声开了出去。
一股很强大的推背感将我死死按在车座上,此刻我的心被人狠狠碾压过去,如坦克过境,把我碾碎成渣。
吱嘎一声,我的车子转了个弯,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呜呜呜……”我捂着嘴控制不住的泪流满脸。
盛诀,我恨你!我恨我爱你……
我疲惫不堪的将头枕在方向盘上,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方向盘上。
胸膛被我哭的生疼,离开了盛诀,我的半条命好像也就没了。
他是我前半生所有的希冀,所有美好的愿想。
我摸出手机,给岳丞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十几声,漫长的等待,我的心也渐渐沉稳下来。
就在我刚要挂断的时候,岳丞接通了电话。
“如意,怎么了?我刚做完手术出来。”
我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点多了。
岳丞够辛苦的,做一名医生本身就是这么辛苦又伟大的事情。
“岳丞……”我声音哽咽:“你说过,你要带我走的,说话还算数吗?”
忽然,在我头顶爆开灿烂的烟花,轰隆隆的响着,把这片黑暗的天空照得犹如白昼。
好美,好美,它最美好的一瞬间,也是它走向毁灭的一瞬间。
岳丞在电话那边问道:“你说什么?如意,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我说:“没什么。早点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岳丞的声音有些疲惫,但还是欢喜的说:“好的,我这是最后一台手术了,这就回去了。”
我挂了电话,眼泪干在脸上,却懒得补妆。
回家吧,总会有一个灵魂在某处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等你灯火阑珊。
我踩着油门开了出去,路灯在我眼前一下下划过,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川流不息的车队停在红灯前,一辆双层巴士从我眼前开过去。
恍惚间,我看到红绿灯正对面,一辆雪佛兰的车里坐着盛诀和陈菲菲。
是我的错觉吧,他们明明跟我开相反的方向。
红灯的秒数还在读,雪佛兰的大灯朝着我晃了晃。
我被他的车灯晃得看不清,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看到红灯一下子变了绿灯。
我无意识的脚踩油门奔了出去,雪佛兰的大灯还朝着我一个劲儿的晃,我手指挡着眼睛,等到我看清楚的时候,盛诀和陈菲菲惨白的脸孔已经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我猛踩刹车,然而……
“砰!”我感到强大的撞击,将我整个人甩了出去,又被安全带生生拉了回来。
安全气囊砰的一下怼在我脸上,打得我头晕目眩,一股热浪从额头传来,我动作迟缓的摸摸,是血。
我恍惚的想着,医生说我不能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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