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周围全是车辆按喇叭的声音,前前后后把我包围,我神志不清,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佛兰车子里,陈菲菲已经被撞得晕了过去,满脸是血。
盛诀抱着她的身体使劲儿摇晃,试图叫醒她,可是陈菲菲好像死了一般。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逼迫自己清醒。
我解开安全带,试图下车和盛诀合力救出陈菲菲。
打开车门,我硬撑着头重脚轻的身体下车去,然而眼前事物突然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我一头倒在地上,甚至感觉不到疼。
血从我头发里渗出来,我看到雪佛兰底盘上挂着好多血,涓涓不断的流出来滴在地上,然后昏迷过去。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伸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却听到岳丞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如意,你醒了?我在这,在这呢!”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摸了过去,摸到岳丞的袖子。
“岳丞,我在哪里?怎么不开灯?好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岳丞不说话,声音沙哑疲倦到极点:“别怕啊如意,会好的,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说着,岳丞声音哽咽起来。
什么意思?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我慌了,脑袋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疼痛。
“岳丞……”我试探着问:“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瞎了?”
岳丞抽抽鼻子,动作幅度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他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我瞎了,我瞎了?!
我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的好想尖叫,却堵在胸口叫不出声,我全身痉挛,不受控制的剧烈发抖。
“如意,别这样,放松放松!”岳丞忙帮我顺气,一口气从胸腔里猛地抽上来,这才慢慢停了痉挛。
“我真的瞎了吗?”我不敢相信!
岳丞再次点头,亲口说道:“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我就是你的眼睛!”
我怔怔的呆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是因为强烈的头部撞击才导致视神经被压迫了,会治好的,没事的啊!”岳丞握着我的手安慰我,可是他自己的手指却格外冰冷。
“我是不是撞了陈菲菲和盛诀?”我想再次确认这个难以相信的事实。
岳丞说:“是。”
“陈菲菲的孩子……没了?”我害怕的问。
岳丞叹口气说:“是!”
我眉头一皱,心里狠狠地疼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悔恨,可是当时我被车灯晃得真的看错了红绿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岳丞说:“哎,别自责了,事已至此,面对就是了。”
“可是,我该怎么面对?我不知道!那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我自责不已,气得我直打自己的头。
“别打,别打!”岳丞急的赶紧揪住我的手:“你的头是刚包好的,不能打啊!”
“盛诀在哪里?陈菲菲在哪里?我要跟他们道歉,他们要我怎样都行。”
岳丞没说话,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样都行?!”是盛诀!
他凌然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滔天的愤怒。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贴近我的冰冷鼻息,此刻他一定正盛怒的瞪着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的眼神。
我的心痛的要死,被盛诀这样恨着,让我生不如死。
“盛诀,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我哭着,泣不成声。
一个响亮又冰冷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脸上,我因为看不到,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是盛诀的巴掌,我感觉得到他手掌炙热的温度。没有错,这个温度曾经多次温暖着我,如今却生生抽在我脸上。
“柳如意,你这个贱人!你说你怎样都行?呵,我要你生一个我的孩子,再让你亲手掐死他偿还菲菲的孩子,你做的到吗?!”
盛诀的声音低低的吼着,回荡着,如一头愤怒到极点的雄狮。
我咬着嘴唇,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那么,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说出做什么都行的鬼话?”盛诀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我。
岳丞在身边说道:“盛诀,你别这么掐她,她也是病人,也是受害者啊!”
“病人?”盛诀顶回去:“没错,她他妈的是有病!从上到下都是病!”
我的心狠狠地抽疼着,盛诀这样说我,比任何人诋毁我,污损我都叫我难过。
“这是你隐瞒了很久的实话吧?对吗?其实你也是嫌弃我的对吗?”
“对!”盛诀吼着,十分笃定认真的吼着:“我他妈受够你了柳如意!”
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动不敢动,就连喘息都在颤抖。
盛诀,原来你一直这样讨厌我!
“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以为跟我有点交情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了吗?陈菲菲怎么你了?她不就是耍大小姐脾气把你车撞报废了吗?你何至于报复她要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命!柳如意,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我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承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要报复!”
盛诀,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是陈菲菲撞了我的车子,你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发作,甚至都不告诉我,你就是想袒护她对吗?
哪怕是被李光打一万次,也没有盛诀今天对我说的话,让我更压抑,更痛苦。
“柳如意,我不会放过你的。”盛诀的手从我身上抽走,声音无情冰冷,仿佛北极飘来的冰雪。
“柳如意,陈菲菲的孩子没了,我不要你补偿金钱,我只想要你的命,你就等着坐牢吧!”
盛诀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冷到我骨子里。
我打了个寒颤,听着盛诀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盛诀……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如果能看得清,盛诀那张阴狠的脸,将会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吧?
过了几天,我渐渐平复了情绪,想找张律师问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然后没想到的是,张律师失去了联系。
岳丞暂时推掉了工作,天天在医院陪我,我心里十分感激。
我如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被岳丞推着出去晒太阳,岳丞说,他有话想跟我说。
我依然是看不到东西的,被他推到室外去呼吸着新鲜空气,却看不到事物。
也罢,时至腊月,白茫茫灰突突一片,不看也罢。
岳丞在我手里放了一个暖宝宝,坐在我身边帮我裹了裹大衣。
我平静的问他:“岳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对我讲?”
岳丞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叹口气说道:“如意,我,我不能再继续保护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握着暖宝宝的手慢慢收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工作太忙了?没关系的啊,我没有要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岳丞摇摇头:“不是的,我,我要结婚了!”
我怔住,“你,你说什么?你要结婚?!”
岳丞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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