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汉生见钱眼开,谁有钱谁是爷。
现在想想,李光当时被废了双腿,那场面还是相当震撼和血腥的,我是怎么忍着不吐的?
大概就是因为我恨那个人吧?所以恐怕就是亲眼看着李光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想吐,而是想笑……
“不陪你去我不放心。柳家……呵,再把你脚砸坏了怎么办?”盛诀没好气的说着,显然想起上一次我脚受伤就来气。
“盛诀,你说有一天你会不会也离开我?”我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感慨,因为我想到了岳丞。
当时在医院住院,岳丞虽然不是主治医生,但也算是悉心照顾。如今不知道他和院长女儿过的怎么样。
“也?”盛诀狐疑的看看我,语气稍微有些强硬:“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人了?!”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我告诉你啊柳如意,叫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活剐了。”盛诀拿着一个光秃秃的雪糕棍儿指着我。
我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却十分笃定,有些人只是一闪而过的想念,且不涉及到男女之情。
但有些人是烙印在心里,如影随形一辈子的存在,超越了男女之情,高于一切,甚至是生命,比如盛诀。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淡淡的说着。
盛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们看着江水泛着点点波光,听着浪潮哗哗作响,我真想就这么睡在船上了,听一晚上这样惬意的声音。
船只在江面开了一圈,兜兜转转回了原点,我和盛诀在上船的地方下船。
盛诀开着车子将我送回住处。
“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盛诀说着。
我看看他,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应该是很疲惫吧?所以我没有叫他上楼去坐坐。
“那好,开车回家注意安全。”
盛诀点点头:“明儿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嗯!”我刚要开门,盛诀却拉住我的手,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我,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
“回去好好睡觉,一切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盛诀的话似乎都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我微笑着。
回家洗了个澡,我再次打开微博,这一次是去翻看盛诀的微博,果然,他的微博下面几近沦陷。
好多人在他下面留言,说的都是关于我们的话题。
偶尔有几个人艾特了陈菲菲和李光。
ID淡黄的长裙:不知道陈菲菲此刻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咱们来算一道数学题……
ID国产009::当初污蔑人家柳如意的时候说的那么难听,结果呢?柳如意一如既往的喜欢盛诀,什么绯闻都没有,一门心思干自己的事业,可是陈菲菲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打脸不打脸?
我看着那些留言笑的前仰后合,这帮网友吃起瓜来好有瘾。
手机传来一张照片,是盛诀发来的。
照片里,我的房间灯还亮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我赶紧将灯关了,给盛诀发信息:“你快回家吧!我会乖乖睡觉的!”
盛诀发了一个自制小表情:“好!”
如果盛诀在就好了,如果能每天抱着他睡觉该多踏实?
曾经我得抑郁症,每天睡不好,看着天花板夜夜无眠。
那段时间考试压力也大,睡眠又不好,掉了很多头发。
柳如絮问我,姐,你是不是快成地中海了?
我那时候也不在乎这些,只想赶紧脱离家中,脱离柳汉生,考上名牌大学。
后来我挺了过去,艰难的调整作息时间,掉头发就没那么严重了,只是从那以后,我的睡眠就一直不太好。
有盛诀的日子,我总能分外安心。
……
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实在又累又困,四肢无力,艰难的爬了起来。
昨天站了一整天,晚上又很晚回家,我疲惫不堪。
打开窗,盛诀已经等在楼下,朝我招了招手。他这精力也太旺盛了!
想到他说自己又旺盛,又记仇,我嘴角一抽,赶紧收拾自己,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踩着小高跟鞋出门了。
盛诀递给我一份早餐,满意的打量我:“不错,穿的很清爽!”
我吃完了早餐擦擦嘴说道:“走吧,咱们早点去还能早点回来,我还要去店里呢。”
车子驶向柳家老宅,这里存在了我所有结婚之前的记忆,伤感的情绪瞬间包裹全身,我想妈妈了。
深呼吸几次,我走上台阶按了按门铃,很快的,里面有人给我开了门。
我和盛诀对视一眼,他的大手搭在我肩膀上:“走吧。”
该面对的早晚得面对,我和盛诀走进去。
屋子里充斥着蛋糕的味道,很甜很腻。我一进门就看到柳小宝摆了一地的乐高玩,没地方下脚。
“哎呀,如意,你把盛总也带来了?稀客稀客!”柳汉生满脸堆笑的小跑过来,在身上擦了擦手,朝盛诀伸过去。
盛诀面无表情的说了声:“你好。”双手却插在裤兜里根本动也不动。
“额,嘿嘿,盛总您大驾光临,我们家真是蓬荜生辉啊!小莫啊,快出来,你看谁来了?哎呀,你面子可真大啊!”柳汉生笑的嗓子眼都看的一清二楚。
莫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尖叫一声:“天啊,我没看错吧?这位就是盛总吗?我的老天爷啊!您竟然来我们家了!快请进啊!”莫阿姨颠颠跑过来,给盛诀拿了一双很干净的拖鞋。
柳汉生立刻啧了一声:“拿什么拖鞋?盛总,您到我家里,您的贵足比我们家地干净不知道多少倍,您不用穿拖鞋,您就这么进来就行!”柳汉生点头哈腰的说着。
我看了一眼盛诀,眼神在说,你看吧?李光腿断了根本不妨碍他对你谄媚。
盛诀不动声色的挑挑眉,踏着锃亮的皮鞋走了进去,踩在家里干净的白色毛绒地毯上,倒也没有黑色脚印子。
但要是换了别人,莫阿姨此刻该是拿菜刀拼命了。
“愣着想什么呢?你也进来啊!”柳汉生拽了我一把。
我不吭声,换了拖鞋进去。我可没有盛诀的待遇,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你们随意坐坐啊,我去做饭了,很快咱们就能吃饭了哈!”莫阿姨谄媚的笑。
柳汉生拽着我兴奋的小声问道:“你和盛总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也没到。”我阴着一张脸:“我劝你别打盛诀的主意,李光的下场你知道吧?”
柳汉生听完浑身一震,喉咙呜咽的说不出话来,脸上挂着惊惧的表情。
我瞥了柳汉生一眼,跟盛诀说:“走,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
盛诀点点头,跟着我到了我的卧室。
柳汉生虽然没有清理过我的房间,任由这里落满了灰,可我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很开心,至少他没有在我离开家后动过我的东西。
在我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我和妈妈的合影,照片上妈妈停留在四十五岁的年纪。
我心中一酸,有些难过。
当年我带妈妈去体检的时候,医生诧异的问我们,怎么到了现在才来检查?
医生说,我妈的心肺里长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瘤子,已经不可能做手术切除了,说句难听的就是回家等死吧。
当时我妈在走廊里没听见,我在医生的办公室如被雷劈中一般,浑身颤栗。
我问医生,我妈最多还能活多久?
医生说,三个月。
我和妈妈出了医院,我双腿发软,脚下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还是我妈把我拎起来,笑着问我,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以后妈妈不在了你怎么办?
就是这句话,我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瞬间泪崩,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柳汉生外边有人了,还生了私生子柳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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