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昭淡淡张口:“潘小姐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想好了再说,切莫信口开河。”
“你……”
潘月莲狠瞪着她,恼羞成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想起方才的事,苏锦铃本想出口气的,想了想,便又作罢了。今日她目的不在于此,还是别惹事为好,更何况这些人都是芸璃公主请来的,若她真与潘月莲闹了不快,岂不是让公主难堪。且叫苏锦昭出头,她坐在一旁只管看好戏便是。
苏锦昭也不看苏锦铃,本就没指望她会与自己同气出声。
今日她原本不想出风头的,奈何人家都指名道姓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若是再不吭声,岂不是让人家觉得苏家的人都好欺负。
她心知严雪这次来者不善,原想着对方倘若好好赏花,不找茬的话,便罢了,方才如果不是她主动开口,故意提起,挑起事端,潘月莲又岂会闹腾。
前世,她被人欺负,今生,她一步都不会退让。
当着众人的面,潘月莲再一次落了难堪,心中怎么能甘心,她立马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对严雪哭诉道:“严姐姐,你来的晚,自然没有瞧见刚才的一幕,你看吧,她一张利嘴,我们这些姐妹哪是她的对手。”
芸璃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严雪却与她彼此对视了一眼,芸璃犹豫了下,只好打住,让她先说。
这一幕,恰被苏锦昭瞧在了眼里,眼下,芸璃与严雪的关系似乎很是要好。看着那个坐在中间与严雪互换眼神的少女,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往事,竟有些失落,殊不知,她才是那个与芸璃最亲近的人。
如今,换成了旁人。
果然,严雪开了口:“早听闻苏将军有一长女,生得一副好容貌,今日得见,我竟不知口才也这般的好。”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奖她,实则是说她将潘月莲步步紧逼。
苏锦昭淡淡一笑:“哪里,在座的谁不知道严家小姐是京都的才女,想必口才也是极好的。”
闻言,严雪不屑一顾的瞥了她一眼。说到才学,在座的名门淑女,又有哪个能比得上她。
她自幼饱读诗书,在家人的精心栽培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放眼京都,才学能与她一较高下的女子,屈指可数。
碍于公主在场,严雪难免要表现的谦虚一些:“苏小姐谬赞了,不过是众姐妹谦让,才女委实不敢当。”
话音刚落,芸璃便道:“当得,当得的,严姐姐过谦了,谁不知道你年少出名,连一些男子尚且都不如你,何况是女子。”
此言一出,在座的女子虽不平,但却为了讨好两人,便跟着附和起来,苏锦昭目光扫了一眼,这些平日里往来的名门之女,又有几个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呢。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巴结罢了。
这般场景,严雪自是一番得意,险些忘了此行来的目的。
于是,便转移了话题:“听说苏大小姐前日带着奴仆打人,好生的威风,今日公主众家姐妹都在,我想当面问问苏小姐,为何要将我的丫鬟玉俏打了个半死?”
嘴上说是问她缘由,瞧这主仆两人的架势,一脸生气的样子,哪里是来赏花的,倒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户部尚书之女魏佳清低声道:“方才我还纳闷,玉俏丫头好好的,怎么脸肿了,原来如此。”
她以为是这丫鬟做错了,被严雪罚的,没想到却跟苏锦昭扯上了关系。
听到魏佳清这么说,和严雪关系还算不错的许漫颖自然要帮着说话:“没想到苏小姐下手也是够狠的,瞧瞧这张小脸,看着真让人心疼。要是我,肯定是下不去手的。”
这些人当中,大多数与严雪私交甚好,免不了要站在她那边。事实究竟是怎样,也许对她们来说,并没有太重要。
面对众人的指责声,苏锦昭却不甚在意。
苏锦铃见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心里都替她急。瞧着眼前的架势,众人看到那丫鬟脸上的伤,又见严雪说的言辞肯肯的,免不了替她说话,站她那边。而苏锦昭无疑被孤立了。
苏锦铃往苏锦昭身边凑了凑,说:“瞧你将人家的丫鬟给打的,这下好了,大家都帮着严雪了。”
比起苏锦昭,苏锦铃似乎要更讨厌严雪一些。
“你平日里不是主意最多吗?还不快想想办法,难不成等着对方兴师问罪吗?”
今日醉翁之意不在赏花的苏锦铃,这么做,其实主要还是不想被其牵连,哪层想到苏锦昭却招惹到严家小姐,倘若被苏锦昭连累,背后必定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她可不想到时候一些不堪的话传到了宇文显耳里。
与其劝苏锦昭想法子,倒不如是说在帮自己。
苏锦铃的心思,苏锦昭自然瞧得真切,她耸了耸肩,道:“妹妹大可放心,你与此事无关,这件事绝不会连累到你身上的,你只管坐别说话便是。”
苏锦铃:“………”
未免真的牵连到自己,苏锦铃真就不出声,打算置身事外的。
虽然早已料到,苏锦昭心里还是默然一凉。
不过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芸璃出声道:“这件事来龙去脉,我们并不清楚,未免公正,不如听听对方有何说辞。”说着,她看向苏锦昭,“你可有话要说?”
十岁的该童,说话冷静有度,丝毫不乱,若不是平日里被教的好,只怕早就不知所措了。
苏锦昭看了芸璃一眼,总算还是他她当初认识的芸璃,虽说这场花宴是冲她来的,但她没有凭别人的一面之辞,就轻易武断了。
想至此处,苏锦昭心底划过一似温暖于心头。
好在她事先早有准备,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严小姐与其质问我,倒不如好好问问你的丫鬟都做了什么。”
严雪却摆出一副委屈和柔弱的模样,说道:“我的丫鬟跟随我多年,一向循规蹈矩,即便出了严府,我也叮嘱她不可惹是生非,那日回府,脸上被打的不成样子,再三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在外头受了欺负。她伺候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个做主子若是不管不顾,由着她受了委屈,岂不是寒了丫头的心。今日苏小姐正好在这,可否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