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相当狂,却也有狂的资本,不但性格桀骜,而且有家世背景,他敢在军区大院摇来晃去,因为他本身也是军区大院的,而且家势并不比秦羽茜爹妈差,甚至敢赖在军区大院的二号小楼,本身就说明了这厮不一般。
而且田乐今天并没想着要把许晖怎么样,就是想证明一下之前的判断,顺带敲打许晖,但狂过了头自然要倒霉,被揍得狼狈不堪,梁子也就此结下。
“这周,老黑哥就别来仓库了,避避风头。”从医院里回来,许晖越想越不对劲,与阮世庆一道返回头又去找刘培荣。
“啥意思?那傻逼还敢没完没了?”刘老黑出了口恶气之后,依然觉得不过瘾,当时场面太混乱,在许晖和刘永亮合力劝阻下才把刘老黑给先弄走了。
刘永亮当然也在场,许晖的好多老底子就是袁翔说出去的,他总觉得不地道,田乐这种人不好相与,恐怕会惹出祸事,所以跑出来劝架。
虽然以前他们与建鑫的矛盾很深,但刘永亮不反感许晖,甚至把他当做一号人物看,大家来来回回打了多次,也真算是不打不相识,再加上刘老黑这层关系,两伙人之间曾经的矛盾已经很淡了。
“这个人不简单,还是避一避为好。”许晖没法多解释,刘永亮已经私下里把田乐的大概情况说给他听,此人不但有背景,而且身边也有一票人。
这帮人一般不在街边混,看不上那种档次,管街边混混叫土鳖,但这些人也绝非什么好鸟,玩儿的都是些普通混混接触不到的东西,结交的也都一些高干子弟,很不好惹。
许晖此刻的心情颇为压抑,而且在医院里见识了田乐的家人是如何的跋扈蛮横,他预感这事儿远远没完。
“不简单个几把,再特么嘚瑟,老子特么弄残他!”
“行了,老黑哥,还不至于,先歇个两天,一会儿我去找人问问。”许晖不想再多说,他此刻的心情由压抑变得沉重,并非完全是田乐带给他的,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刚回仓库,付建平就来了,当时他们听说打架,纷纷抄起家伙赶过去,没想到已经整结束了,听说有人被打的送了医院,建鑫的人没吃亏,好多人打一个。
大伙还是不放心,此刻多数都聚在西海,付建平和谢三出去听消息,第一个奔的地方就是红旗街的仓库,正好赶个巧。
这一阵因为王久东卷土重来的事情,大家都相当紧张,店里各种家伙常备,一有风吹草动,便是一窝蜂出动,反正这种阵仗以前干过不止一两次,貌似安生日子久了,颇有些生疏,今日便权当是活动筋骨,似乎当年那个嚣张的建鑫又回来了。
“完全不是,打个传呼让大伙散了吧。”许晖听罢苦笑,连连摇头,付建平不明所以,但知道另有隐情,还是很快打了传呼。
唐老板是个正经生意人,许晖也有意让其回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别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拖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唐老板也被打发回家了,之前陪着许晖跑医院、垫钱,也够意思了。
眼下仓库里只剩许晖和付建平哥俩,适合放开了聊。
许晖不想付建平心里有疙瘩,就把认识秦羽茜大哥的前后经过,以及今天中午参加所谓聚会,又认识了田乐这等鸟人的事儿全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付建平听完后,愣了半响没说话,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与秦羽茜之间早就结束了,甚至有没有开始,付建平自己都说不清楚,总之,不提则已,一提一肚子眼泪和酸水。
可这个田乐又是个神马东西?难道不是上次被收拾的那个二饼仔么?
“不是,我从刘珂儿那边确认过了,刘永亮私下里跟我说了说田乐这厮的背景,有些不好弄,别真一脚给踢在了铁板上。”
许晖把刘永亮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付建平也听的有些脑袋发懵,对于所谓田乐这种类型的混混,身边的兄弟可能不怎么了解,但付建平知道个大概,他家里的境况也是相当不错的。
田乐说白了就是一公子哥,而且还是那种百无一用,天生又十分嚣张跋扈的家伙,这些公子哥们天天吃喝玩乐,说白了也是混混,但硬说他们是混混,却又侮辱了一众江湖兄弟。
所以这些目空一切,自诩为层次很高的混混们,又有一个别称,名曰二世祖,别看他们烂泥巴糊不上墙,但非常难搞,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世家底太厚,建鑫与之相比,还真就是街边的小杂鱼。
这些二世祖,论打架不见得好使,但是要论祸害人、瞎折腾却个个是超一流高手,不但祸害别人,也祸害家人,炉火纯青,不分敌我,折腾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无论高低贵贱,都是其折腾的对象,往往只凭兴趣。
街边的小杂鱼们与这些高高在上的二世祖们天然没什么交集的条件,人家消费玩乐的地方,小杂鱼们去不起,人家折腾的物件,小杂鱼们也只能留着口水看看,大家不是一个圈子,距离太远,同样在混,却完全两个世界。
可没想到,许晖同学偏偏就跟这田乐交集在一起了,而且还把人家打进了医院,这种可能性比摸彩票的概率也高不了多少,就源于一个大家共同认识的女孩,秦羽茜。
“没这么夸张吧?不行我再去医院看看那货,好好聊一聊,把话说开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许晖听了付建平的分析,心底里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在医院里,那货的家人那么嚣张,最后都没有选择报警,这一定是田乐的意思,他想干嘛,似乎不言而喻。
很久没有打架惹事儿了,没想到一出事儿,还偏偏就是自己惹出来的,前有王久东,后有田乐,建鑫刚刚安稳一点的日子很快又步入了风雨飘摇中,许晖感到压力巨大,烦躁无比。
“你千万别去,这种人蹬鼻子上脸,就算提出条件了,你也接不住,尼玛的,做好开干的准备吧。”付建平一脸丧气,虽然话说的相当狠,但显然心里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