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廷琛已换下那身红衣,将其叠放在包裹里。可总感觉有些不对,缺了那里?
“赤羽呢?”久久,他才发现顾廷琛脖子上的超长围巾不见了。
“赤羽?”水倾城疑惑道,显然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也是,赤羽的本体是一把破破烂烂的剑,扔垃圾堆都没人要的那种。而它的初始化则是一条长得离奇的围巾,扔布堆里,绝对是上品!就冲它上面的暗纹,有几个能绣出来?
对此,他也只好耐心解释,“就是一条红色的围巾。”
楚霄霄符合道:“很长。”
应该是特别长,长出天际!想想之前遇到的家丁,何不是抱着一圈圈红布?
那大概是装饰房梁的,也很长。赤羽扔里面,不一定认出来!布多眼杂。
水倾城认真的想了想,“上面有一些暗纹?”
“对!”难得他还知道有暗纹,记忆力不错。
“好像在你们先前所在的房间。”他沮丧的低着头,“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
“无妨,下次去的时候拿来便是。”
虽然他笑的很温暖,说话也很治愈,然而那是他的武器。不过也不要紧,没有赤羽的他照样很强!
“你就不要自责了,哥哥他很强的,放心吧!”
许久,他才抬起头笑笑,“嗯。”
“我们现在就回去。”天也聊了,衣服也换了,是该办正事了。
“不急,先去找一个人。没有他,这件事解释不清。”
“谁?”谁有如此能耐,居然能撂倒热情似火的二老。
“长留风。”
“什么?”惊讶的不止是他,还有水倾城。
水倾城哑然的看着顾廷琛,“可……可是……”
那个存在于他口中的游侠,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存在,他们就要出发寻找这样一个玄幻的人。
“我明白你的想法,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招亲了。接受情礼的是我,可真的是第一人吗?”
对于这些弯弯曲曲,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意思?”
什么是情礼?怎么又不是了?第一次,第二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好好的看戏都不行,过分。
“你仔细想想,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为何那西瓜不偏不倚的砸在我手上?”
水倾城苦涩的揉揉头,“在我抛下西瓜的那一刻竹楼就坍塌了,当时一片婚乱,我根本就不知道西瓜抛给谁。情况稳定后,我就看见你拿着西瓜。”
“那就对了。”顾廷琛坦然一笑,“为何那竹楼正好卡在那一刻坍塌,未免太巧了。”
说到竹楼,他不由得想起脖颈上有印记之人,不过被他杀了,并且永远埋葬在竹楼之下。这件事还是不告诉他好了,“我们卷入混乱,也是因为你感知到神踏。”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飞舞的情礼,坍塌的竹楼,惊显的神踏。综合这些线索,更像是有人刻意引导。而他所引导的,应该就是顾廷琛和水倾城的亲事。
究竟是谁,为何这般戏点鸳鸯?
“对!当时就是因为感知到神踏才加入的混乱。现在想想,当初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移动。你说过他离开了就没有回来。”
“有什么问题吗?”
“你所说的离开也只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你。”
“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你?”连他这么愚钝的人都明白了,他不相信水倾城不明白。
听了顾廷琛的分析,他反而混乱了,“我……我不知道。”他痛苦的抱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顾廷琛按住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在这之前先不要沮丧,好吗?”
“嗯。”
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莫名酸酸的。
每次遇事,他都会这般安慰自己,恍惚间想起了那次抱着他痛哭。暮然间发现一件事,他并不私属于他,也并非只对他好。
其实,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想之前的方叔和阿银,只是因为他们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小孩,所以被他果断忽略了。而现在的水倾城,他才清晰的认识到他其实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温柔。
即使是伤害他的人,也不曾在乎。杀死方叔的凶手银炽天,也因为短短三个字的承诺而不予终究,“别怪他。“
是的,他就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很温柔的人,而他也不过是普通的一个。
想到这里,有些心酸。他不太明白这种感情,不知如何面对,更不知如何处理,所以在那里默默发呆。
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顾……”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找到他。这件事即使不是他干的,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啊?你说什么?”顾廷琛疑惑的看着他。
楚霄霄立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什么,哈哈!刚刚说到那里了?对,我们去找他,长留风是吧?”
“是的。”顾廷琛也没多想,因为他发神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还好场面控制了,楚霄霄长呼一口气。他现在是他的弟弟顾何,想那么多干嘛?莫名其妙。
“你见过他吗?”
“没有。”
楚霄霄默默翻白眼,已经不指望顾廷琛了,转过头对水倾城说道:“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知道。”
“那太好了!这样找起来事半功倍,你跟我们一起去。“只知道一个名字,想要在人海茫茫中寻人并非易事。知道相貌,简单多了。
“不可以!”
“为什么?”楚霄霄惊诧,“这样寻人不是更方便吗?”
水倾城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是啊,廷琛,这样寻人不是更方便吗?可以省去更多时间。”
“目前我们连破坏竹楼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更别提情礼之事。能在那么短时间类抛瓜、断楼,你们觉得这是普通人?”
他依旧笑得很坦然,所行之事渐明渐了。
“破碎安静得太久了。除了破碎,其他空间的人我们亦没有接触,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此次前去,必定凶险。“他看了看一旁的人,“倾城他不会十之禁,和我们一起很危险。”
什么时候从“水公子”变成了“倾城”?有时候太细心了终究不是好事。
可“我们”,楚霄霄不服气的说道:“我也不会十之禁!”让你平时不教我。
顾廷琛哭笑不得,“可你会阳刚之气,虽然不是很强,但也能自保。”
好吧,我输了。不过,感谢你没有让我留下,“那他怎么办?送回去吗?”
“水府确实安全,可是……”顾廷琛为难了,因为他“逃婚”,水倾城回去免不了一顿“安慰”。
“廷琛,你们去吧。”他和蔼的笑笑,“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
“好。”说着,便开了一个结界,“走了。”
“来了。”楚霄霄屁颠屁颠的跟上。
酒馆外,水倾城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去。因为是结界,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而他们也正式开始寻找长留风。
楚霄霄无语的看着顾廷琛,“他们已经回去了,我们真没必要飞檐走壁。”
是的,他们大道不走,非要攀岩。
“小心为上。”
“你都没见过他,你知道怎么找?”
人都没见过,寻人启事都发不了,简直是瞎猫撞死耗子。撞见了还好,如果没撞见岂不要大海捞针!
“不用找,他自会来。”
“……”
敢情你是守株待兔啊!
“走。”
“去哪里?”
“唉……别拉,这是高空。”
如此怕三姑六婆逼婚的顾廷琛选了个天时地利人少的地方。一端枯木,一口枯井,一座枯房。
这里除了没人,就是一片荒凉。
看着这些风景,他不经感慨斗转星移,世态炎凉。
坐在枯井上的他无语道:“你真的确定他会来?”
连他的老情人都不见,为何会见他,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确定。”
有时候自信也是实力的象征,“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这个。”语罢,顾廷琛摊开手,手心中正好是一块小小的木牌子。
“这是……”
“落痕。”
听他这么一说,他确实想起来了。落痕树上,也就是那棵枫树,就在它的枝条上挂满了红菱风铃。而这木牌子的样式,与它上面的木牌子无异,这是缩小版的。
“这是我在他的房前发现的,很好的隐藏在盆栽底下,却巧合的露出一个角落。这样的摆放是不想让人发现吗?“
“可这能说明什么?”就算它是落痕树上的木牌子,也不能证明什么。
“这木牌子上面有残留的逆流十之禁,也就是说,这块木牌子是在我将逆流放入落痕后摘取的。说明当时他在场,而这上面还残留另一个人的十之禁,想必就是长留风了。”
“原来如此。”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坑的找人方法吗?
“他应该也知道,我能发现这些。所以,刻意留下木牌子,目的就是引我前来。”
顾廷琛倚靠在门扉上,虽然破烂,也不影响他的思考。
“家主大人真了不起,全对。”
来人声音温和,感觉有点熟悉?却不见人影。
“送完了赶紧走人。”
来自另一个声音的催促,充斥着不耐烦。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人是谁了,可否还记得之前在竹楼被他踹下去的两人,而他们的交谈声与先前无异。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巧,大难不死,必来报复。不过,谁是长留风?
目测一下,一个东张西望满脸烦躁,只想快点离开。剩下的一个稍微稳重,相同的,手持一把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浪荡不羁的模样,看来是他了。
水倾城口中的游侠,长留风。
原来他们早已见面,谈不上见面,当时只是一个背影。
可他们是怎么逃脱的?
那可是竹楼,踹下去了,他们总不能学着顾廷琛开着十之禁跑路吧。难道是巧合般的会阳刚之气?果断排除,哪有那么巧。更何况水倾城说过,他会一点十之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