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黑漆漆的。
她捡了起来,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霍权辞的卧室窗口。
她将手机放进了兜里,把花移植在这里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本来想要把手机还给霍权辞的,但因为忙了这一阵儿,直接忘记了。
回到客厅后,她看到霍权辞还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正翻着文件。
“老公,我去医院了。”
霍权辞的手一僵,敛下眼里的寒光,“嗯。”
时婳出门,让童航把她送过去,但是路过手机修理店的时候,她想起了包里的坏手机。
“童航,停下吧。”
童航恭敬的将车停在路边。
时婳拿出了那部坏手机,下车后,进了手机修理店。
只是屏幕被摔坏了,修一修还能用,而且她刚刚特意注意了一下,发现手机里还插着手机卡。
霍权辞是不是手机太多,都忘了自己的这一部手机了?
她觉得好笑,想起来她似乎只知道他的一个号码,他应该是有备用机,才忘了这个吧?
待会儿修好了,再还给他。
童航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发现时婳还是没有出来,就给霍权辞打了一个电话。
“总裁,时小姐进了一家手机修理店。”
“嗯。”
霍权辞淡淡的翻着文件,就知道她不会那么乖的去医院,估计还在想着怎么离开他呢。
“时小姐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出来了。”
童航再打来电话时,霍权辞的眼里瞬间黑了下去,“进去看看。”
难道进店只是个幌子,她想要甩开童航,然后和霍冥双宿双飞?
霍权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刚打算起身,他就听童航说:“总裁,时小姐出来了。”
他高高悬着的心脏瞬间落下,垂下眼睛,“嗯。”
童航挂了电话,继续一本正经的坐在驾驶位上。
时婳把修好的手机放进兜里,没有问他在和谁打电话,“走吧,去医院。”
童航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时小姐知道他在监视她么?
他的脚下踩了油门,将车开去了医院。
时婳下车后,直接去了南锦屏的病房。
南锦屏的情况已经好多了,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外,其他地方都恢复的很好。
看到时婳来,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小婳儿。”
时婳观察了一下病房的情况,发现垃圾桶里全是鲜花和饭菜,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大概是周归璨送的。
她心疼的拉住了南锦屏的手,“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南锦屏一愣,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出院,她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规划。
“锦屏,你还年轻。”
南锦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叹了口气,“还年轻么?我总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小婳儿,你和霍权辞呢?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说到霍权辞,时婳浑身一僵。
她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现在的霍权辞是不信任她的。
他们的未来一片漆黑,连星辰都没有一颗。
“我不知道,他离我很近,又好像离我很远。”
南锦屏叹了口气,嘴角扯了扯,“感情就是这样啊,等我出院,我想离开周归璨了,彻底和他斩断联系,我想去旅游,等我看够了河山,再回来找你吧。”
她说想去旅游,可是眉眼间的落寞却那么明显。
时婳抱住她,淡淡点头,“好。”
“小婳儿,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这辈子的缺陷才会这么多。”
时婳看着她,突然回忆不起以前的那段峥嵘岁月,那会儿她们还年轻,关于未来还有很多展望。
她们不过是谈了一场恋爱,青春便快速的逝去,进入了暮年。
“锦屏,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过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也许是因为上帝特别偏爱她的芬芳。”
南锦屏低头笑,眼睛都弯了起来,“是么?”
“当然!”
时婳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放到她的手心,“你现在处于恢复期,多喝点儿水。”
其实时婳很想问问周归璨的事情,问她是否真的放得下周归璨,他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她舍得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住院这段时间,我已经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南辕北辙,我和他本就是两岸的灯火,不管河水湍急还是干涸,我们始终走不到一起的。”
时婳不再说话,将病房里的窗户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阳光洒进来。
南锦屏遮了遮自己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亮。
“小婳儿,若是霍权辞让你过得不开心,就离开他吧,人生漫长,别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我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撞了乔语,在牢里渡过了最宝贵的三年青春,荒废了我的学业。”
那个时候的南锦屏什么都不怕,敢爱敢恨,可是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缩进了壳里。
时婳盯着外面的风景发呆,看到童航站在路边,一直打着电话,她叹了口气。
彼此猜忌,怀疑,这样的关系不会维持太久。
“锦屏,等你出院,我来接你吧。”
说完这句话,她离开了医院。
她依旧没有问童航在和谁打电话,回去的路上,霍权辞的手机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一遍接着一遍的响。
时婳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权辞。”
“我是时婳。”
时婳的声音淡淡的,电话那边的女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眉头蹙了起来,“权辞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是谁?”
这是困扰了时婳很久的问题,这是霍权辞在火场里救的那个女人么?
可是她见过火场里的那个女人,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女人高贵,美得不染尘埃。
而且她也听过那个女人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是电话里的这个女人,语气显然太过急切了些。
“我是谁?时婳,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是谁?!”
时婳垂下眼睛,心里大概清楚,这个女人绝不是霍权辞救的那一个。
他到底和多少人在联系,到底在谋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