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是律师,又在海外留学过,观察入微。
看到宫慕白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他呼出一口气,淡淡笑了笑,“我不会告诉别人,不过伤心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那些迷茫深夜里尝到的苦涩滋味儿,何必再让另一个男人品尝一遍。
“长安,如果感情可控的话,我就不会放任自己喜欢她。”
这种东西是不可控的。
许长安没说话,挥了挥手,“我先进去,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就去见她。”
是啊,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敢去见她。
京都的雪花比宁城的大很多,许长安进了屋,将窗帘打开。
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安静的看着外面的雪花。
他突然想起去年的雪夜,半夜他起床拉开窗帘,还能看到唐梦茹的汽车停在下面。
她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就和小时候一样,小时候的她也是这么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从不奢求什么。
爱,可以这么执着,卑微么?
七点,宫慕白打来了电话,约他出去喝酒。
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太寂寞了,他无数次想从这无边的寂寞里逃出来。
回了京都,他的朋友会很多。
喝酒的地方依旧是温色,他刚踏进去,就看到周归璨正和一个女人拥吻。
他的吻技一如既往的好,女人攀附着他,脸色红红的说着放荡的话。
周归璨低笑,捏着她的下巴,微醺的酒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归璨。”
身后传来这个男声,周归璨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他僵硬的转身,看到许长安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看起来温柔又美好。
他依旧是那个干净的许长安,而他周归璨,却在泥沼里挣扎了许久。
“长安......”
他放开了身边的女人,喉咙里溢出这个声音。
许长安偏头笑了笑,将脖子间的围巾拢了拢,“京都有点儿冷。”
“是啊,有点儿冷,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这里是我的家。”
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像是久别重逢。
周归璨低头跟身边的女人说了几句,女人很快就离开了,他这才对着许长安笑了笑,“进去喝酒么?”
许长安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温色还是和以前一样,里面的姑娘都很漂亮。
许长安垂头,安静的端着酒杯,他以为周归璨会和南锦屏在一起,但是看这样子,周归璨似乎还是一个人。
那南锦屏呢?他没有听说过南锦屏的事情,好像这个人已经凭空消失了。
他没有主动提南锦屏的名字,害怕戳中周归璨的伤心事。
周归璨在他的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刚给两人倒好酒,宫慕白就来了,大刺刺的坐在了许长安的身边。
周归璨看着他们,冷嗤了一声,“你和长安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宫慕白挑眉,拿着酒杯往后一靠,“我们这是过命的交情,听说温色又来了新人,怎么不带出来让我看看,怕我给不起钱?”
“宫少说笑了,如果这里只有你和我,我早就把人叫上来了,但是今天长安在,还是算了,长安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是的,许长安从来不会在女人的身上放纵,他时刻都很清醒,哪怕是被时婳拒绝,他也绝不会任由自己去找另外的女人。
宫慕白没说话,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
经理把最好的酒全都端上来了,周归璨和宫慕白明显有心事儿,闷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许长安安静的坐在他们的中间,偶尔低头喝一口,看着温色的场景发呆。
温色依旧是有钱人的销金窟,来往的那些富二代,很多都是他曾经见过的,但是如今大多数都已经结婚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许长安揉揉额头,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但是刚走到走廊上,就撞到了一男一女。
“郁少爷,你喝多了,讨厌,不要在这里。”
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娇软,蛊惑。
许长安循着声音看去,发现又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男人已经醉了,正低头闻着女人的发丝,眼底浅醉迷人。
这个女人许长安恰好认识,传说中的美男收割机,专门找那种喝醉的富二代下手,显然这个男人是被盯上的一块肉。
女人扶着男人路过的时候,男人朝许长安偏了过来。
许长安扶住了他的肩膀,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指腹。
这是经常拿枪的手,这个男人可不是简单的富家子弟,如果这女人今晚真把人搞定了,估计温色会有麻烦。
女人心里正暗自高兴,没想到今晚刚过来,就挑到了一个不错的货色。
然而下一秒,男人就被别人扶住了,“抱歉,这是我朋友。”
许长安扶着郁白焰,没有再管愣在原地的女人。
郁白焰迷茫的抬头,看到面前这张脸,眉心蹙了蹙,“你不是时小姐在找的那个男人么?”
许长安浑身一僵,这个人认识他?
郁白焰揉揉自己的额头,酒意微微退了一些,“你还活着啊,真好。”
看来是真的认识他。
许长安打算回到自己所在的包厢,却被郁白焰抓住了手腕,“既然活着,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我们的人一直在找你。”
“你给我放手!”
许长安有些惊慌,他还没有做好要见时婳的准备。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其他人,周归璨和宫慕白也走了出来。
郁白焰看到这两人,下流的吹了一个口哨,“原来宫少和周少都在。”
宫慕白看到郁白焰,气得脸红,“郁白焰,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前不久刚被郁白焰抢了一个女人,他正记恨着呢,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野蛮的化身,偏偏身手又好到极点,在他的手里只有吃亏的份儿。
郁白焰挑眉笑了笑,酒意彻底醒了,“宫少上次没被打够么,我的闲事儿你还是少管。”
许长安扶额,看来碰上的还是一块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