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步晚,步步晚,即便是再开一个收购蝗虫的铺子,还不如直接抢占赵若馨这个铺子来得实在。
其实动了要抢占乔月这个饲料铺子的人可不只有李传英和诚王两人,旁边的人群里还隐藏着庆安王李雍和吏部尚书杜士元的人。
不过这两方的人看见赵若馨的手下尽然斩断了十三皇子的一支手臂,知道这事儿可能已经不好收场,便没有露面,全都静静的隐藏在人群中看热闹。
十三皇子的手臂被斩了,四周的百姓大都为赵若馨担忧,且不说赵若馨现在无官无爵,即便是她现在还是京兆尹,这砍了皇子一只手臂,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皇子,带了一个皇字,只要听见,都会让人退避三舍,更别说砍皇子的一条手臂了。
李传英已经暴走,他恶毒的目光几乎要将赵若馨撕成碎片:“大伯,杀了他,杀了他,我要将他满门抄斩,凌迟处死,他的家人,他的随从,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全部都要死”
李镇国万分心疼,无论这个十三皇子平时和他的关系好不好,可说到底,还是他李家的人,他和赵若馨有交情不假,可这个交情还不至于让他无视这个他李家人的生死。
诚王瞪大了眼睛,老迈的身子颤抖:“若馨,这件事情,你必要要给老夫一个交代”
“交待?”
赵若馨笑了,笑容很冷,她指着她鲜血淋淋的脖子说道:“他要砍我的头,那谁来给我交待?”
“贱民?你算什么东西?”李传英咬牙切齿,“你只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你的命,比狗都不如,能和本皇子比吗?呸我李传英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的人头,本皇子要定了”
“是吗?”
赵若馨压根儿就没有看他,一双好看而又冷漠的眸子至始至终都停留在诚王的脸上:“这也是你的意思?”
诚王再次左右为难,如此紧张的气氛,他的脑子里尽然闪过一丝清明,心道,传儿的手已经砍下了,她虽然是一个丫鬟,可却是邛儿即将要过门的秦王妃,还是政儿的心上人,如今本王要是强行砍了她的人头,回头政儿从殷州归来,邛儿病愈,得知消息,定然会闹得不可开交,而今四方使节来朝,事情要是闹得大了,可当真不智。
心里稍一思量,李镇国咬牙,强行带着李传英便向人群外面走:“来人,将传儿的手臂带上”
说着,他回头又对李传英安慰道:“传儿不要太过担忧,大伯早就听说咱们皇宫里正在为邛儿医治的乌神医有断臂再续的回春妙手,咱们赶紧过去,让乌神医将你的手臂接上便是”
李传英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诚王将的赵若馨的人头砍下才方才解他的心头之恨。
四面涌上来了好几个随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李传英拖了出去。
眼见李传英和诚王已经快要挤出人群,赵若馨的旁边斜刺里走出来一个矮个子小脑袋的男子,他大声的朝着李镇国离去的方向有恃无恐的大笑:“诚王老儿,既然你们要去见乌百年,那就替某带一句话,告诉乌百年,就说这条手臂是殷州乌镇的少爷要的,他要是还敢替这个十三皇子接,便是少爷的敌人”
闻声,被人拉着的十三皇子差点吐血,而诚王老迈的身子也是再次一颤,他豁然回头向赵若馨看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开始的时候面对赵若馨那种冷漠的眼神心里升起的害怕,这个时候尽然更加浓郁了几分。
乌镇?少爷!
手里掌管着秘谍司和御史院两大机要情报部门,诚王当然知道这个矮个子说的少爷,就是刚才他口口声声的楚阳王府性命连狗都不如的小丫鬟。
可是,沧海桑田,时隔一年多之后再见,赵若馨好像完全不是他当时在楚阳王府见到的那个嘻嘻哈哈的丫鬟,她变了,变得冷漠,变得冷血,更变得不可一世,砍了他李家的人一条手臂,不仅不知道悔改,尽然还敢出言要挟皇家的人。
李镇国大袖一挥,决绝的道:“少爷哼哼好一个少爷从今往后,我李镇国和你恩断义绝,他日你要是再敢动我李家的人一个汗毛,本王定取你项上人头”
诚王这满是怒意的一声嚎叫,早吓得四周的百姓雅雀无声,人头拥挤的金陵巷,这时候尽然落针可闻。
不待赵若馨说话,张睿一反常态,哈哈大笑,凛然不惧:“哈哈好一个恩断义绝,诚王老儿,今日我张睿把话撂在这里,你家那个废物十三皇子要是再敢在京城里恃强凌弱,只要被我乌镇的人撞见,他就是躲进了皇宫里,我张睿一样斩下他的人头,不信,就让他来试试”
霎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刷刷刷腰刀抽出来的声音,尽然震得人耳朵都生疼。
李镇国气得脸都变了形,然而最终还是忍了下去,随后便是驾的一声高呼,一大批寒刀归鞘的士兵便跟随这马车向皇宫而去。
赵若馨受伤,得赶紧回昌和巷去处理伤势,可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安静得连呼吸声音都听不见的金陵巷,霎时间又海浪般的大叫了起来:“邵大人威武邵大人威武”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震得整个京城都能够听见。
四周的百姓眉飞色舞的说道:“玛德皇子就了不起啊,蝗灾都已经爆发了这么多州县了,他们皇家自己不开铺子,尽然跑了抢人家邵大人的,当真是以为皇家就可以这么恃强凌弱,可是目无王法了吗?”
“这件事情老夫支持邵大人,玛德,这李家的人简直太不是个东西,堂堂的皇家,尽然能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出来,可真是寒了我等百姓的心了”
“活该,依我看啊,邵大人就应该砍了那个十三皇子的狗头,让他嚣张”
一时间,赵若馨不畏强敌,勇斗十三皇子的故事飞一般的在京城里传开,当然,赵若馨手下的那个张睿强势的回答,更是引得百姓分分叫好。
赵若馨没空理会这些,刚刚走进蒲府,刚才一直忍着没有发火的赵若馨回头便是一生暴呵:“小脑壳,你好大的胆子,给我跪下”
这一声暴呵,可是吓坏了院子里的不少人,小翠和游小江正在房间里忙着配制培养氯霉素细菌的培养基,忽而听见这一声暴呵,两人顿时茫然的跑了出来:“哎呀,师父,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师父,你的脖子在流血”
赵若馨双目圆瞪,怒发冲冠,即便是游小江很早就和她认识,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像这样发火,可是将他也吓了一哆嗦。
张睿低低的将头垂下,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然而正在大家全都将目光停留在张睿身上的时候,忽而就听见噗通一声闷响。
众人寻声看去,尽然是人群最后面的大个子张开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师父,不怪小脑壳,刚才那一刀,是学生砍的学生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个十三皇子太过分了,他的剑都把师父的脖子都割出血了学生见不得他们这么欺负师父”
张开山容貌憨厚,经他傻愣愣的样子说来,完全是真诚无比,听得院子里所有人都认为这事儿他干得不错。
旁边不少殷州的土匪听闻了事情的缘由,甚至有的还在心里为张开山叫好,心道,要是老子当时在场,定然也会这么干。
然而,这一次一向好说话的赵若馨却是一反常态,不仅看都没看张开山一眼,一双大大的眼睛依然是直直的瞪着张睿:“怎么?还不跪下,让头猪出来顶罪,当真以为师父是白当的吗?告诉你,今天这事情不给我交待清楚了,你张睿立刻给我滚回楚阳去,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没有授业之情”
斯
院子里的人闻声,一下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喘,赵若馨尽然说出了这样的狠话,看来这一次张睿定然是犯下了大错,就连在旁边准备顺势在劝一下赵若馨消气的小翠都被吓得脖子一缩,赶忙捂着嘴不敢说话。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下,张睿最终还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师父,学生知道错了”
赵若馨哼了一声,怒容稍缓:“哼别以为你做得很高明,告诉你,别把京城的人都当傻子,你连我都骗不了,你以为京城里别的人会看不明白吗?”
嘭
张睿被吓得脸色惨白,好像真的意识到了害怕,狠狠的将头磕在了地上:“学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赵若馨无奈,“你知道不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知道被人知道了,咱们殷州来的五千人,全都有杀身之祸”
全都有杀身之祸?
众人好像这才明白了张睿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
张睿身子一颤,又要说话,不过这一次赵若馨却抢先他一步吩咐道:“多有的人,所有的东西,现在全部转移”
全部?现在?
众人不解?
“是的,现在,立刻,若是我算得不错,最多不超过三个时辰,咱们这里将会一只苍蝇都飞出去”
说完,赵若馨仰头看天,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随后便施施然向房间里走去。
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张睿却早已经吓得冷汗长流。
张睿刚才在金陵巷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和诚王叫嚣,扬言要杀掉十三皇子,当然,他的本意是要试探一下京城的御林军和城防军是否真如赵若馨所言,皇家已经四面楚歌,根本就调不动一兵一卒。
虽是试探,可这事儿落入李雍和杜士元眼中,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猜想他们是否已经知道了他们控制了京城里所有的兵马,若真是这样,便能得出金陵巷这突然冒出来的一批人,肯定是知道了他们要造反的事情。
换位想来,李雍和杜士元难倒还能让一群知道了他们要造反的人活着吗?
不管是否知道,正所谓,宁杀错,不放过,李雍和杜士元断没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很快,在张睿的带领下,一群人便早已经收拾好了。
张睿站在门口说道:“师父,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动身了。”
赵若馨的声音淡淡的从房间里出来:“你们赶紧分批出城,去找邓许良,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在方圆一百里的范围内给我开辟出一条能够逃出封锁的路,六月之前,我不许你们一个人京城”
张睿哑然:“那师父你呢?”
“我吗?”赵若馨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我得留下,要是我也走了,他们便会确认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部署,大乱会提前到来,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追杀咱们,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小翠哭了:“师父我留下来陪你”
游小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小翠身边,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张睿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他们人太多,必须要化整为零,在李雍和杜士元注意到他们之前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祸已经闯出来了,这是唯一的生机。
张睿跪在地上,头在地上砰砰砰的敲得像个木鱼,鲜血染了一脸:“师父学生走了你保重”
随即,没人再停留,全都风一样的消失不见,刚才还热闹不已的院子,这一瞬间便只剩下了她,小翠,游小江,还有那只半人多高的大黑狗黑虎。
“吱呀!”
房门推开,赵若馨换上了一身翠绿的女装,仿若空谷幽兰,她粉嫩的脸蛋显得很平静,好像一点都没有大祸将至的感觉。
小翠和游小江楞楞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若馨忽而笑了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向张睿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半晌,她淡淡的说道:”小翠,去后院,小姐的房间里有把琴,替我取来,我想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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